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呢?”

    黄单无辜,“我没摸。”

    李根冷笑一声,“你看你哥是白痴吗?”

    黄单半眯着眼睛瞅,那认真的表情,一点不是玩笑。

    李根要被气死了。

    他下塘,拉着黄牛上岸,捞走收音机,不管后面还有个人。

    黄单的痛感降了些,继续去割猪草。

    割完一篓,黄单动身回家,在小路上看到黄牛,李根不在旁边。

    走近点,黄单才望见李根,正在和几个女人说话,似乎是熟人。

    那几个女人脚上都穿着小皮鞋,白色长袜子,外地来的。

    黄单收回视线,就听到李根的喊声,“冬天,把大黄牵回去!”

    “噢。”

    黄单去拉牛,“你家主子在把妹呢,把你托付给我了,走吧。”

    黄牛不情愿。

    黄单拉的费力,“我也不是很乐意,咱俩都让一步,早完事早散伙。”

    黄牛走的很慢。

    黄单一路上威逼利诱,招全用上了,最后只能使上吃奶的劲儿用力拽,爆了几句粗口。

    路过黄单家门口,黄牛留下一大坨牛屎。

    黄单目瞪口呆,这牛的报复心真重,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放下竹篓,他回屋拿扫帚,想把牛屎扫进沟里。

    陈金花在稻床拿筛子筛稻,她见状,赶紧把儿子叫住,“上锅洞里弄些灰出来,倒上去再扫。”

    黄单照做,牛屎被木柴烧尽的灰渣一裹,不黏了。

    陈金花问,“怎么让你把牛牵回来了?”

    黄单简单说了,就拉着黄牛去李根家。

    吴翠玲在扫门口,看到黄单时,愣了一下。

    黄单暗自观察吴翠玲的情绪变化,“有几个女的找哥。”

    吴翠玲只是哦了声,就把牛拉进棚里。

    黄单故意走的很慢,边走边踢石头子,背后传来吴翠玲的声音,“冬天,是几个来着?”

    石头子飞出去,黄单转头,“好像是四个。”

    吴翠玲又哦了声,她继续拿大扫帚,“是上河场的?”

    黄单摇头,说应该不是,“她们穿的裙子,皮鞋。”

    他做出惊讶的表情,“不会是哥在大城市上班的同事吧?”

    “也有可能是大学同学。”

    吴翠玲垂头扫地,灰尘漫天,“大概是有要紧的事吧,冬天,你晓得是什么吗?”

    黄单说,“我没听到。”

    吴翠玲脸颊边的发丝被热风吹起,黏上细汗,她放下扫帚,拿手去把两侧的头发全往后拨。

    黄单看着女人,脸白里透红,“翠铃姐,你把头发弄到后面,好看。”

    有的人天生就白,有遗传因素,也有别的原因。

    吴翠玲虽然长的不出挑,但是她的身材和皮肤好,和其他人对比后,更强烈。

    听到青年那么说,吴翠玲抿嘴笑了,怪不好意思。

    黄单打了招呼回去,却从屋前绕到屋后,躲进竹林里。

    没过多久,李根的身影出现,身边跟着一个女人,是几个里面唯一留着长直发的那位。

    另外三个不在。

    大门口,吴翠玲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一张脸。

    她穿的蓝色褂子,灰裤子,脚上是双布鞋,跟过来的女人那身裙装比起来,显得很朴素,还有些脏土气息。

    李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那长直发巧笑嫣然,自来熟,一口一个翠铃妹妹。

    吴翠玲的脸上是难掩的尴尬,被动的回应着。

    “别站门口了,进去吧。”

    李根刚要跨进门槛,他突然扭头去看小竹林。

    长直发好奇,“李根,怎么了?”

    李根说没什么。

    竹林里的黄单后背都湿了,他喘口气,一刻不停的离开。

    进屋后,吴翠玲手脚麻利的给长直发倒水,她把李根叫到一边。

    “大哥,妈躺下了。”

    言下之意是,不好进去把人叫醒,要钱上小店买菜。

    平时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管理,全放枕头底下了,吴翠玲买菜多少钱,她就给多少。

    要是买别的,得提前说,不一定会同意。

    吴翠玲身上是没钱的。

    李根说,“缸里还有两三条大鲫鱼,捞一条红烧,再炒两个蔬菜就行了。”

    吴翠玲迟疑道,“大哥,那女孩子毕竟是大老远的过来。”

    李根喝口水,“她是来尹庄探亲的,顺道过来这边。”

    吴翠玲把散下来的一缕碎发往耳后塞,“这样啊。”

    “天不早了,那她晚上是要留下来过夜吧?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一屋,要不我先去收拾收拾?”

    李根说,“她睡我那屋。”

    吴翠玲问道,“那大哥你呢?”

    李根说,“我跟冬天睡去。”

    “也行的。”

    吴翠玲说,“大哥,我看你的嘴破了,烧鱼就不放辣椒了吧。”

    李根说,“没什么事。”

    吴翠玲便不再多说,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长直发托着下巴,“李根,你弟媳妇是xx大学毕业,怎么会嫁给你弟弟的?”

    她发觉自己言词不妥,讪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

    李根打断她,“老一辈定的亲。”

    长直发说难怪,还说,“你弟媳妇很贤惠。”

    婆婆瘫了,要在床前伺候,家里还要收拾,烧饭洗衣服忙田里地里的事,换成她,是干不了的。

    冷不丁瞥到一处牌位,长直发吓一跳,她手边的缸子倒下去,嘭地掉在地上。

    里屋传来动静,王月梅醒了。

    “你在堂屋坐着,我去跟我妈说两句。”

    说完,李根就推门进去。

    王月梅听到堂屋有女人的声音,不是吴翠玲的轻声细语,她从大儿子口中得知是哪个,就说要出去看看。

    上回当镯子跟金首饰的钱够大儿子娶亲,盖房子都行。

    李根说,“只是同学,人有对象。”

    他三言两句将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王月梅失望,也没了出去的心思,她躺回去,“妈白高兴一场。”

    李根给母亲摇蒲扇,“我克妻,还是别害人家了。”

    王月梅的脸一冷,“那是别人乱嚼舌头根子。”

    “你那第一个是自己死的,第二个是天收的,跟你没关系。”

    李根沉声道,“我不娶她们,兴许就不会有事。”

    王月梅拿走大儿子手里的蒲扇,“你当自己是阎王爷啊?还能管人命?”

    “地府有个本子,谁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上面都写着呢,时候一到,阎王就派小鬼过来收。”

    李根笑起来,“妈,你这也在瞎说。”

    “什么瞎说,那是真事,各有各的命。”

    王月梅满脸慈爱的看着大儿子,这是她这一生最大的亮点,任谁都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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