短短几步的距离她走了许久,随后却是转向一侧窗户,影卫眼里有些担忧,却被她挥退。她知道,她醒了,而她却不敢去面对最后的结局。

    白芷几人俱都围着蜷缩着坐在床上的顾流惜,而紫曦则赶紧让人去找闻墨弦,却被白芷阻止。

    她眉头微锁,看着对满屋的人无动于衷的顾流惜,摇了摇头:“先莫要告诉她。”

    萧远山眼里亦是紧张不已,顾流惜此刻低垂着头,整个人缩在那,抱着自己的脑袋,明显不对劲。

    随后他才试探性的唤了声:“惜丫头?”

    顾流惜没什么反应,窗外闻墨弦的五指已然抠进了木头中,眼里越发颓然。

    萧远山也是心口一紧,忍不住凑了过去:“惜丫头,你抬头看看我,可还记得我?”

    半晌后顾流惜才木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紧张盯着她的老人,瞳孔猛地缩了下,眼里随后却满是迷茫和震惊,她眯着眼看着周围的人,神情越发异样。

    紫曦心急,忙开口道:“流惜姑娘,你记得主子么?”

    顾流惜眼里神情恍然,似乎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听了紫曦的话,低声呢喃道:“主子?记得什么……”她似乎有些头疼,颇为难受的晃了晃脑袋。

    “不对,这是哪里?”

    听到这几句,屋外闻墨弦顿时弯下腰,踉跄着退了几步,眼里唯一的希冀彻底粉碎,只余下无尽的空洞与苍凉。她低着头,苦笑无声,脚下不稳,逃也似的离开院子。

    屋内众人心神都放在顾流惜身上,根本未曾察觉屋外那抹单薄身影,只是听着顾流惜的话,也是如坠冰窟。

    紫曦嘴唇发颤,低低道:“你忘了她,你竟忘了她。”

    顾流惜此刻脑中错乱分陈,过往记忆和如今的一切纷至沓来,让她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忘了她?她忘了谁?

    她努力看着萧远山和柳紫絮等人,脑中快速搜寻着,师傅,师姐,蜀山?不……师傅不在了,师姐也……想到柳紫絮跌下山崖,萧远山同蔺印天……顾流惜心头剧痛,低低呻吟一声,惊得萧远山有些无措。

    “惜丫头,你怎么了?”

    顾流惜顾不得回答,使劲捶了捶脑袋。不对……师傅还活着,她目光又转向紫曦几人,她们……对了心昔阁,冉清影呢?不……不是冉清影,是闻墨弦!

    死了……闻墨弦死了,都死了,她……那她怎么还活着?一副副画面自脑中快速闪过,她怔怔看着虚空,突然想起那透过血肉的一剑,猛地捂住心口,痛喊了声:“墨弦!”

    瞬间一切仿佛陡然理顺,头痛欲裂后,她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想起她最后的画面,喷涌而出的鲜血,闻墨弦那温柔却满是疼痛的眼神,挣扎着却没能站起来的模样……顾流惜极为痛苦的喊了一声,猛地转头扫视着周围几人,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她的心一瞬间跌入深渊。

    众人来不及惊喜,便被她这痛苦的喊声吓得够呛,随即顾流惜迅速跳下床,光着脚猛地扑到了紫曦面前,语无伦次道:“她呢?她呢?墨弦……墨弦呢?”

    随后分外痛苦地松开了手,看着白净的双手,她止不住战栗,到现在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粘稠的血液,她亲手把那把剑送进了闻墨弦体内,毫不留情!

    “流惜,你冷静一下!她没事,她好好的呢,你别急,你别急。”白芷心头狂喜,赶紧安抚她。老天有眼,顾流惜竟然真的没事!

    顾流惜又抓住她的衣衫,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她在哪里,在哪里?”

    影卫慌忙进来,低声道:“阁主方才站在窗外……后来……”

    白芷顿时反应过来:“糟了!”

    顾流惜此刻有些混乱,却是对闻墨弦的事敏感异常,紧张道:“什么糟了?”

    白芷忙将之前的事跟她大致说了一下,眉头敛了敛:“方才你那般,她怕是以为你当真不记得她了。”

    顾流惜鼻子猛然发酸,眼睛通红,她有许多事情需要理清楚,可如今她要先去找闻墨弦,那个傻子,现下定是难过死了。她强忍着眼泪,哑声道:“她去哪了,我去寻她……”

    “阁主去外院了,她不让我们跟着。”

    紫曦有些气急:“你们不晓得偷偷跟着?”

    顾流惜心急如焚,她已然能想象这些日子闻墨弦有多痛苦,她一刻都不想耽搁了。

    眼看顾流惜就要出去,白芷忙把她拽住:“你鞋子,衣衫都没穿好呢?”

    顾流惜急急忙忙套了件外衫,蹬上靴子风一般掠了出去。

    屋内几人看着她那模样,叹了口气,随后俱都笑逐颜开,还好,上天亦是眷顾她两人的。

    “惜丫头这反应,是不是噬心不起作用了?”

    白芷虽开心,心里头亦是疑惑万分:“我亦是搞不懂了,流惜这模样确乎不像中蛊。”

    文浩钦皱了皱眉:“无论如何,至少眼前是不能更好了。”

    白芷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嘴:“但没想到你也会这般想,我还以为她忘了墨弦,你求之不得。”

    文浩钦神色一滞,眼里有些苦涩,却是没开口。白芷心里有些烦躁:“当务之急,让她好好哄人,其余之事,等两人精神好了,再说吧。”言罢转身便离开了,对于文浩钦,她没办法不怨。

    萧远山有些古怪地看着文浩钦,文浩钦叹了口气,亦是颓然离去,留下萧远山等人一头雾水。

    这边顾流惜将外院找遍了,也没看到闻墨弦的影子,她呆呆站在院中,脸上已然一片湿润。影子见她这般,温声道:“翠玉峰不大,阁主不会走太远,我让影卫去寻了,很快便能找到,你莫急。”

    “她……她还伤着呢。”顾流惜失神般呢喃了一声,随后眸子一闪:“我晓得了!”她随即运起轻功一路朝沉渊那边掠去。

    站在沉渊前,顾流惜却没看到预料的人影,有些焦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觉头顶似乎有东西砸下来,顾流惜脚下一旋,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酒坛子直接在脚边碎裂,浓郁的酒香旋即弥散开来。

    顾流惜心里一跳,望着上方的峭壁,顿时又急又疼,脚下轻点迅速拔地而起,轻盈落在崖顶。原本脚下有些发软,可看到那个靠在石头旁颓然孤寂的人时,顾流惜除了心疼,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一身白衣的人坐在地上,上半身倚在石头上,低垂着头,发丝垂下遮住她大半张脸,仿若一尊雕像,却是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脚边还放着一个空酒坛,残存的酒液顺着石壁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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