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旧型机器人,再告政府机关无视机器人个人意愿和合法权益,强行回收。我不知道这个过程要持续多久,就算胜算背起行囊在负数的道路上跋涉,我也必须死守这个底线。我让他等我回去,这不能变成一句空口白话。

    接二连三的官司让我心力交瘁,疲乏不堪。半年多的上诉时间让我成为了别人闲言碎语中经常出现的对象,这让本来就敏感易怒的我睡眠时间锐减,食欲下降。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叶钦羽结婚了,他的新娘子笑起来像五月的阳光,暖得让人恍惚。叶钦羽蹲在我旁边,他问我:“什么时候放弃?”

    “你听说过有人放弃自己的理想吗?”

    他跟站在远处的新娘子挥了挥手,叼了根烟:“挺多的,包括你我。你以前想当个化学家,我想做警察,现在呢?”

    我没有再接话,就那么蹲在他的结婚现场,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点酒,半夜的时候,我看到卧室的门被打开,钟声走进来,躺在我的旁边。

    这当然不可能,我可能喝得多了点,如果两瓶度数低到能当饮料喝的酒还算多的话。我侧躺,手臂经过他的胸口,搂着他的肩,闭上眼睛。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被子似乎被他拉上来了一些,然后,他回抱着我,彻底沉寂下来。

    我前段时间失眠都失得快神经衰弱了,睡眠终于眷顾了我一回。

    清晨,我在乱得一塌糊涂的餐桌上看到了一把花。我剪了一朵下来,插在西装上,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微笑着,走出了这里。

    一个月之后,我终于能够迎接钟声回家。我也不知道这场战役,我算打赢了还是徒劳无功。政府对机器人行业进行了整改,废除了机器与人结合的婚姻制度。我成为了政策过渡时期暂行办法的最后一批受益人。

    至此,我已经债台高筑了,还好这种状况只是我生活状态上的雪上加霜而非阴沟翻船。穷人最会在自己的雪上浇蜜糖,当成冰淇淋来享受了,我还不至于被这种情况压垮。

    而且,钟声也回来了,这几十平米的建筑物,终于重新有了家的象征意义。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钟声到底删除了哪些记忆,又有什么是他认为值得保留的。

    “开始我想删除所有你对我的嫌隙和疏远,让记忆的一开始,就是你回抱我的那一刻。”他站在床头,脱掉外衣和鞋,坐了上来,“后来我想,如果那些不存在了,我所了解的你就不够完整了,所以我尽量只删工作方面的内容。”

    我对于关于他真假的那次抉择仍然耿耿于怀:“我不了解你。”

    他想安慰我:“我没有固定性格,而且按大众化的程序执行动作。”

    “可你是独一无二的。”我的手向上抚摸,可惜他的脖子没有血管跳动,再到下颌、嘴唇、鼻梁……在他耳边说:“我们领养一个孩子。”

    他问:“有了孩子你还需要我吗?”

    “是因为需要你,所以才想和你拥有一切。”

    我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偏头接吻,没有什么□□的味道,更像是一次习以为常的表达感情的仪式。

    我问他:“那晚你回来了多久?”

    他很快就报出了时间:“从进门那一刻算起,三十二分钟。我必须在下次守卫换班前回去。”

    “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很怀念那种感觉。”他的表情和在婚礼上给我戴上戒指时很像,“活着的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有生命的。”

    活着,是一种什么感觉?

章节目录

我完全无法抵挡你那张无耻的脸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死去的作者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死去的作者并收藏我完全无法抵挡你那张无耻的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