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跪下请罪。魏王信平素话不多,对他相当倚重,朝中大事也多由长老院做主,今天却一反常态,极力维护畢方,甚至不惜与长老院叫板,这其中的缘由端木并非不知,只是他没想过,魏王信竟然如此决绝,不留丝毫余地,这与他的个性相去甚远。

    见端木跪下,姜连殊也慌忙跪下,心中惊疑不定。他按照祖父吩咐,一直跟在畢方大军之后。这次出兵,本就是打算要将畢方的军权夺过来,即便没有那场天灾,他们也已做了万全的打算,要让畢方此战失利,再以兵败论罪,一力将畢方的势力从朝中拔除。如今,兵符就在他怀里,可是畢方却被王上放走,这一去,便是放虎归山!

    畢方是何等人物,只要他不死,便会是横在整个魏廷之上的一把利剑,架在长老院上的一把巨斧啊!姜连殊一想到这里,遍如骨在喉,如芒在背,心如放在油锅里一般,止不住的拿目去瞧端木。

    端木只是垂着头,如所有臣民一般匍匐于魏王脚下,直称“臣有罪,臣不敢。”直到魏王终于息了怒气,他才与姜连殊一起退出帐外。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姜连殊抹了把额上的汗珠,急切地小声询问。

    端木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什么好不好?”

    “不可放畢方离开!”姜连殊小声在他耳边说,“从虎归山,必为后患!”

    “王上要放,我又能怎样?我是文官,该怎么办是你们武将之事,与我无关。”端木一拂袖,悠悠然离开。

    姜连殊看着他的背景,啐了一口:“推得倒干净!”一皱眉,心中已有了主意。

    +++++

    沧浪被畢方拖回营帐就开始收拾行李。他从异界来,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畢方简单收了两件衣服,抓了点银子揣在怀里。

    “走吧。”

    “这就走?”坐在桌上晃着腿的沧浪跳了下来,四下看看,“你真要走吗?”

    “不走还要等着别人提剑来砍吗?”畢方嘿嘿一笑,把剑系在腰上,“别太担心,天大地大,有爷的地方总能养得起你。”

    “不是这个问题。”沧浪歪着头,“我说,你现在既然已经辞了官,就无权抓着我不放了吧。”

    “切,你是老子的,跟老子当不当官没关系!”

    “没关系个毛啊!”沧浪抓狂,“你是将军,我被你抓来这样那样我没办法,您现在只是个老百姓,老子凭什么还要被你抓着这样那样啊!”

    “哪样又哪样?”畢方眼睛一眯,伸手就在沧浪身上乱摸起来,“是这样还是那样?看,脸红了,腰软了,你小子就是跟着爷的命,不认都不行!身子都已经是爷的了,还想跑到哪儿去?”说着在沧浪耳上咬了一口说,“跑到哪儿老子都能把你抓回来!”     “跟你说过了,你不是我老子!”沧浪把人推开,气得大叫。

    畢方哈哈一笑,拉住畢方的手走出了营帐。

    帐外,不知何时站满了士兵。

    “你们想干嘛?造反啊!”畢方眼一瞪,士兵们“哗啦”一声全跪了下来。

    “我等誓死追随元帅!”

    畢方挥了挥手道:“我现在不是元帅了,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别都杵在这儿!”

    “我们心里,只有您才是元帅。”

    “是啊,元帅,带我们走吧!”

    畢方双眉一皱,摇头说:“你们别说傻话了。你们吃魏国的军饷,保的是魏国的江山,你们效忠的是大王而不是我畢方!现在来的新元帅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算是个忠心的,你们好好跟着他,保护大王,保护魏国、保护你们的父老乡亲。老子要云游四海,带着你们也是个累赘,行了,都散了吧!”

    那些士兵还是恋恋不舍,围在营帐前不肯离去,人群里挤出个青年,肩上背着大包小包道:“哎,你们等等我,要去哪儿带着我去啊!”

    沧浪一看,这人有点儿眼熟,不正是日间扯着他死不撒手的军医吗?

    “带着我,带着我!”军医气喘吁吁的挤到他们面前,擦了擦额上的汗说,“我会看病,能治跌打,实乃居家出门必备之宝。若你们盘缠不够了,我还可以行医治病帮你们赚钱……”

    “你不是军医吗?”沧浪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你没事跟着我们干嘛?”

    “我一定要跟着小爷你,直到我找到那位治好你的神医!”军医哥哥紧握双拳,情绪激昂,“然后拜神医为师,学好歧黄之术,将来要做天下第一名医!”

    “我跟你说过了,我的脚是你治好的,不是别人!”沧浪嘴角抽了抽,“要说神医,大哥你已经是了!”

    军医一把握住沧浪的手,目光诚恳至极:“小爷,我知道真人不露相,那位神医一定是不肯轻易出来见我,不过没关系,在下最不缺的就是恒心、信心和爱心,只要跟着有缘之人,他一定会接纳在下的!”

    沧浪望天长叹,畢方一把将人抢回来,顺便把抬脚把那军医踹开。

    “想什么呢你,你要跟着他,老子同意了吗?快滚!”

    怒吼声中,围观的士兵们轰然散开,畢方骑上它的黑马,又将沧浪拎上来,马儿一声长嘶,甩着长鬃撒蹄而奔,转眼离开了军营。

    第五章

    沧浪被畢方圈在怀里,好奇的探头四处张望,只见茫茫的原野上,草木稀疏,一片荒凉,黄色的泥土上随处可见发黑的焦痕,有些是火烧的,有些是血染的。带着腥气的空气卷着尘沙打在人脸上,隐隐的痛。

    “你打算去哪里?”沧浪问,他总的知道个地方,免得元韶寻过来时又扑个空。

    “不去哪儿。”畢方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自他的胸膛里也发出沉闷的回声,沧浪觉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怪怪的,于是抬起头看了看。

    畢方的相貌英挺,轮廓鲜明,跟那些五官扁平的魏国人不是很像。闭口不言时,紧抿的薄唇显的冷漠又无情,可是当他吻着自己的时候,嘴唇的热度却会灼的人浑身发烫。沧浪看着看着,双颊发红,身体发热,心也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前面有个小山,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会。”畢方没有觉察出沧浪的变化,只是拍了拍怀里少年的后背,打了一声呼哨,催促着身下的爱骑加快速度。

    等到马停了下来,沧浪才喘了一口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这里的确是个小山,坡度不大,山也不高,但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这样的小山可以看到很远……比方说,山脚下不远处,旌旗招展的大魏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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