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仁说道“表哥,话虽是这么说,可依曾青青那性子,你觉得不带走柳木她会罢休?”

    冯琅渠一笑,“可若是柳木不在狱中,他们不就救不了柳木了。”

    温思仁问道“不在狱中?难道你要把柳木换到别处去?”

    冯琅渠笑道“曾璞那老匹夫还有两下子,人脉也颇广。如果柳木在咱们手上,就算给他埋到地下十尺,只怕他也能给挖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温思仁似是不解。

    冯琅渠眯着眼睛说道“柳木这小子还算是有点骨气,我想他一定不希望再接受曾家的恩惠了。所以与其咱们把他藏起来,不如让柳木自己藏起来。等曾璞那老匹夫走了之后,咱们再把柳木给办了。如果柳木越狱了,那就是罪上加罪,而且我朝律法明文规定,官府有权处死越狱死囚。这样既让曾璞那老匹夫的算盘打空了,也能要了柳木的小命,岂不是一举两得!”

    温思仁笑道“表哥果然聪明。曾璞找不到柳木,也就没有办法救他,而且那老匹夫好面子,想必也不会想去救一个越狱的囚犯来毁坏自己的名声。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俞婉然相信柳木是畏罪潜逃,也就死了心了。”

    冯琅渠点了点头,“这我自有办法。”看样子冯琅渠似是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这事。

    第二日一早,柳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头脑昏沉,待清醒之后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巷子里。

    而此时冯琅渠也正与俞婉然一同走向之前关押着柳木的大牢,冯琅渠说道“昨日京城来了官员调查此案,大牢把守甚严,我自然不敢冒险带你来此。我也觉得此案疑点重重,柳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只怕柳兄不信任我,不会和我说太多细节,不如婉然你去亲自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其脱罪的证据。”

    俞婉然点了点头,“这几日劳烦你了。”

    冯琅渠看似温和的一笑,“哪里,我这么做一来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让好人喊冤送死。二来……我知道婉然你心中只有柳木,他若无辜送死,你自然不会开心。”冯琅渠故作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了,一大早怎么没有狱卒在此把守。”

    二人推开并未关紧的牢门,只见牢中一片狼藉,似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官兵。

    冯琅渠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对身后的随从说道“快,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那随从试了试几人的鼻息说道“回大人,这四人如今只剩下这一个还活着了,其他三人都已经断了气了。”说完遂用冷水将那还活着的泼醒。狱卒醒后将昨夜发生的事‘如实’讲了出来。

    “昨夜丑时左右,柳木大喊口渴,要水喝,小的只得拿了水过去。柳木又说身体不适,要我打开牢门亲自将水送到他旁边。冯大人亲口吩咐过,要小的好生照看柳木,小的自然不敢怠慢,只得照做,送了水进去。谁知柳木趁小的不注意,忽然起身抽出属下腰间佩刀,劫持属下,要属下待他离开牢房。”那狱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该死,还望大人恕罪。”

    冯琅渠说道“胡说,昨夜牢中有六人把守,柳木不懂武功,怎么可能是你们六个人的对手。”

    狱卒说道“本来属下也想,柳木他不懂武功,寡不敌众,逃不出大牢的,谁知他突然从腰间扔出一个什么东西,牢中瞬间烟雾弥漫,属下当时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听见几个兄弟的惨叫,属下慌乱中胡乱追了过去,想要捉住柳木,谁知头上一痛就晕了过去。”

    冯琅渠说道“一派胡言,在迷雾之中柳木如何短时间内杀掉三个人,又将你击晕。”

    正说着,牢外传来声音,“这可如何是好,被死囚逃掉了,只怕咱们人头不保。”

    另一个说道“奇怪了,都知道柳木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比咱们两个练家子跑的还快呢。搜了这么多个时辰,附近大大小小的巷子都搜遍了也没搜到柳木,会藏在哪呢。”

    两人说着走进牢房,见了冯琅渠不禁一愣,急忙跪了下来,冯琅渠身后的随从呵斥道“好个玩忽职守的奴才,竟然让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在你们六个人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其中一人说道“大人,我们昨夜在迷雾中听见顺着脚步声追了出去,可谁知一眨眼的功夫柳木就不见了。也不知为何,竟像是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冯琅渠的随从走过来说道“大人,属下在地上捡到了这个东西,不知是不是柳木的。”说完将一个不大的圆球交给冯琅渠。

    俞婉然是见过那东西的,记得柳木说过这是离开护国寺之前一个疯和尚交给她的,如此说来柳木昨晚定是用这个东西制造烟雾趁乱离开的,至于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些事情又快速逃跑,那就只能是利用曾青教给她的乘风诀了。

    冯琅渠安慰俞婉然说道“婉然,柳兄不懂武功这我是知道的,想必定是这群酒囊饭袋给自己玩忽职守胡编的借口。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柳兄的。虽然我相信柳兄是无辜的,可这里毕竟是金陵,还是知府说的算,只怕官府还是要按越狱来通缉柳木的。”冯琅渠故作惋惜的说道“柳兄一向是树正不怕影子斜,这次怎能如此莽撞呢,既然不是凶手,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何故这个关头又要逃跑呢。”

    而此时俞婉然心中对柳木的那几分信任也又开始摇摇欲坠了。

    柳木在巷子里想要站起身,但腿上的疼痛让其冷不防的又跪在了地上。

    两个推着泔水车的老伯从其身边走过,说道“你知不知道牢里发生大事了?”

    “牢房里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又是哪个犯人禁不住拷问咬舌自尽了?”

    “可比这严重多了。我听我那做狱卒的侄子说,杀死俞府几十条性命的柳木,昨日又杀了三个狱卒,越狱了!”

    柳木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巷子里的,但听了这话大概也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柳木抓乱了头上的发髻,又将地上的灰土涂在脸上和衣服上,看上去俨然一个乞丐。

    冯琅渠装作一副凝重的样子来到俞婉然那里,说道“婉然,你放心,官府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衙门暂时会封锁此事,不会贴出对柳木通缉的告示。我会派人在城中搜寻柳木,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温思仁在一旁说道“此事若是传到京城,只怕我表哥头上的乌沙不保呢。弄不好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参一本说是共犯呢。我表哥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俞姑娘……”

    冯琅渠马上打断说道“思仁,不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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