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你当众辱我,害我家破人亡……”那日之话突然从灵筠脑中冒出,不断在心头盘旋。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灵筠只是左闪右挡未攻一招,正因方才心中所想稍一分神,玉华冷剑便向喉间攻来,待回神转马已是来不及。眼见要利剑穿喉那人却未躲,此时想收也收不住,玉华也慌了神。幸好灵筠机灵,一个“骨碌”从马上翻了下来,跌坐在地上仰望马上之人。方才眼中那慌乱、担忧,还有自己躲过松口气的神态全被灵筠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翘,调侃道:“劳濮将军担心了,印灵筠命大着呢。”玉华恼羞成怒,不等灵筠上马自己先跳下马大喝:“印灵筠拿命来。”灵筠忙从地上翻起来,舞枪躲闪。

    印泽筠见濮玉华与灵筠正打的不可开交,而那位精通武艺的印元帅竟被濮玉华牵制的边打边躲。心中不由疑惑,灵筠自小所学兵器便是枪,悉数承袭各路枪法。“一枪在手,横扫千军”绝非夸大,那枪法堪称绝世。可为何现在被人打地左闪右躲倒退?唯有故意承让那濮将军的可能。不由担心元帅念义,濮玉华不留情,便大喊一声:“保护元帅。”

    灵筠心中暗叫“多管闲事”,冲着几个凑过来的兵士大吼:“都莫动,无须帮我。”几个兵士对视看看也不敢动,将濮玉华与元帅团团围住,持刀待令。

    见被众人围住观视,灵筠也不好只躲不攻让的太明显,只得舞枪迎战。玉华一时被灵筠精妙枪法镇住,一把五尺长枪舞起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出如蛟龙冲海,收如猛虎入洞,步伐轻灵稳健。但见长枪如神龙护体,亦攻亦守,让人近不得远不得。玉华心中暗暗佩服,这等功力就是苦练几十年也难成。也亏得灵筠天资聪明,从小又苦下功夫才练得一手好枪法。心中又疑惑,战场之上生死攸关,他方才为何要步步退让与我?

    不只方才,就是现在灵筠也是暗中巧妙避开枪头力道,每逢要触及时便故意放慢,尽量能让玉华躲过。玉华也开始全力挥剑抵抗,让灵筠一阵唏嘘赞叹剑法神妙。就连围住的兵士也被两人精湛武艺给惊住,见两人不相上下便伺机而动准备助元帅一臂之力。

    一小兵自作主张,瞧准时机将刀飞起向玉华插去。灵筠一惊,忙故作出枪穿去,实是拨开那飞来狠刀,才救得玉华一命。那小兵远远望着真以为是自己帮了倒忙,害了元帅枪法,吓得直打颤。灵筠沉声高吼:“都给我退下。”众兵士也吓得怕坏了元帅的事,都退到一边去。

    玉华怔怔看着灵筠,喃喃问了句:“为何救我?”带些玩味微微一笑:“濮将军几次不忍对印灵筠下手,在下自然也舍不得濮将军了。”“你……”登时清冷俊容添了几分红晕,柳眉轻凝含怒:“印灵筠,你个轻薄浪子,再敢胡说……”灵筠劈枪上前,靠近暧昧笑道:“如何?就算死在濮将军剑下,印灵筠也不枉此生啊!只是要看濮将军有没有能耐,或者是忍不忍心杀印灵筠?”这话一出,将玉华彻底激怒:“印灵筠,想不到你竟是这般登徒浪子。”冷面俊容晕红如桃花,眼波含恨带怒闪明亮,咬牙切齿力挥剑。望着那清冷淡定之人被逗得如此失态,灵筠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虽打的天昏地暗,玉华却还是留心战势。因战事频频叛军将士疲劳不堪,而玄军兵士是印元帅带来养精蓄锐已足的强劲之师,无论人数还是士气都要胜过叛军。见兵力损伤过半,如此下去怕是要全军覆灭了,玉华将手中之剑飞向灵筠。但见那剑来势凶猛,灵筠已来不及收枪拨开,只得弯身躲避,但还是巧妙以枪梢将剑挡下来。再起身,玉华已飞身上马远去,号令退兵。

    灵筠站在原地愣愣望着那远去身影,以至于愣住未发令追上去,只有印泽筠指挥着一小股兵士继续追杀。灵筠捡起落在地上剑,仔细观抚。突然下令传令官,鸣金收兵。

    奔驰几里地后,见无追兵追来。玉华方勒住马,向后远远望去。印灵筠……

    印泽筠驾马至元帅身旁,跳下马不解问:“灵筠,为何收兵不追?要是追去,定能全数剿灭叛贼。”灵筠神色不自然,慌乱遮掩道:“穷寇莫追,再说万一叛军设有陷进就麻烦了。”印泽筠见灵筠神态,又见手中所握之剑心中也明白一二。只是意味深长说:“灵筠,莫意气用事,让人抓住把柄更不好。”元帅不语,紧握手中之剑跨上马,奔腾回城。

    打了个大胜仗,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唯独元帅像是心事重重并未多高兴。

    回到临时帅府内,差退旁人,刚打开房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迎面砸来。灵筠一一躲过后,又见公主举起板凳,赶紧讨好一笑:“公主,印灵筠这在沙场上未伤,要是反倒伤在了家里,这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春颜“笑里藏刀”道:“驸马命真大,能这么全须全尾的回来,莫不是这打仗的时候你就躲在后边?”走过去,拿下春颜手里的板凳,微微一笑:“公主真这么恨印灵筠?就这般希望印灵筠死在……”不等说完,就被捂住口,但听春颜嗔怒:“你愿意死,我还不愿意当寡妇。印灵筠,你要是敢死在沙场上,本公主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把你揪回来。”灵筠微微一笑,拿开春颜手握在手心:“春颜,莫胡说。刀剑无情,灵筠万一哪天真有不测,公主可要好好活着。”一昂首不服气反驳:“那你就带我一同上战场,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懿德公主的驸马。刀剑不长眼,我也要让它绕着你走。”灵筠无奈摇摇头。春颜见灵筠放在一旁的剑好奇问:“驸马,这剑哪来的?”在她印象中,灵筠但凡上战场都是只带弓与枪,从不带剑。

    提起剑,犹如刺心,涩涩一笑不作答。春颜更是不解,到底什么东西,能瞬间让驸马神色暗淡,明眸失色。轻轻小心问:“驸马,你怎么了?”灵筠只是苦笑摇摇头。“春颜,我累了。”

    打了胜仗情绪非但不见高涨反而落寞惆怅,这倒把春颜奇怪坏了。见灵筠默默吃饭,默默看书,默默做一切该做的。春颜知道,驸马默默的其实是在发呆愣神,有心事。驸马如此,公主自然也不会高兴,更多成分是因为驸马有心事也不愿意和自己说。就算春颜主动问起,也只见那俊雅脸庞映射一丝淡淡而含些悲凉的笑意,“公主不必担心,灵筠无事。”明明整天像个闷葫芦,还说没事。

    半夜,圆月。

    春颜一梦惊醒,忙看床下之人,却不见人影,急唤一声“驸马。”无人应声。听庭院传来轻微声响,即披上外衣出门去。

    浅浅月色下,一人手持明剑,一起一落,舞得神逸飘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听得身后动静,停下缓息,转身淡笑:“将公主吵醒了?”玉冠儒纱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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