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臣怕……臣把她留在了汉中……”

    刘彻便道:“明日朕便打发人去接他们母子,叫你们一家团圆。”

    张骞感激道:“臣谢陛下恩典。”

    刘彻宽和一笑,满含期待地道:“张骞啊,朕等着看你的奏章,写详细点!汉军需要详细了解西域各国和匈奴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张骞再拜,响亮应道:“诺!”

    *****

    第二日,宫中便派了禁卫前去汉中北川接张骞妻儿。

    至于张骞,已然归家专心撰写关于西域各国和匈奴的资料。

    张骞的回国叫刘彻高兴了好一阵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阿娇前世不懂其中缘由,今次看得清楚自然明白其中缘由。

    玉门以南,沿昆仑山向西,经且未、于阗,至莎车,为南道诸国。

    玉门以北,由姑师沿天山南向西,经焉耆、轮台、龟兹,至疏勒,为北道诸国。

    南北道之间,横亘着一望无际的塔里木沙漠。

    在张骞通西域前,西域对于大汉陌生的很,但对匈奴来说却是重要的补给地。

    天山南路诸国也已被匈奴所征服,并设“僮仆都尉”,常驻焉耆,往来诸国征收粮食、羊马。

    张骞通西域,不仅会加深大汉对西域诸国的了解,最终更会打通西域同大汉的商道,成就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

    刘彻的高兴则主要因为想到西域将来可能尽服于大汉,他拉着阿娇说了许多关于匈奴的往事。

    有些便是连阿娇都是两世来第一次听见,比如刘彻告诉她当年娄敬为了说服太祖同匈奴和亲曾言。

    “如把鲁元长公主嫁给匈奴冒顿单于,以鲁元的尊贵,匈奴定会尊她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

    天子每年在许以大量财物,并时常遣汉使教化,时日久了多多少少能学点汉人的礼义廉耻。

    等到冒顿死了,那么必定是您的外孙即位为单于。

    血脉相连,外孙还能顶撞外祖父吗?

    匈奴归化大汉,也未可期啊。”

    阿娇目瞪口呆,“这也太痴人说梦了吧,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刘彻冷笑连连,“如今朝中的主和派莫不还是拿着这样的论调来劝朕,也不看看这个办法多荒唐。指望狼跟狗一样温顺,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唯一能叫匈奴俯首称臣的,只能是一个强大到叫他们颤抖的大汉,而不是一个软弱无能到寄希望女人的大汉!”

    阿娇忙给他顺气,多少年了,提起这些先辈的往事,刘彻还是气到手指节发白。

    刘彻气过了,又回头安慰她。

    “朕又不是小孩子,不过说说罢了。”

    阿娇握紧了他的双手,坚定地道:“阿彘,你一定能洗涮这所有的耻辱。”

    刘彻笑了笑,眉眼间的戾气尽去,他叹道:“娇娇啊,你啊。这话从咱们刚大婚时你就说,一直说到现在。满天下最高看我的,便是你了。”

    阿娇真心实意地道:“不,是全天下小看了你。”

    刘彻哑然,旋即抱住阿娇道:“对,是天下人小瞧了朕的心中丘壑抱负。”

    他被阿娇几句话说的心下涌起无限感动,人活于世,知己爱人能得其一便是幸事。

    上天厚爱他,两样都叫得着了。

    他的娇娇,既是他的心头肉,亦是他的知己。

    他此生唯愿能同娇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斑之说今天理了一下思路,大概还有十万字就完结了,也就是差不多到这个月末下个月初这样。提前跟大家说一声,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八章 恨

    也不知何时,冬霜降了下来,在初升的日头下熠熠发光。

    但转瞬即化,宛如南柯一梦。

    元暶很喜欢这样的美丽,日日都早起去看,更缠着她哥哥要他画下来。

    阿娇哭笑不得,“这么薄薄一层透明的霜花,怎么画?”

    转天暠儿就捧了张秋霜图来,他用了渍墨法。

    趁着墨色浓黑而四边淡开后,得自然之晕。

    画在满庭落叶上,那股清冷意味顿时就出来了,望之像极了冬霜。

    刘彻狠狠地把他夸了顿,直说丹青贵在写意,弄得暠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极是不好意思。

    倒是元暶与有荣焉,见人就要说道。

    等到了晚间去长信宫那边用晚膳时,自然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给王太后,还怕王太后不信,叫着要哥哥给皇祖母画一幅画。

    暠儿对胞妹疼宠的要紧,兼之王太后也期待的紧,便在书案前铺开帛布挥毫泼墨起来。

    阿娇同刘彻到了长信宫来接他们兄妹时,暠儿还板着小脸认真地在书案前作画。

    王太后望着小小的孩子那认真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忆起了刘彻小时候,满脸感伤。

    见了刘彻同阿娇进来,方才匆忙换了笑脸同他们说话,但到底那没来得及落下去的感伤落在了刘彻心头,也落在了阿娇心头。

    王太后病的越来越厉害了,有时整夜睡不着,又有时能昏睡一天一夜。

    也就只有逢着两个孩子来时,能焕发出些昔年光芒,像极了庭下一株在冬阳中勉力开着的秋海棠。

    虽还开着,但谁都知时日不多。

    几位公主也同昔年馆陶伴太皇太后一样,几乎是整月整月地住在长信宫中守着王太后。

    修成君金俗记着儿女的前程,借着侍疾的机会又磨缠起王太后。

    王太后被她气得险些吐血,刘彻大怒,再不准金俗一家来侍疾。

    金俗气不过,又不敢说半句天子的不是。

    她便是再傻,到了今时今日也知道了这个幼弟是天子,天子之威,无人敢犯。

    眼看着王太后随时可能咽气,她终于醒悟过来她真正依仗立足的是生母王太后。

    三个妹妹和她并不亲厚,弟媳更是被她得罪狠了。

    王太后一去,金红便是想嫁富户也只怕是不可能了。

    一向在长安城内纵横跋扈、不可一世的金仲,还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失势了报复他。

    到那时,宫中能寻出一个人为金家说话吗?

    不会的,不会有一个人的。

    幼弟一向眼中容不得沙子,听说从前便是馆陶公主犯在他手里,皇后亦不敢去求情,反倒去请罪。

    若金红是金俗的心头肉,那金仲便是她的命根子。

    金俗慌了神,在长信宫外求见不得,便在长安城中四处求起人来。

    就是馆陶都被她求过,馆陶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她。

    回头在阿娇面前叹道现在想起来王太后是她的依仗,未免也太迟了。

    阿娇望向强打着精神同刘彻说话满面憔悴的王太后,心想可不是太迟了。

    王太后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便是从前对金俗有再多愧疚,天长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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