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才辨认出是一团黑发。

    应该在自己房间里的faye,不知什麽时候趴到了我的床上,四肢敞开睡得很舒服的样子。看到她这麽大的人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乱跑,我第一反应是把她拖起来抽打一顿。

    可是看到faye甜美的睡脸,我又软下了心肠。

    睡著的faye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幼稚,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不太乖的睡相让被子一直滑落到腰,只勉强盖住臀部,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套著一件紧身背心,背脊有著十分优美的线条。

    在没有男人的公寓里,这家伙真是够随便的。

    不过,很显然faye对我毫无防备,我觉得这样的朋友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在她面前,我不用担心会遭到任何算计,可是一想到她睁开眼睛就胡乱闯祸,我又头痛不已。

    吃早饭的时候我委婉地提醒faye,不要胡乱跑到人家的床上,faye却说都是女人有什麽关系,又不会占到什麽便宜,而且现在天气有点冷,两人一起睡会比较暖和。

    faye一向伶牙俐齿,我被反驳的无话可说,进而居然觉得faye说的也有点道理。我自己最近有点气血不足,比一般人怕冷,冬天一定要开足暖气才能睡著。

    於是预选准备好的训斥又派不上用场了,话题很快转到了别的地方,我们谈起了晚上的应酬。

    自从来到这个公司以後,william那小子食髓知味,爱上了热热闹闹的酒席。可惜这家伙端酒客套的能力实在很烂,什麽场合该说什麽话、吃什麽东西、喝多少酒还远远没有经验。

    william在国外呆久,太过随意,场面上的能力稍有欠缺。於是,经理就经常派他出马应酬,积累经验。而跟他关系很好的我也被迫同行,顺便还拖著faye一起。

    大概是希望william多学习,又或者是客户太热情,那天晚上的应酬,我、faye和william都喝得有点多。回家的半路faye就吐了一地,我也有些东倒西歪,william更是醉得没法送我们回家,自己晃晃悠悠的坐车走了。

    faye冲进家门就醉得不省人事,我爱乾净,硬撑著把她扔进澡盆胡乱洗了一通。本来想把faye拖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却没想到她锁了门,钥匙又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眼看faye呼呼大睡,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又不好意思把她一个人扔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最後只能勉为其难,把自己的床铺让出一半。

    等把自己收拾完已经接近午夜,一边想著幸亏明天是休息日,我一边脱下浴袍从床的另一侧爬上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睡得像死猪一般的faye突然说起梦话,进而对著我一个熊扑,不偏不倚,把我牢牢压在身下。

    成年女性自由落体的力气可想而知,我瞬间去掉半条命,顿时只剩进气没了出气。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儿来,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咕哝不停的faye,只能哭笑不得。

    “喂……faye你醒醒……”拍拍faye因为醉酒而微红的脸,我试图挣脱。可没想到faye的力气比我想像中大的多,无论我怎麽挣扎,那双手臂居然纹丝不动。

    被拍到脸的faye皱起眉,好像不太高兴,抱著我胡乱动起来。我挣脱不开,居然就这麽被她抱著翻了个身,交换了两人的上下位置。

    好像是故意抓准了时间,不早不晚,faye突然张开眼睛。

    微熏的双眼溢满水气,faye迷离的望著压在自己身上手足无措的我。

    真是糟透的状况了……我全身僵硬,现在是我把faye压在身下,faye还抱著我的腰……真是可怕的姿势……!

    “瑾瑜……你偷袭我?”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faye突然眯眼一笑,口齿不清地问。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我背後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该先解释,还是先和faye分开。

    “没关系,我很喜欢你的……”faye继续傻笑,发出梦呓般地咕哝。

    紧接著,她就脑袋一歪,继续呼呼大睡了过去。

    我石化当场。

    按照正常的发展来说,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抱在一起,清醒过後都会很尴尬,而我确实也很想尴尬,却想不到没机会。大概是喝多酒又在回家的路上受了风寒,第二天我就发起高烧,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地说著胡话。

    我很久不生病,一旦病起来的话自然格外严重,发烧的那几天我基本没有清醒过,只有非常糊涂和比较糊涂的区别。

    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依稀记得有人和我说话,喂我喝粥吃药,似乎还替我擦了好几次身……

    等到热度退去终於有力气睁开眼睛,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头一碗热气腾腾的薄粥。

    病了好几天,汗不知流了几身,身上的睡衣却还是乾净清爽,让我确认有人帮忙擦身并不是幻觉。

    但是其他人根本没有我家的钥匙,房东更不可能这麽好心,那麽做这些事情的就只有……?

    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慢慢下床,两腿虚软地走进客厅。

    自己好几天没有打扫的客厅乾乾净净,地板光鉴可人,所有的杂物也理得整整齐齐。某位理应四体不勤家事无能的小姐,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吃著切片水果。

    听到卧室传来的动静,faye抬起头,对著我发呆的脸灿烂一笑。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吃一次药?”

    “那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些都是你做的?”脑袋里有根筋怎麽也转不过来,我手忙脚乱地指著上过蜡的地板,排列整齐的书架,以及阳台外面晾著的洗乾净的衣服等等……

    “没错,是我做的啊,有什麽不对?”faye笑得更灿烂,好像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可爱更单纯更……的人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

    你不是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吗……

    後半句话被我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我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很多年,会做家事不是很自然的事吗?”faye却还是一副好像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既然会做……既然会做为什麽又要我这样辛苦的伺候你!!”我用尽一个病人的力气,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我更加喜欢看著你很努力的为我做事的样子啊,”faye无辜地眨了眨眼,“觉得那样的瑾瑜又温柔又体贴又可爱,我最喜欢了!”

    我眼前一阵发黑,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faye抱著我喃喃说著“喜欢”之类的话。

    “你不喜欢我?”看见我两腿打颤快要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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