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卖,炊烟袅袅。

    李广站在帐外望着随风卷动的军旗,闻着徐徐而来的肉香很是满意,身边副将却有些担心地道:“将军,这一万军骑到底不全是咱们收下额,还是得有个协调磨合。”

    李广摆手笑道:“这不就是协调吗吗要想让士卒们奋不顾死,一得给他们吃穿穿暖,二是为将者的表率。这两样上不让他们寒心,他们就会拿出卖命的力气。你拿什么心待人,人拿什么心还你,这都是老夫多年的心得呢。”

    副将点头应诺。

    恰在此时,李广二子李椒巡营回来。

    他长的很像他大哥李当户,说话举止又有五六分像。站在面前浑像李当户又活过来了,副将怕自己流露出来没得惹将军伤心。

    见过礼后便副将便告退而去。

    李椒却有了些笑意,五年了。还能有人这样记得大哥,大哥泉下有知会高兴的。

    他穿着一身白银色战袍,一双锐利逼人的黑眸望见其父是才多了几分柔和。

    “父亲,儿子听说了一件奇事。”

    李椒的语气微微带着些赞赏,“有人去匈奴市集赎回了七百多个被俘虏的百姓,而后放了……”

    李广闻言微惊,“还有这回事?”

    李椒点头,“听说还是个女子呢……”

    *****

    就在李广父子惊叹感慨于这个奇女子时,却还不知道当事人就在城中。

    隔着城墙,一方日夜操练一方却是四处走走看看。

    阿娇去了苍鹰的旧居,去了城北看春秋战国时的旧址。她用脚丈量着鲜血染就得古城,心中满是感慨地想这里不久之后也会战火又起。

    如今因为李广驻扎在城外,雁门城内丝毫不见慌乱,全无大战将来前的恐惧。

    李广,给了一城人安全感。

    百姓们都相信李广会赢,都相信他封侯指日可待。

    没有人会相信李广这辈子也封不成侯!

    如果连李广都不能封侯,谁可以?

    一句李广难封,冯唐易老已经把结局写就。

    只是就连阿娇自己都不愿看到这样的一代名将会在对匈战争中屡战屡败,最后自杀谢罪。

    倘若李广是那李广利那等好高骛远纸上谈兵之辈,倒也不叫人觉得惋惜。偏偏以他的勇毅和军事才华,他该是能流下千古名声的大将。

    历史不公!命运不公!

    “女士,到您了,请进吧。”

    这一声轻呼让阿娇陡然间回神,她这才发现自己等着雪舞去取刚刚落在店家里面的东西,竟然信步走到了一间药店堂外站在了排起的长队中。

    她连忙挥手,歉意地说:“我等着我的侍女,没留神站在了这。”

    说着就错步要走,身后排着的妇人却拉住她道:“扁神医来一次可不容易呢,你这丫头。”

    药堂的小厮也没有留人之意,听了这话才道:“还是您见多识广。”

    哦?

    看来是有点名气的游医了。

    阿娇微微欠身点头间雪舞到了,见了这间药堂的招牌却是惊叹道:‘这是什么地方?能请到他老人家出诊?”

    小厮颇有些自豪,“我们先生游历天下,四处行医。恰逢其时到了雁门城而已。”

    雪舞靠近阿娇低声道:“我这些年没少听说他的大名,听说是扁鹊后人,名副其实的国医圣手。只是一直不肯入朝,只在民间行医。”

    正说话间,从里边走出一个约莫刚过弱冠之年的少年。向阿娇行了一礼,“女士,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先生还请您进去一叙。”

    话到这里,阿娇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进到里间,一个白眉长须仙风道骨的老人正跪坐在案前。

    阿娇行了一礼,跪坐在下首。

    “既然来了,便是缘分。所以请女士进门一叙。”

    阿娇頜首道:“是我冒昧了。”

    扁老先生笑道:“既如此,便请女士伸手。进了门,总得看看。有则用药,无则幸甚。”

    他说话时慈眉善目,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

    阿娇微微撩起袖子把手放在案上,任老先生搭脉。

    没过片刻,老先生便讶然地望向阿娇。满脸不解又怜悯,阿娇心下一沉,暗想不会这老先生不会看出了她身上的隐疾吧,王太后同武安侯的厚礼。

    难道真是扁鹊后人?

    她胡思乱想间,老先生却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还恕老夫冒昧,您可有子女?”(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章 四路破三

    果然——

    阿娇生平还没有不可对人言,当即便摇头道:“有过一子,不过生下便夭折了。此后并未有孕。”

    “奇怪……奇怪……”老先生连叹几声,“不应该啊……”

    阿娇黯然道:“老先生是说我中了毒,所以才不能生育吗?”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阿娇只觉得心在滴血。

    她从前未曾觉得生儿育女是什么了不得的幸福,也不觉得人生会因为子女才能圆满。

    但是怀胎十月的幸苦和期待,确实让她对母亲这个身份充满了甜蜜的向往感。

    她将会把一个小小的生命带到这世上,教他说话走路。

    他会黏她时叫她娘亲,也会叛逆时生气她的啰嗦。

    但是总共是幸福的,总共是幸福的。

    只是她脑海中几乎是把这生想完了又有什么用?

    昱儿,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叫她心碎的昱儿。

    来到这世界却不曾看看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水雾氤氲间,却见老先生摇头肯定道:“不,您没有中毒。”

    他直视向阿娇,“等闲医工来看必定说您没有中毒,医术再好点的又该以为您是中毒颇深已无力回天。但您的确是没有中毒。”

    阿娇愕然望向老先生。

    这天药堂没能再接待患者,她直在这里待到月上中宵。

    她忘了自己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回去的。

    恍惚中只记得自己好像把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求老先生收下。

    而后她晕晕乎乎地回到客栈中,倒头就睡,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她禁不住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的世界将再次翻天覆地。

    她躺在榻上,欲哭无泪。

    是假的吗?会是假的吗?

    扁老先生切切实实地说对了这十多年间的种种,由不得她不信。

    他不知道她是皇后,没有骗她的理由。

    更何况他把这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给她解释的差不多了,只有一样阿娇还不知道。

    只是不管怎么样,她已经说不清知道自己还能生育后究竟是悲还是喜。

    她错过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命运再一次无情地愚弄了她!

    阿娇裹紧被子,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已经漫过了心房。

    又有些隐隐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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