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连忙站起身道,“师父。”

    “嗯。”江湖点点头,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看了眼躺在床上神情安详的江芊芊,忍不住劝道,“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青山,你,想好了?”

    江天逸坐在床边,过了会才明白过来师父是在说他的事情,摇摇头道,“师父,你不用劝我了。”

    “我不是在劝你。”江湖抬眼看向他,一如往常般平静淡然,却异如往常般郑重其事,“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毕竟关乎你的未来。”他不希望江天逸后悔。

    江天逸挑起嘴角,露出了然的笑意,“我不需要这样的未来。”

    江湖一怔,听他继续道,“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才发现很多问题,平时我们无意中忽视的问题。师父,我们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们必须自己去面对,可能您还想像以前一样为我们保驾护航,但我相信,小寒与月明都不希望您再这么下去。”

    “现在的我才刚刚准备好,小寒和月明仍旧没有能力足够撑起逍遥派。如果这个时候我继续参加赏花会,最终进入前三,对我本人来说确实颇有好处,但这么一来,会让很多不怀好意的视线注意到逍遥派。到那时,师父的压力会很大,而我,可能还不够资格替您承担一切。”

    “我只是希望,当逍遥派强大到了那个份上,不仅有师父,还有我和小寒、月明一同支撑着门派。我想,小寒与月明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江天逸温和的目光停留在江芊芊脸上,露出担忧与悲伤,“芊芊受伤中毒,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却什么也做不了。连为芊芊争取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次月明虽然勉强过关,但下次再碰上这种情形,却不一定碰的上萧家这样的情况。我身为大师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湖微微笑着,江天逸的话犹如暖炉般温暖着他的心。说实话,当年他成为逍遥派掌门时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甚至于江水寒与辛月明拾了江芊芊回来,他都没有做好照顾徒弟的准备,完全任由四个徒弟像山上小树般自由生长。

    没想到在他不经意间,徒弟居然没有长成后山那棵歪脖子树,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羞愧。

    “虽然除了武功,其他我都没认真学过,但是为了芊芊,为了小寒和月明,我会努力的。”江天逸转而看向江湖,眼底露出希冀,“师父,您教我吧。”

    江湖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呵,呵呵,教什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教些什么,当年他的师父整日在外云游,教完他逍遥派全部武学后便杳无音讯,直到他师叔带回师父的骨灰,他继任逍遥派掌门之位,几位师弟师妹离开青山。所以他完全是按自己师父的教导来教这四个徒弟,换个角度来说他也没有失职,因为他真不知道师父除了武学外到底该教些徒弟什么。

    至于那些诗词歌赋,还是因为辛月明喜欢,从书阁里翻出的旧物。江天逸和江水寒练武之余跟着辛月明学一学,仅此而已。

    江天逸不明所以,但看江湖这表情也不似作假,他随意猜测道,“难道说,咱们逍遥派,除了青山,都没有其他资产?”

    江湖嘴角笑容一垮,僵着脸道,“连青山都是找江家租的,你说呢?”

    “啥?”

    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被师徒两人彻底无视的篱柏从眼角眉梢到脚底都是哭丧的模样,这好歹给他个座椅也行吧。幸好江湖想起篱柏还有用处,起身为他解了穴,否则恐怕他真要等一早江水寒回屋才能动弹。

    回到青山,等江湖从祠堂桌下盒子里掏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租赁合同,江天逸才真正相信,原来逍遥派真的是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如果不是山下镖局和辛河清偶尔的接济,恐怕他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这合同上的日期,再过个七八年,租赁的合同就要到期。假若江家不愿再将青山租给逍遥派,日后他们连青山都没法呆了。

    这样和居无定所的丐帮有何区别?

    江天逸不敢将此事告知江水寒与辛月明,毕竟江水寒好不容易想清楚,不再为江芊芊而愧疚的停滞不前,心底再摊上这事,那之前一切岂不是白费;至于辛月明,他肯定会自告奋勇找自己大哥借钱向江家续约,这都不是他想看见的情景。

    离开前的满山绿叶此时已变为深黄,大多落了满地,只有零星几片依旧坚强地盘在枝条上与寒风僵持。

    江湖不管事,回来后便扯着篱柏一头扎进库房临时改建的药房,研究着唤醒江芊芊的药方。做饭的重任又回到了江天逸的身上,他去后山打猎,顺便找点补药,准备替江芊芊补补身子。江水寒和辛月明则因为没什么用被江湖嫌弃了一通,赶回各自房里等着饭点。

    江芊芊躺在自己房里沉睡不醒,如果说以往辛月明有多烦她催促自己打扫卫生整理房间的声音,那他现在就有多想念她偶尔被自己捉弄的大惊小怪的鬼脸。可能这就是家人吧,有多嫌弃,就有多思念喜欢的家人。

    辛月明回到房间后,坐在窗边愣了很久,等一阵冷风带着枯叶糊了他满脸,才渐渐回过神来。暗叹一声,抬手取下卡在鼻尖上的枯叶,看了眼。心底那原本被强行挤压到角落里,即将被忽略忘记的哀伤,随着因眼前景色而复苏的记忆,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不过很小的时候辛月明就已经明白,多余的感伤只是在浪费时间和感情。他起身出门,准备去院子里转转,消磨消磨不必要的伤情。

    院子里长时间没有人打扫,枯叶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虽说江湖临走前有拜托袁青帮忙看管,但袁青只是偶尔派人来看看。不过哪怕青山荒凉得似沙漠,可是只要回到这里,内心就安定不少,辛月明感觉内心的空缺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有点酸,有点胀。

    刚推开房门走进院子里,抬眼便见一人站在树下清扫落叶,不用猜也知道,这配合着萧瑟景象的失落背影属于江水寒。可能是察觉到有人前来,江水寒转过身,意外地看向辛月明。莫名其妙地,辛月明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你。”

    两人同时出声,不约而同顿了下,又异口同声道,“我。”

    江水寒无奈一笑,但这笑容太过僵硬,还不如不笑,“你先说吧。”

    虽然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但关于对辛月明的感情,他根本找不到解脱的方法。或者说,他已经不懂该怎么面对辛月明。

    “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辛月明倒是没有发觉江水寒的异样,摸摸自己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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