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地垂头不语,然后她抬起他的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晚,你就是朕的人了。

    没想到他居然冷不丁的就站了起来,投下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

    “梓潼,你……”

    玄敛淡淡一笑,“皇上,夜已深,您早些休息,我到侧殿去睡。”

    说完,迈步便向洞房外走去,梅天离知道他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接受自己,也不想勉强他,但新婚之夜不同房,传出去朝堂上那群老家伙不知道又要如何聒噪!

    “梓潼,这样恐怕不太好,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是我们不同心,惹人猜疑。”

    玄敛背影一僵,停在了垂地纱帘前,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您说的对……”说着他转过身,看了眼床榻上的被褥,“我让宫女去取些棉被过来,我睡在地上。”

    深夜,梅天离穿着红绸寝衣平躺在婚床上,玄敛和衣而睡,背对着床侧睡着,看不见他的神情。

    梅天离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想起上个世界中他想方设法要自己为他暖床,说是要“人工供暖”的事,而如今却千方百计地想要离自己远一点。两相对比,她顿时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感慨的好,也不知他的记忆恢复之后,会有何感想。

    喜烛燃了一半便被吹熄,洞房内只有淡淡的月光,轻描淡写地勾勒着屋内陈设的轮廓。梅天离打了个呵欠,压着嗓子轻轻道:“梓潼,你睡了吗?”

    绒毯上的那个身影未动,只是传来一声回应:“没有。”

    梅天离见他还肯搭理自己,顿时心花怒放,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要求变得如此之低。

    给她一点阳光她就会灿烂,给她一点颜色她就可以印染。

    “你最喜欢什么花?”

    “苹果花。”

    “为什么?”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苹果花?”

    “可能……生来如此。”

    梅天离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再做声,玄敛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相卧无言,伴着月光过了一宿。

    第二天卯时梅天离便要早早起身准备上朝,其实她很想体会一下“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幸福生活,但怕玄敛会用眼神杀死她,所以时辰一到,她便乖乖地上朝去也,毫不拖泥带水。

    除了上朝和处理奏章,梅天离今日还要完成一件事,也是她极不情愿完成的一件事——封妃仪式。

    就在昨天玄敛入宫的同时,另外两个预备妃子也同时进了宫,分布被安排住在钟萃宫和元春宫。

    按照约定,吴阅被封为了淑妃,而沉若缈是贤妃。梅天离让礼部拟定封妃诏书的时候都在感慨,这群大老爷们天天住在后宫服侍她,难道不觉得尴尬吗?宫女见了他们还得下跪行礼:“娘娘万福金安。”

    一身鸡皮疙瘩。

    封妃仪式后,梅天离照例得颁布众多赏赐,表示对他们浓浓的爱意。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肯定不会少,因为念及他们的父亲劳苦功高,梅天离还特意送了些新进的茶叶和古玩到他们的娘家,第二天谈论公事的时候首辅大人还专门谢恩,梅天离当时在纠结要不要叫他岳父大人。

    不过赏赐两位妃子的时候,梅天离还专门让礼部再准备了一份送到坤和宫中,她其实是怀有私心的,按理说大婚当日已经给了平决王府诸多赐物,而且规模庞大,梅天离把所有能想到的赏赐物都让礼部加了进去,所以不应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又行赏,会显得雨露不均。

    可梅天离不管,别人都有的,她家小尤子怎么可以没有?赏!

    于是在宫人们诧异的目光中,海意公公领着一队太监捧着五花八门的赏赐进了坤和宫。

    正值午后,玄敛没有午憩的习惯,此刻正坐在藤椅上看书。

    海意公公宣读了赏赐物品的清单,惹得坤和宫里的太监们纷纷目瞪口呆——皇上这是要把整个内务府的好东西搬进来啊!

    玄敛面上波澜不惊,修长的手指一动翻了页书,眼光抽空瞟了一眼那些赏赐物,淡淡道:“配茗,收下放入库房吧。”

    配茗是坤和宫里的侍从总管,因为玄敛是男性,所以坤和宫的仆从都是男侍或太监,避免混乱。

    海意公公也知道这位王爷的性子,从来不喜形于色,很少有情绪波动,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不会让外人留意。

    海意见他专心于手里的书本,没有闲聊的意思,便识趣地问了个安便欲退下:“您最近气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午后可以适当多睡会儿,奴才们就不打搅了。”

    玄敛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

    晚上用完晚膳后,海意公公端来了绿头牌,不像以往那样一来就是一桌,这次盘中只有两个牌子,看起来极为顺眼。

    梅天离对着牌子想了一下,二选一,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可以选到玄敛,几率还是蛮大,于是伸手便翻过一个,但上面赫然亮着三个大字:沉若缈。

    心咯噔一跳,她摆手道:“不行,刚才手滑,还要再选一次。”

    海意公公没有拦住她,由着她折腾。只见第二个牌子上写着的是吴阅。

    梅天离将木盘翻了个底找了一遍,疑惑道:“公公,你是不是漏了个牌子啊?”

    “回陛下,一共就只有两个牌子。”

    梅天离急了,咬着牙道:“皇后的呢?”

    公公露出了别有韵味的笑意,“陛下,皇后娘娘怎么会有绿头牌呢?”

    梅天离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皇后是国母,怎么会用翻牌子的方式挑选呢?

    但知道归知道,她还是不认这个理。

    “朕不管,朕今天就要去皇后那里。”

    海意公公终于换上了严肃的神色,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淑妃和贤妃皆是身份尊贵之人,按规矩您今晚必须得见其中一个,不然会有失规矩的。”

    “那明天是不是就要去见另一个?”

    “是的,陛下。”

    “朕作为一国之主,为什么连自己的夜生活都决定不了”

    公公语重心长道:“正因为您是一国之主,所以负担也就不同寻常呀,要做到克己守法,雨露均沾。”

    梅天离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比感叹当君主的不容易,夜生活还过成了义务劳动。她摆了摆手,无奈道:“用鸾车把沉若缈接到朕的寝宫来吧。”

    在漫长的煎熬中,梅天离望月抒怀,本来以前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和上官青儿说一下,现在她连他也不敢见了。

    大婚那天,他哭个和一棵树一般,不是一棵开花的树,而是一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树,连叶子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身的水痕。他抱着枕头悲痛欲绝:“明明以前说好和人家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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