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消了,但是沈墨身上的印子却只能借着衣服遮挡,只是根本不太管用,因为不等印子淡些,就又添了新的,衣服都遮不住,沈墨于是放弃挣扎了。

    两人在路途上还遇到过一次劫匪,拿着刀,凶悍无比。那也是墨第一次感受到方亦白会武功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剑光乱闪一阵后,那几个劫匪就屁滚尿流的负伤逃了。

    而方亦白负剑而立,身姿挺拔秀丽,眉梢眼角满是少年的矜贵神采和潇洒意气。

    沈墨那时候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侧影,觉得那人的确是方亦白吧,却又莫名的有着陌生,这的确是沈墨没见过的一面。

    方亦白感受到了沈墨那过于直接的视线,很快回过头来,坠在脑后的小穗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垂落在了颈侧,他收剑回鞘大步朝着沈墨走过去。

    “阿墨,你没吓着吧?”方亦白一只手牵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明亮的黑眸弯起,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着实令人目眩神迷,“为什么这样眼神看我啊,吓傻了吗?”

    沉默了片刻,沈墨突然没边没际的问了句:“方亦白,你是不是长高了?”

    沈墨记得刚开始方亦白是跟他差不多高的,可是现在……沈墨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肩膀跟他的肩膀不在一条线上了。

    方亦白闻言愣了一下,才察觉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自己长没长高都不知道吗?还装,沈墨很无语。

    “好像是……有一点吧。”方亦白不甚太在乎身量多少的样子,只是牵着沈墨的手飞快的亲了亲,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摩挲着他的指尖,轻笑低语:“我的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呢。”

    这些日子,长高并不是方亦白唯一的变化,沈墨只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真的是越发的深不见底了,有时候沈墨都会不自觉浑身紧绷,心头发颤,下意识里想躲避。就像此时,虽然他在笑着,但是沈墨感觉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那过于深切灼烫的目光吞噬殆尽,连骨头渣都不剩。

    沈墨克制住突然凌乱的气息,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将他推开,转身要走,方亦白连忙缠上来,从背后紧紧拥着他往前慢慢走,一手指着前方掩映在路边树林之中的一颗满是黄灿灿果实的野果树,嗓音满是愉悦欢快,“阿墨,那个果子看起来还不错,我去摘给你吃吧!”

    树不算很高,方亦白很轻松的就爬上去了,他在上面摘,沈墨就将包袱放在一边,兜着衣摆仰着头在下面来来回回的接。摘了十来个后,方亦白直接轻飘飘的从树上一跃而下。天气渐热,日头也毒,两人动作了这么一会儿,都热得满脸通红,方亦白额头上更是沁满了汗珠。

    方亦白低着眸正准备从沈墨衣服兜里拿果子,沈墨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来,给他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方亦白丝毫没有察觉什么不对,沈墨却很快愣住,手僵了僵,又不着痕迹缓缓收回来。

    两人就近找了条溪流,方亦白蹲在一边,挽起袖子将果子给洗了,先递了一个给沈墨,他也拿了一个尝,结果一口下去就吐出来,眉头霎时挤成了一团,“好酸!怎么这么酸!”

    想起阿墨比他更不能吃酸,正要提醒他不要吃,一抬头却见沈墨一脸平静的啃着。

    沈墨见他望着自己,兀自又咬了一口嚼了嚼,轻轻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不酸,还好啊。”

    方亦白以为他运气比较好,刚好拿到甜的,于是站起身凑过去在他的果子上咬了一小口,才咬下去就被酸的狠狠闭上了眼,直摆头。

    然后接下去,在方亦白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沈墨又静静的吃了三个果子。

    “……真的不酸?”

    沈墨沉思了片刻,认真的回答道:“只有一点点吧,还挺合我胃口的。”

    沈墨也暗自想着难道自己的胃口突然就改变了吗?他不自觉还想吃,方亦白却怕他牙齿受不了,不让他吃了。沈墨觉得扔了可惜,于是将果子给用东西兜着,带上了路上吃。

    方亦白肩上背着包袱,一手握着剑提着沈墨的果子,一手牵着沈墨踏着小溪中的大石块望前继续走。虽是在前面带路,却时不时回头提醒沈墨注意脚下,或者索性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牵沈墨到身边确定他站稳之后才继续走。

    阳光金灿灿光辉的笼罩他身上,洒落在他一直弯着的眼眸,扬起的嘴角,似乎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甜味。

    沈墨被他温热的手握着,一点一点的跟随着他的步伐,喉间突然哽咽,犹如有团热气堵住,有某种情绪在无声剧烈翻涌着。

    沈墨想,要是方亦白不是如此的纯净美好的人该多好啊,那么他也许就会有理由甩手跑得远远的了。但事实上,他遇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执着而情深,温柔却热烈。

    只是,方亦白爱的可能不是真正的他,而他也没有爱上方亦白的余力了。

    有些事情,不管早晚,注定要终结的。

    天黑前,他们两人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趁着方亦白在门口跟小二说话,坐在床边的沈墨悄悄的从身上摸出了那个易嘉言的给他的纸包。

    里面有两颗小小的药丸,一黑一白,白的吃了会日渐虚弱,脉细紊乱,完全查不出病症,隔半月再服下黑色的药丸,就会气息全无,呈假死之态,不会有任何的破绽,但药效在四天后自动消除。

    不是那种一吃就能诈死的药,这是易嘉言为了给方亦白心里有个接受缓冲的过程,特地准备的。

    沈墨手指尖抖动一下,将纸包给拆开。

    这天,离他们从兰阳出来刚好一个半月,离他跟易嘉言约定的一个月多出了半个月。

    易嘉言说如果一出来就生病,一来方亦白肯定会立马掉头,将他带回方家去治疗,二来怕太突兀引起怀疑,所以让他稍微走远些再行动。

    易嘉言最后红着眼一脸不甘的向他坦言了私心,“你都不知道你们两人站在一起有多般配……我就是想让你跟亦白多相处一段时日,他那么好又真心爱你,你也一定会忘记那个人渣,真正爱上他的。这对你们两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悄悄的把约定的时间拖延了半个月,沈墨也没能等来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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