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三个字母,比较适合我。

    而他所热爱的正是那些拗口的名词,“荣誉”啊“道德”啊。这样的东西值不了钱,也换不来权势,只会被鄙视荣誉和道德的人踩在脚下。他不明白,真是愚蠢。

    他合上双眼。我坐在他的病床边,握住他的手,直到他完全僵硬。

    ——然后,站起来,面对一场华丽到像是故意炫耀的葬礼和一群乱七八糟的来客。他们与我握手,一脸沉痛,太阳神保佑您,达曼部长,节哀顺变,达曼部长。达曼部长,达曼部长,达曼部长……

    我不信太阳神,也不信诸神。他们只是我的工具。需要反对诸神的时候搬出太阳神,需要反对太阳神的时候搬出诸神。没有什么差别。他们存不存在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有人却认为这十分重要,那很好,我就利用这些愚蠢的神来控制那群蠢货。

    再者说,就算他们存在,也不过是一群自私而冷漠的瞎子而已。不信的话,看看这世界吧——善良而正直的人躺在棺材中,只因他不愿向强迫他改变信仰的人妥协;恶棍却在他的葬礼上接受半个帝国官场的马屁,只因他权大势大。

    权力导致孤独,艾嘉。我面对几百个前来哀悼的人、一场铺张浪费的葬礼、棺材里老爹冰冷的尸体,却并不感到悲伤,只是孤独。

    或许诸神在这一方面还是公平的。

    唉,现在我觉得,给你写这封信或许是个错误。我说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事,透露了那么多这辈子从没跟人说过的秘密,结果居然连主旨的问题都没有探讨清楚。

    我究竟有多爱他?

    或许,从那件事中可以找到答案。

    作为旧贵族代表的图里亚德家族完全覆灭后不久,安德烈登上了那个屋顶。这又是我的工作了。我亲自带人把他抓走,顺便监视着所有听到他讲话的居民,让他们一个个消失。此后,我又派人去抓梅琳达和维克多。

    我折磨安德烈,再让他们俩个看着。

    折磨的手法与以前不太一样,因为自然科学研究所的人送来了一大堆药剂,说这些都是测试版的,需要活体试验,别浪费这个机会,安德烈是个绝好的实验体。

    我照他们的话做了。为什么不呢,没什么损失。

    梅琳达反应激烈,被维克弄晕了。而维克……我本以为他会转过脸去,或者闭上眼睛。但他没有。

    他直视着安德烈,嘴唇颤动着。

    但我知道这不是颤动,而是他们的一种独特的语言。他们在交流,而我看不懂。

    真是奇怪,我抓着安德烈的头发,同时折磨着他们两个人,却仍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正如这二十年来一样,我逼安德自杀、梅远走,把维克绑在身边。我用最卑鄙的手段介入,却仍只是个旁观者。

    我自以为比我那老爹聪明,但没准儿其实跟他一样可悲。他一辈子旁观旧贵族的世界,到死也没有介入。而我,一辈子在尝试介入他们的世界,用尽我的手段也没能真正成功。

    他们一直以为我叫人把安德烈的骨灰倒进了下水道。其实没有。闲下来之后,我借着度假之名去了趟大什格群岛,选了一个偏僻的小岛,在那里把他洒入大海。

    他本来该到这儿来的,而不是什么该死的自然科学研究所。还没被我们这群人的统治弄脏的干净大海才该是他的归宿。

    然后,我坐在沙滩上,等待骨灰在海水中缓缓散开。有些被海浪冲到岸上,我又和着沙子把它们扔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刻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新英格兰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石碑上的一段话。

    “起初他们迫害共产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后来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日耳曼人。”

    “再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牧师。”

    “最后他们迫害到我头上,我环顾四周,却再也没有人能为我说话。”

    ↑就是这样的道理

    ☆、(番外)介入的旁观者

    被放回小木屋后,梅和维克开始策划一场逃亡。实在是幼稚,很容易就被我化解。第一次的逃亡是个幌子,于是我装模作样地逮捕了维克。

    不过,说是装模作样,我却不打算真的什么也不做就放过他。

    如果我想真正介入他的世界的话,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你那时被软禁在孤儿院,我派人把你带来,在维克旁边的隔间对你进行最正式的审讯。

    听着你的哭声,维克向我妥协了。

    第一次的经历一点也不美妙,还不如说是互相折磨。我们两败俱伤。

    后来,我搂住他,为他擦去血迹,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我说,我爱你,维克。

    他说,我恨你,约瑟夫。

    他恨我,当然啦。但他至少能够感受的到我的存在了。用鲜血和疼痛。

    但很快,我失去了你这个筹码。兰达尔说计划里需要你。我没办法。毕竟那时我在朝堂里还远说不上一手遮天,兰达尔又培养了几个比我忠实的多的走狗。尽管他们的手段在我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但我仍需要为权势和地位而考虑。

    但权势,地位,我都有了。只有维克是求而不得的。

    由于不用再担心你,他开始抵抗。我无法再强迫他,哪怕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铐在床头,哪怕他在木棍的殴打下头破血流,哪怕他明知道抵抗毫无用处……

    我一度试图用饥饿压垮他。但一个星期以后,他用他的饥饿压垮了我。

    “维克,”我哀求,“吃点东西吧,好吗?”

    灌进去的吃的他一概吐出来,无论是怎样的美食他都无动于衷。他快死了,瘦的我一只手就可以搂住,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却是占上风的一方。我几乎要认输了。

    ……只是几乎。

    因为,我还有一个筹码。梅琳达。

    在她第二次出逃时,我派人把她抓来,投入审讯室。然后,带着维克去看她。维克刚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我又向他发起了第二项交易。

    我把他抵在墙上,在梅琳达隔壁的审讯室占有了他。这回我增加了交易的内容:他必须要有反应。

    完事后,维克在我耳边喘息着,低声说:“我想单独去见梅琳达。”

    “表现得不错。”我拍拍他的后腰,决定用这个小甜头以资鼓励,“可以。”

    梅琳达是我的筹码,我用她的自由换来了维克多的承诺——他要待在我的身边,好好活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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