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底下最大的王八蛋。”

    他神色清冷,目不斜视,平静的脸上仿佛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就那样专注地开着他的车。方辞却一直侧着头,盯着他英俊的侧脸猛瞧,心里恼怒地想,他凭什么可以从始至终都真平静?她偏偏要打碎他伪善的面具!

    也不知道她那样盯着他看了多久,忽然猛地翻身过来,扯住他的衣襟,去吻他的唇。

    他下意识一个急刹,车正好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

    方辞的吻又凶又狠,不像一个吻,倒像是在争夺领地、攻城略池,也像是在争一口气,就是要他服软。

    方戒北一开始要推开她,按她的肩膀,拽她毛来毛去的手,后来在逐渐的碰撞中,心里也燃起了一簇火,更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狠狠地回应,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

    她的手探入他的衣襟,撕开他的制服,低头、吮吻他的锁骨。

    他仰起头,揭开她挽发的簪子,修长的手指插入她乌黑柔软的发丝中,记忆复苏,感觉身体某个部位正充血肿胀。

    方辞直起身,捧住他的脸,跨坐在他身上俯视他,低头用鼻尖蹭他的鼻尖。

    她在日光里望着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白净英俊的脸,修长有力的肢体,还有敞开的衣襟里坚实的胸膛,以及劲瘦的腰。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衣襟,从他的胸膛滑到他的腹部,抚摸那里绷紧的肌理,然后将手掌覆盖而上,可以感受到他极力克制的喘息,随着喘息而起伏的胸膛,还有越来越紧实的小腹。

    她的手继续往下,却被他忽然一把擒住。

    方辞抬头,挑衅地望着他似乎还平静的眼睛。不过,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这人就是如此,再热切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她只能从他紧绷的身体和微微扬起的下颌来看出他的动情。

    “你不想要吗?”她戏谑地说。

    方戒北冷冷地望着她:“很好玩吗?”

    过了会儿,他把她推回副驾驶座,低头系扣子。等方辞回头时,他已经拴好了皮带,脸上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镇定。

    她忽然伸出手,按住了他下面,硬邦邦像铁杵似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忍不住笑倒在座位上。

    方戒北一脚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方辞实在觉得他可怜,拄着头望着他说:“哥,会不会特别难受?别憋出病来啊,我可以允许你在我面前打一次飞机哦。”

    他越不搭理她,她就越来劲,骨子里那种爱破坏爱捉弄人的坏习气都上来了,不住地说:“撸给我看嘛。”

    方戒北直接一个漂移,把车扎进了路边的一块荒废的荒草坪里。

    这会儿已经是夜半了。他的脸色在黑暗里看不清晰,只有一双眸子冷如凝结的冰。方辞知道不对了,不闹了,本能地后缩,却被他一把扯了过去。

    方戒北攥住她的肩膀,轻易就把她纤弱无骨的身子提了起来,拉到腿上。他扣着她的下颌,贴着她的耳畔说:“不跟你计较,你还来劲了?”

    他手里的力道让她害怕。方辞向来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见势不妙,连忙软绵绵地说:“哥,我错了。”

    听听,这语气,多诚恳啊。这双大眼睛,多乖巧多迷人啊。

    方戒北却感到一阵无来由的火气,切齿道:“别叫我哥!”

    方辞可委屈了:“哥——”

    方戒北冷笑:“少在这儿跟我装小白兔,是谁十八岁高中毕业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我的床,勾引我上了她!”

    甭管是笑还是哭,是闹还是乖乖兔,这都是她那些年跟他玩烂儿的套路!

    第034章 往昔

    方辞眨巴了两下眼睛,既不羞赧,也不恼怒,反而更加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强了你似的。”

    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可是她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瞅着他的时候,方戒北的怒气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顿时烟消云散。

    过了会儿,反而生出一种羞恼交加的情绪,松开她,把她推了回去。

    方辞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玩兴上来,拄着头跟他说:“我记得是半推半就啊。怎么就成了我勾引你了?”

    是个人就忍不了她。

    方戒北一脚油门,车重新上了路。

    思绪却有点儿远。

    她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来他的房间,每当放学后,他安静地坐在窗前做功课时,她就抱着自己的一沓作业本可怜兮兮地过来,摇着他的胳膊说,哥,我不会做。

    他问哪道不会做。

    她就说哪儿都不会。

    深知她的性格,方戒北心里头明白,她这是暗示他赶紧把自己的作业本乖乖交出来让她抄。可他这人偏偏又有自己的原则,说不让她抄就绝对不让她抄,宁可翻开作业本,一道一道给她讲解过去。

    方辞每每气得跳脚,说他是个“小老头”。

    后来,她倒也习惯了。

    他的讲解并不枯燥,而且,大多时候她也不是为了听讲解,常常拄着头一直望着他走神。这种时候,要是被他发现,他就会用笔杆敲她的头,让她专心点。

    方辞就扁扁嘴说,就不专心,就要看他。

    有时候说着说着还要闹起来。

    方戒北就只能用哄的。

    谁让她是他的小祖宗呢。

    当然,也有哄不过来的时候。高考结束后,她觉得自己考得很差,一连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那几天连一日三餐都是他给她端进去的,就差喂食了。

    每次进去,都能看到她抱着她那个等人高的卡通抱枕,撅着嘴巴靠在床头,穿着她那身小熊维尼的两件套睡衣睡裤,见了他,也只是凉凉地白他一眼。

    “真考那么差?”他坐到床边问她。

    方辞把半个头埋到枕头里,抬头望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

    方戒北很不厚道地笑了。

    她发了狠,瞪他,命令他不许笑。

    他只能妥协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不笑了。

    她又泄了气,说她要是真的考的很差,就要被发配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逢年过节才能回来看他,她好舍不得啊,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她素来是个聒噪的,方戒北却是个安静的,她说,说完好几句,他确认点点头,或者说一声“好的”。

    方辞也不在意,其实她也不需要他说什么,能倾听就好了。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她居然走了狗屎运,上了一所名校。查完成绩后,她高兴地跳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往他脖颈里蹭,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挂了好久都不肯下来。

    晚上,他例行洗好澡,准备熄灯睡觉了。

    她在外面敲他的房门。

    他过去开了,她就笑着进了屋子,还抱着一床被子。

    他问她你抱着被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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