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知道雨天没法去剪春天了。

    但还是盼望着雨一会就停下,“阿娇姐姐,雨一停,我们就去剪好吗?”

    用过早饭后没有停。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停。

    郭炎可怜巴巴地望着院子里的雨幕,难过的快哭出来。

    任是谁也看的出来,他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郭珏哄了几次,他也还是皱巴巴地不高兴。

    许老夫人哄,也不行。

    郭炎虽然懂事,却还是比郭珏骄纵几分。

    如果是郭珏,得不到的也就算了。

    雨哗啦啦下着,说不出名字的细藤攀上了假山。细碎的叶地毯般地缠上去,星星般的花骨朵,都被春雨浇得水灵极了。

    阿娇站在屋檐下,也盼着雨停。

    忽然有人从廊下走来,手里抱着好大一个筐,暗红色的香椿芽堆满了尖。

    是竹歌。

    她的刘海湿嗒嗒黏在一起,浑身的衣服都在滴着水。所到之处水迹蔓延成了一条小道,她去给郭焱上书采香椿芽了。

    真是……

    竹歌到了阿娇跟前,把筐放下。“够吗?不够我再去摘。”

    阿娇掏出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水,“够了,别摘了。等停雨了再摘,你真是……”

    竹歌接过帕子自己擦拭,但是实在是杯水车薪。发丝间滴滴答答的水哪是一方帕子能擦干净?

    她便索性不擦了,浑不在意地说:“不是炎儿想吃吗?再说了,我练武的人这点雨怕什么?”

    阿娇被她这份心给感动了,忙道:“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我现在去给郭炎做,午饭他就能吃上。”

    她便进了屋去叫郁闷的要滴出水来的郭炎。“快出来吧,去看看椿天。”

    他一下雀跃起来,欢呼一声就跑出去。

    竹歌早已经走了。

    廊下放着一筐还带着雨丝的红嫩嫩的椿天芽,他伸手去摸。“这就是春天,原来春天是红的。”

    阿娇笑着应道:“对啊。”

    跟着出来的郭珏便奇道:“这么大的雨,谁去摘的?还冷的很呢。”

    阿娇轻声道:“竹歌。”

    说完也不看郭珏是什么神色,她是感动也好,怀疑竹歌是假好人也罢。叫了人把这筐椿天拿到厨下去,自己又亲自去厨下做法。

    午饭时,郭炎终于如愿见到了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炸香椿鱼、香椿鸡脯、香椿豆腐肉饼、凉拌香椿、香椿鸡蛋饼……

    香椿同香菜、芹菜一样都是以特别的香味而出名,炒蛋金黄碧绿光是颜色也格外好看,就更别说吃了。

    跟韭菜炒鸡蛋,可说不分伯仲,一块就够人扒一大口饭。

    拌豆腐,只用油盐味道便鲜嫩到几乎把舌头吞掉……

    炸香椿鱼金黄酥松,香椿碧绿脆嫩……

    和鸡脯一起炒也好吃,香味浓郁极了……

    凉拌,香椿味道最足……

    郭炎一口接一口,都来不及夸夸好吃。等他狼吞虎咽地把自己食案上的菜色吃的一干二净,才放下筷子。

    许老夫人很高兴孩子这样有好胃口,慈祥地看着郭炎。又望向阿娇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就把方法教给厨下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

    阿娇摆手,“我也很喜欢下厨。”

    其实,最应该谢的是竹歌。

    只是说了就显得这是献殷勤一般。

    不说老夫人自然也会知道,这就够了。

    或许对于竹歌来说更简单,只要郭炎开心就行了。

    爱屋及乌而已。

    只要是心上人的,她都会去爱,真心实意地去爱。

    春寒料峭,雨意冰冷。

    要是一般人淋了这么一场雨,肯定是得要风寒的。

    竹歌身子骨好,还真的没事。

    得了一句郭炎的谢谢便高兴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老夫人叫他来说的,还是郭珏。

    雪舞认为是老夫人,郭珏对企图嫁给她爹的竹歌还是充满了防备,冷漠客气而又疏远。也就只有粗枝大叶的郭解看不出来,就是老夫人也几次三番地说多谅解一下郭珏。她没有坏心,只是娘死的早防备心强。

    这一点竹歌自己也很明白,她的阿娘也死的很早。(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章 开渠

    早春的太阳还不算太暖,但金灿灿的日光就够叫人心情舒畅。向上望去,天又高又亮,白云朵朵。眼角下便是巍峨的汉宫和满目春光,刘彻立在屋檐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冽的凉气。

    很安静,安静到如阿娇所说的那样能听见冰层融化崩裂的声音。

    她离开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他还是习惯地引用着她的话,仿若她还在身边嫣然笑着说这些话。

    阿娇刚走的时候,他翻天覆地地找她。

    再后来,发现了她的决心,他便抵触一切跟她有关的东西。

    但二十多年的相知,她早已经融在他的血脉里。想割舍掉何其难,又如何痛。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

    于是,刘彻又一点点捡回来。

    他想如果能忘记那就忘记,忘记不了那就……留着吧……

    刘彻披着大氅站得笔直,含着几丝笑意。院子里当阳的地方已经钻出一片绿茸茸的小草,枝头上也冒出了新叶。

    忽地,一阵风卷来。

    绿草茵茵被踏的全倒一边去了,是雪狮子。

    它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起草来,有些漫不经心。

    天渐渐暖起来后,刘彻到底还是把它又带在了身边。

    小冬子眼见陛下不多的笑意滑下去,不觉在心中祷告漫天神佛。同时忍不住要和雪狮子神识传音了:小祖宗啊,你说就冒那么块绿色陛下看着正高兴,你就……

    唉,总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这么想着又放下心去,继而担心起自己来。皇后不在了,陛下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师傅说杀就杀了,他现在虽在外人眼里又红起来了,但谁知道明天呢?

    陛下一个不如意还不是说杀就杀,唉!

    小冬子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廊下有人来了。

    来人目不斜视,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步伐很稳健,不疾不徐。

    是九卿中的大司农郑当时,小冬子久在御前知道他名声很好。廉洁奉公,年节送,只不过是些普通吃食谢哦,光这点就值得人尊敬。听说脾性也是极好的,不像丞相魏其侯,从前就是太皇太后和先帝的面子也照摔不误。

    也就现在年纪大了,讲究养气了。

    饶是这样,陛下仍说丞相那是傲气天生藏不住的。丞相听了这话,倒不否认只是笑着。陛下也跟着笑了,小冬子见到的不多的笑。

    但不知为什么,好脾性的大农令反倒好似不那么招陛下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像丞相那么总能让陛下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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