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周江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表示两句。幻影直接开进别墅区,到章府门前。

    来了,又不是送报纸,扔下就走,出于礼节自然要进去寒暄几句。

    两人站在门廊的阴凉处。

    章龄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休息会,吃个便饭再走吧。我爸妈不在家,随意就行。」又转向毛青,「我行李多,毛师傅搬上搬下的也辛苦了,一起进去坐坐。」

    体贴他的女人周江见多了,但连毛青都照顾到的,还真没几个。其实,专职司机和老总,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通常有点像古代的宦官和皇帝,地位不高,关系微妙。又是桥梁,又是舵手,危机时刻还是挡箭牌,因为贴身伺候,难免接触到一些猫腻,必须要是推心置腹的人才信得过。章龄这招,属于曲线救国。

    毛青刚把最后的行李交给佣人,受宠若惊,不敢擅自答应,望着周江。

    此举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步步为营,是准备把他套牢啊。

    周江正犹豫,电话铃响。

    看到来电显示,乐了。温文似乎跟他心有灵犀,周江没打过去,他却打来了,还是来救场的。

    周江请章龄稍等,走到旁边,「说。」

    电话里,温文鬼鬼祟祟,「你猜。」

    门廊下种了些紫藤,花期已过,只有绿油油的叶子,周江经过,下意识的扯了片树叶,放在指尖把玩,「猜中有奖?」

    温文说,「你想要什么奖?」

    「当然是三陪,陪吃、陪喝……陪玩。」周江差点说陪睡了。

    温文从容道,「江哥,你是君子,舍命相陪都行。」

    嘶……

    目标就是动力。周江拿叶子扫过嘴唇,有了主意,「你项目中标了吧?」

    那边温文想的是,我有这么好猜?

    他沉默了片刻,「我们吃饭的时候聊。」

    挂断电话,章龄还在原地守望,周江心却已经飞了。毛青听出弦外之音,挺身而出,「章大小姐,周总中午有个重要的饭局,您看是不是改天再……?」

    章龄是知进退的,「周大哥,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我还要倒时差,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解放了,周江和毛青并肩走向座驾。

    毛子邀功,「周总,我这招见基行事怎么样?」他把基字拖得长长的。

    周江又想亲他又想拍死他,「事办得不错,废话太多。」

    毛子嘿嘿的笑。

    不知温文脑子里又起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约周江在美帆码头见面,说借游艇一用。

    周江赶到的时候,他靠在车前盖上。孔雀蓝的新款捷豹,前脸车灯和进气格栅有种复古的精神,优雅动感。这车不贵,但设计独特。与温文身上洋溢出的热情出众相得益彰。

    周江猜测,他是不是也在探索自己的风格。

    温文站直身体,扬起手臂,「刚上市的,今天尝尝鲜。」手上一溜捆好的毛蟹,肥美个大,还在滴水。

    风和日丽的天气,出海兜风。天为盖,水为席,吃着原汁原味的毛蟹。适意。

    游艇上配备厨师,看食材新鲜干净,他就省事了,为了凸显毛蟹本身的甜美,上锅清蒸。

    周江问喝什么酒。

    温文摇头,「江哥,今天不好意思,向你请个假,当个逃兵。」艾森忙着起草文件,没空理他,他自己开车来的。

    周江说,「那好吧,大白天醉醺醺的也不像话,喝点姜茶得了。」毛蟹性大寒,姜茶暖胃,乃是天生一对。

    毛青上船就躲起来了,走时眼神促狭,看看温文,示意周江,敢情是让他们独处。

    周江领了这个情,屏退服务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船儿徐徐的开,风儿徐徐的吹,江面波光粼粼,阳光和水互相呼应,有干燥凉爽的味道。

    顶层甲板,温文吃着吃着,忽然感叹起来,「毛蟹是湖里长大的,死前游了一趟长江,开了眼界,也算不枉此生。」

    周江看他盘子里,蟹壳七零八落,「可惜,死无全尸。」

    他可是规规矩矩祭出八大件,抽丝剥茧,吃得条理分明。

    温文翘起嘴角,「说我举止阴柔,你还不是婆婆妈妈,吃个螃蟹,哪来这么多讲究。」

    周江纠正他的错误观念,「我吃完了,蟹壳可以拼还原,里面的黄和肉却一丝不剩,这叫妙手空空,你行吗?」

    温文心领神会,笑容却是调皮,「吹口气能活?」

    周江感觉,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了。他不生气,反而很开心,这证明温文越来越把他当自己人了。

    游艇是温文借的,当然听他指挥,在岛上靠了岸。

    他们顶着烈风,漫步在防波堤边,天空辽远无疆,海鸟穿梭盘旋。身边是连绵的芦苇荡。芦苇已经抽穗开花,在风中招摇,挺秀的绿叶是波浪,洁白如絮的苇花是浪花。芦苇荡结束的地方,连着真正的波浪和浪花。

    看着这样的景色,会令人心胸豁达。

    温文问,「江哥,以你的品味,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周江觉出他话中有话,「我看画,太拘泥于技法,还是听听门外汉的意见,或许能推陈出新。」

    温文也不客气,「我觉得,好的画,要有静景,有动景,动静结合两相宜。这里美是美,就是太静了,静得清高,缺乏点缀。天空、江水、湿地,都是大片凝固的色块,仿佛连时间都僵滞了,没意思。」

    周江说,「我明白。那要你给添两笔,你准备怎么改?」

    温文点点地,「将来,这里会是风电场。」

    他那神态,周江想起一句话,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温文继续凭空描绘,手臂在壮阔的江面滑过,「以后,长江大桥从这经过,桥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我的小小风车,在风中转动,陪伴着天和水,那这幅画,才叫完整。」

    原来,他是显摆来的,周江偏偏不恭喜他,「这里虽然在水之滨,但还是地上。」

    温文笑了,「以陆地为跳板,向海洋进军。」这个项目竞争挺激烈,他是虎口拔牙。投标的时候,忐忑了好一阵子,竟找回了当初什么都不懂,怀揣两万块钱入市的感觉。但是陆上空间始终有限,他主要还是眼馋海上那7.5亿千瓦。

    他想和业界同行联合起来,向政府表达诉求,推动海上风电审批常规化。这个市场打开,大家都受益。

    周江听他描述,也是心潮澎湃,「温文,你是敢想的。国人保守派多,总想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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