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服店和李震生的。”

    上爻看着他,拿着枪试试手感,道:“说说看。”

    “这事和九少爷您有些关系。”严树道:“五年前,阜城的名旦予墨投湖自尽后,李震生也恰巧在阜城,他十分欣赏予墨的才艺,还有过带他离开阜城去北平的打算,听闻予墨自尽身亡,李震生悲愤交加,便下令严惩让予墨自尽的两个元凶。当时恰巧有一位在戏班里伤了人,李震生捏着此事让巡捕房污告,说他杀人畏罪潜逃,全城通缉,但一直没有抓到人,这个人……”

    “是我。”上爻高傲的看着严树,笑道:“他的确名叫上爻,曾是那戏班里的一个下人。”

    严树此时不敢多言,接着说道:“当时李震生没能抓到您,便将怨恨发泄到了靖华身上,靖华在予墨投湖自尽后不久便疯癫了,李震生以卖国罪抄了他的家,恰逢阜城战乱,靖华的父母趁乱逃走,靖华却成了乞丐流落街头,李震生看他又傻又穷,便没再追究。”

    上爻闻言低笑起来,“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将军,原来我和靖华落到如此地步,是他在惩治罪人。好!真是再好不过!”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严树看上爻神情可怖,怕他冲动立刻冲出去,连忙劝道:“九少爷,息怒,外面的人多,一切应该按计划行事。”

    “不,这计划得改改。”上爻沉声道:“他自诩有情义,却是聋着一双耳朵,让他一死太便宜他了,我得让他今天好好的听一曲,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聋。”

    严树后退几步,上爻笑道:“今天开场,就来一段《倾国伶音》。”

    说罢严树立刻去通知戏班里的人,上爻对着镜子呢喃道:“靖华,竟然是我害你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天意弄人。”

    李震生在台下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一阵零碎的敲锣打鼓后,有人半遮面从下面走了上来,和许多戏曲的前戏一般,他在台上长袖蛇舞,步态轻盈,眼中含情脉脉,李震生瞧着他的模样,便兴趣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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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罪孽

    一个高难度的旋转后,他甩开长袖露出面容,李震生立刻鼓掌喝彩,身旁的人纷纷笑道:“哎呀,这模样俏。”

    台上的人在爆发的掌声中继续沉默的舞着,下面的敲锣打鼓声也变换了拍子,一听那曲子,李震生顿时调整了坐姿,他身边的军官朝李震生笑道:“这人会挑,李将军最爱听的戏曲。”

    李震生闻言微笑着看台上,眼中更是期待万分。

    台上人停下了舞,绕起兰花指开始清唱起来。

    “自小常在宫门外,听得多少钟声来;

    伶人古来多卑贱,史书说是媚朝纲;

    我习宫商角徵羽,不敢妄论天下事;

    盼能得君王垂怜,一曲伶音愁断肠。

    ……

    道是人间百年不出我,宫墙里可还是莺啼鹃鸣。

    ……

    不得倾君此生诺,但愿魂归故里,免被高墙深锁。”

    李震生听完此曲,即刻从椅子上坐起,他看着戏台上的人,大步向后台走去,台下立刻混乱一片,许多人尾随李震生往后台跑去,上爻也被戏班的人护着下台,李震生在门口将他拦住,严树夹在中间问道:“李将军,怎的到后台来了,这里乱的很,要见上青等会咋们……。”

    李震生不理会严树,一旁的军官蜂拥而至把严树绑住,李震生慢慢的靠近上爻,问道:“你就是上青。”

    上爻往后退到墙边,胆怯的看他,眼睛里满是恐惧,李震生用手抬起他的下巴,“你原本是阜城人对不对。”

    上爻紧张的说道:“曾经是的。”

    李震生闻言大笑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缓解,李震生伸手把上爻一揽,“你可在阜城老戏院里唱过戏。”

    “我……”上爻为难的看着四周,不好开口,李震生笑着摆摆手,他的那些兵立刻都严正待命,往后退了些许。

    李震生笑着问严树,“班主,这里有没有空房间,让我与上青叙旧。”

    严树立刻面色沉下,上爻朝他使了个眼色,严树立马笑道:“当然有,这边请。”

    李震生邀着上爻,与他一同往里去,上爻在严树关门离开前对着门口伸出三根手指,严树立刻关上门离开。

    “来,坐下,现在没人你方便说了。”李震生温文尔雅的扶住上爻的肩让他坐下,上爻看着在自己肩上的手,低垂下眼,模样格外乖顺,再加上脸上浓妆未卸,神态惹人怜爱,李震生坐在他身边,要去抓他的手,上爻满脸怯意的躲开,李震生看他心有防备,不禁笑道:“看来是我孟浪了,上青有何苦衷不能说明。”

    上爻在心里冷笑,苦衷?那可真是说来话长,累债加身。

    “我曾是老戏院里一个戏子的贴身仆人。”上爻轻声道:“后来犯了命案不得已逃往他乡。”

    李震生闻言皱眉,他苦思冥想了片刻,才惊道:“竟是你!”

    上爻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不解道:“李将军,知道我的事。”

    李震生站起来表情复杂的看他,恍然大悟道:“伶音是你唱的,那便不是予墨。”

    “原来李将军还记得大哥。”上爻感恩的看他,“我这番回来就是想祭拜他。”

    “我从前去戏班问过,为何予墨会说伶音是他所唱,那日你可在其中。”李震生关切的问道,上爻满是羞愧的说道:“我在,可我无颜站出来,我只是戏班里的一个下人而已。”

    李震生闻言气的大喝一声,“岂有此理!!予墨竟敢骗我。”

    “李将军,大哥不是贪慕名利,他是护着我的。”上爻摇头道,“求李将军不要怪罪大哥。”

    李震生看上爻还在帮予墨说话,心中堵着的那口气稍稍顺了些。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离开阜城就逃去了北平?”李震生关切的问道,他心中又是对上爻愧疚又是心疼当年错认了人,只恨自己错信了予墨。

    “我也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做些下贱的生意,战乱里,戏子哪里有得选择。”上爻说完便是抽泣起来,他委屈道:“只怪我命不好,靖华疯癫后,也托付不得更好的人,便是轻贱了自己,做着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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