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对视片刻,扭头而去。

    “是。圣上。”秋收见陆扶桑已行,随即含笑望着陆扶风道,“传上令,改绥王将军务,特许养病。月俸三千照旧,废三三四制。”

    “嗯……”无视秋收脸上的笑意,陆扶风伸手到秋收面前,“三千两!”

    “殿下,银子奴搬不动。”秋收笑着冲陆扶风躬躬身。

    “银票。”陆扶风笑盈盈地回望了秋收一眼。

    “呃……殿下请稍候……奴这就去拿银子。”

    第二十五章

    “已备着车辇送绥王回府了?”陆扶桑一面批着折子,一面与秋收问话。

    “是,圣上。绥王殿下应该已近绥王府了。”秋收跪坐到陆扶桑对面,帮她将批好的折子敛到一边。

    “那宋允呢?”陆扶桑头也不抬,继续翻下一本。

    “据家母言,宋公子的病似乎更重了。”一侧的冬藏低低的应了声。

    “那便把婚期往后推吧。”陆扶桑合上折子朝夏合道。

    “圣上莫不是真信了绥王那一纸的字?”冬藏看了看夏合朝外的步子,“大婚事关大统……”

    “她毕竟是寡人的皇妹。”陆扶桑看了冬藏一眼,把视线又收回到折子上。

    “那冬藏也只能祝圣上不要养虎为患了。”

    “三千两而已。本就是她的,谈何养虎?扶云伪姚伶云时,月俸不是过万余么?”陆扶桑按按自己的眉心,“只要无反心,一切都是可控的。扶风要是真想为帝,昨夜刺寡人于檐上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

    “圣上说得是。”冬藏冲着陆扶桑微微的一躬身。

    “盯住如霜!”

    ……

    坐车辇回绥王府,陆扶风无疑是满意的。可中途撞到人,这便是极大的过错。

    起身下车,看着倒在车前衣衫褴褛的女子,陆扶风静默着,没开口。

    “绥王殿下受惊了。”驾车的宫人见绥王已经下车,瞬时一头冷汗。她也未想过在这城中还会撞着人。

    “这里有报恩的习俗吗?”陆扶风看着身下已经开始渗血的女子,皱皱眉,“本殿救了她,能带她回绥王府做使唤丫头么?”

    绥王府里缺仆侍。

    “这……”宫人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人,又看了看陆扶风,半晌未开口。这皇族的规矩时常是看上了就抢回去,并不需要什么报恩。能在皇族府上打杂也是天降的荣耀呀。

    可绥王殿下似乎没这样的想法。

    宫人为难地立在原地不敢出声。

    因为绥王未出声,宫人不敢动。宫人未出声,陆扶风也不知道该不该救人,于是两人就在太阳下面立着。直到倒在血泊的人微弱的出了声,“你是要我做使唤丫头么?”

    “嗯。”陆扶风看着一脸污泥中灿若星辰的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本殿需要一个使唤丫头。”

    “管饭么?”倒在血泊里的人颤巍巍地冲着陆扶风伸出一只手,“我已经两日没吃过饭了。”

    “呃……”陆扶风同情地看着不能光合作用的人,用分析仪比照了片刻数据,确定血糖过低后果断关掉分析仪,“管。你要吃什么?”她要尝试告别分析仪,自己进行分析。

    “嗯……一天三个馒头两碟榨菜最好还有一碗白粥……”倒在血泊中的人露出一口白牙,拼力挤出一抹笑。

    陆扶风拉住那人的手,看着宫人递给那人一个馒头,“嗯……这大概得多少钱?”

    “十……”那人狼吞虎咽地啃着手上的馒头,不愿再分视线给旁人。

    “十两银子么?”陆扶风闻声皱皱眉,如果一天十两,一个月就得三百两……她似乎只有三千两……

    “不,十个铜板……”宫人看着绥王皱眉,连忙小心翼翼地应了声。

    “这个工价贵吗?”陆扶风困惑地看了宫人一眼,她的信息库里是1000枚铜钱=一两?而绥王的记忆里没有和货币相关的信息。

    “不……不……不贵……”宫人想着自己月俸是四钱,随即不悦地瞥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乞丐。

    “那好吧!你就跟本殿回绥王府吧!”未看到宫人脸色,陆扶风弯腰将那血泊里的人抱到自己的怀里,提脚上车。

    “殿下,您的……您的袖口……”上车的宫人看着绥王沾了血污的袖口,一阵心疼。

    “没事。”陆扶风顺着宫人的视线瞧了瞧袖子,上面只是沾了些其他元素,“准备行车吧,此处距绥王府似乎还有些距离”

    “绥王府……”沾着血污的人迷茫地看了看陆扶风的脸,“您,您是绥王……”

    “嗯……”陆扶风应了声,发觉怀中人与二皇姐面部的轮廓有些像,“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小的,小的没名字,一起乞讨的都叫小的二丫……”躺在陆扶风怀中的二丫呆呆地看着绥王的脸,小声道,“主子要是愿意赐名也是……也是使得的……”

    “那就叫伶云吧。”陆扶风冲着怀中人敛眉一笑。

    “阿?伶云?那不是姚大小姐的名字?”二丫惊恐地看了陆扶风一眼,“姚大小姐今个出殡,二丫可不想叫死人的名字。”

    “你个没规矩的臭乞丐!”宫人看着一身污秽的女子倒在绥王的怀中出言不逊,便气不打一处来,“殿下愿意给你赐名就是天大的福分,你怎么还敢挑三拣四的!”

    “她今天出殡?”陆扶风的注意力没落到宫人的话里,反而被二丫的一句无心之语牵动。

    “是啊!全京城都知道!姚大小姐发酒疯,自己把自己给捅死了。”二丫抓住绥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殿下?您哭了?”

    “去去去。殿下只是被风沙糊了眼睛。”宫人见绥王立在原地不动,随即挥着帕子,朝着陆扶风脸上去。

    “嗯?哭是什么?”躲开宫人手中的帕子,陆扶风笑了笑。她只觉得眼睛有些湿。嗯,她还想起了上一次出宫的时候,有一个男子在雨地里递给了她一把伞。

    “喏,就是这个呀!”二丫伸出手指在陆扶风眼睛下面刮了一下眼泪,而后在陆扶风眼前晃了晃,“殿下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么?”

    “许是风沙糊了眼睛吧。”陆扶风抑制想要去看出殡的冲动,冲着宫人吩咐,“去驾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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