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起来,但是脸上不动神色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书法名家又怎么样呢?皇帝写的,还是汉武大帝这种千古一帝。绝对国宝级别啊,必须珍藏版。挂起来不要太有面哟,阿娇开开心心地唤进来海棠嘱咐她小心仔细拿下去,叫紫荆明日拿出去裱。

    刘彻一直嘴角含笑地看着阿娇班门弄斧地提了一大堆要求才让海棠下去,他因为子嗣和朝堂改革的烦恼却淡了许多。

    被人珍视,总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自当了皇帝,就是亲姐弟也渐渐有点变味道。他变得越来越像孤家寡人,想巴结想讨好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快看不清人心了。

    而只有娇娇,直到现在还是一如两三岁时般总是一脸仰慕地崇拜他、信任他,对他好。

    他早就明白,得到越多,就会失去越多。但,留住娇娇现在的模样,对他来说就够了。

    他上前执住她的手,往殿外走去。

    热水早就备好了,两个人洗漱后躺下。

    累了一天,虽然对前事到底抱着未知的害怕,阿娇还是很快睡着了。躺在榻上,刘彻闭目沉思了一小会,想着要不要跟她说已经在选人。

    想来想去,还是不要瞒她,早点告诉她为好。

    等他偏过头去看她,她已经睡熟了。恬静的样子实在还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他轻轻叹了口气。

    总是在他为她操心,怕她心焦。但他看椒房殿满宫上下从她到伺候的下人不像一个为子嗣着急的,也好,不急也好。

    不急才能照旧活成现在的样子,她缺的东西,他自然会一样一样捧到她手上。

    他侧身搂过她,安心地睡了。

    殿内静了下来,海棠和玉兰进来悄悄只留了角落处的一盏宫灯再退出去。换过紫荆和木笔在外间守夜,还没有到六点春陀就来了。

    又等了一刻,就听见陛下在里间叫人。从前都是春陀带着侍女进去伺候刘彻穿衣洗漱。自阿娇嫁入宫中,到底不方便,就换成了海棠四人。

    所以,春陀一直等到刘彻穿衣洗漱后才服侍着他去用膳。

    皇后娘娘,贤惠起来了一阵,天天陪着陛下早起用膳。不过,今天看样子是贤惠够了。

    阿娇这觉直睡到日近正午,实在是有点不像样了。无奈之下,海棠只得进去叫起了阿娇。

    阿娇正在做梦,梦中她又回到了现代。她又一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强烈的光照刺的她想流泪又睁不开眼睛。她听见耳畔有干脆简洁的女声在报一系列生命体征,而后有一个温厚的男声松了口气:“病人抢救过来了,送监护室观察两天。”

    她心中清明,她使上手劲去抓寻能够得着的东西。终于,叫她摸着了金属特有的冰凉感。患心脏病的十八年,虽然注意的很好,但到底对手术台不陌生了。

    是在做梦吗?又是发病被救过来了吗?她有些迷糊,心头却在狂喜。她感觉到正在被推出手术室,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她一度很讨厌这种味道,但是就在她以为再也闻不到的时候重见之下还有些亲切呢。

    她渐渐感觉能模糊看清东西了,她感觉到了自己又进了一个病房。穿着白大褂总是照顾她的眉目清秀的护士为她打上点滴,她想张口说话,但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过话,她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透过微微张开的眼角打量外面,昭示着现代文明的白色灯光,洁白一新的墙壁。阿娇忽然觉得全身撑起的劲如潮水般褪去,汉代数十年的光阴在她心头走马观花地闪过。心头悲喜交加,五味陈杂,她确实是回到现代了吗?

    她闭上眼,一滴热泪留到冰冷的唇上,封住了想说话又说不出的微微颤动的唇瓣。

    可是,忽然之间,她又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中。

    她什么都看不见,发不出声来。

    只能感觉出极速下沉的失重感,她恐慌起来。

    她似乎正在一点点沉入深不见底的海里,她特别地无力。

    她渐渐成了一片浮叶,随着浪花卷动。一点点,失去最后的意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浪花声消失了。世界慢慢安静下来了,她浮出了水面,阳光照在她脸上,叫她头晕目眩。

    又好似在登山,一步踏空,她吓的惊叫一声。

    终于,从梦中惊醒,唰地睁开了眼睛。

    随风扬起的幕帘,是蜀郡刚进贡上来的锦纱,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榻前的长信宫灯古朴别致,工艺精良。椒房殿独有的芳香混合着长燃的沉水香扑鼻而来,打眼看到的粉色的墙壁叫她一下就失去了力气。

    椒房殿墙壁上使用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进行粉刷,颜色呈粉色,具有芳香的味道且可以保护木质结构的宫殿,有防蛀虫的效果。所以,叫椒房殿。

    明明是阳春三月,她却大汗淋漓,中衣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紧紧地呼在身上,叫她难受极了。

    她心口有些发疼,到底是在做梦吗?她不止一次地想,会不会汉代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她也在心底逼问自己,愿不愿意舍弃汉代的一切。抽丝剥茧地切开自己后,她承认哪怕现在过的是金枝玉叶的生活,也还是想回到以前的自己。

    哪怕,没有健康。但,却有自由。

    她发呆的功夫,从殿外呼啦啦围进一堆人。打头的是海棠,她急地火急火燎走的带起一阵风。

    娘娘今天睡到快午间还不见起来,去叫她时隔着幔帐叫了好几声没有动静。撩开一看,娘娘正睡的眉头打结,无意识地呓语着什么。

    娘娘,是又靥着了吗?

    但这次,叫了许多声后怎么都叫不醒,海棠慢慢白了脸。

    而等到她冲出去叫人,再进来时,娘娘已经坐了起来。

    海棠如释重负地扑上去,挥手叫匆匆赶来的医者退下去。上前握住阿娇的手。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一切正常,她声音放松下来:“娘娘,刚刚可吓死婢子了。”

    阿娇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回到海棠身上。她有些想哭,为什么这个梦做的这么真?她几乎觉得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就能睁开眼睛,就能再看一眼父母,就可以再留在现代,拥有自由。

    她好一会才接受了又回到汉代的现实,她无力地趴在海棠肩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了。她来到汉代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实清楚地回到现代,回到可以拥有自由的现代。

    海棠还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肩哄她入睡一样,语气温柔:“娘娘做噩梦了吗?海棠在呢,娘娘。”

    不过心下到底有些忧心了,娘娘几岁时也这样梦靥过。今天的情况看起来更严重些,她呓语着一些海棠听都听不懂的话,她好像想抓住什么一样。

    那样满脸苍白,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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