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寒假回来才知道小孩出了事,已经埋了。”

    “听大贵和妈说是小孩吃东西呛到了,没活下来。”

    黄单,“哦。”

    他对这个说法产生怀疑,但没有细问,因为李根的情绪很低落,不适合再聊下去。

    这个天气温度高,堂屋的门没关,后半夜起大风,把门刮的哐哐响。

    黄单的头上搭下来一样东西,他睁开眼睛去看,才知道是块白布,就是盖在王月梅身上的那块。

    “……”

    这是干什么?王月梅恨他断了李家的香火?

    还是认为他是李根的污点?

    总不能要诈尸吧?

    黄单把白布扯下来,他看了看,发现诈不了,就把白布塞男人怀里,“哥,给大妈盖上吧,夜里凉。”

    李根见青年在抖,“你冷?”

    黄单说,“有点。”

    李根叫黄单去屋里睡,黄单死活不去,本来是有那意思,现在没有了,他怕自己在床上一转身,看到王月梅站床边。

    黄单陪着李根坐到天亮。

    公鸡照常打鸣,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不会因为一条生命的消失,而有所改变。

    吴翠玲从屋里出来,她昨晚哭了很长时间,双眼肿的很厉害,面容憔悴,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衣衫,似乎都没有在床上躺一下。

    “大哥,冬天,你们一晚上都在堂屋吗?”

    黄单嗯了声,腰酸背痛。

    李根坐在椅子上,“翠铃,昨天我走后,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在家?”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没有顾得上问,昨晚把整件事翻来覆去的想,心里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难以置信。

    听到李根的话,吴翠玲别头发的动作一停,“大哥你走后没多久,妈就说要睡会儿。”

    “你也知道的,妈睡觉不能有响声,所以我就没在家里待,上菜地浇菜去了。”

    李根沉默不语。

    “没过一会儿,英雄来菜地找我。”吴翠玲说,“浇完菜,我就去他家了。”

    李根追问,“你去他家做什么?谁看到了?”

    吴翠玲不敢置信的抬头,“大哥,你怀疑我?”

    李根面无表情,“回答我。”

    吴翠玲的嘴唇颤抖,“英雄说他明年想复读,让我给他讲数学题。”

    她的声音干涩,“没有人看到,因为上河场有一家今天娶媳妇,大家伙下午都上那边要喜糖看热闹去了。”

    李根不开口。

    黄单的余光紧跟着吴翠玲,指望能找出她撒谎的蛛丝马迹。

    堂屋的气氛怪异。

    吴翠玲的脸色煞白,看起来脆弱不堪。

    李根猝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出去,直奔张英雄家。

    黄单经过吴翠玲身边时,说了句,“翠铃姐,哥不是针对你,他对谁都一样,昨晚还问过我。”

    吴翠玲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不用安慰我了,大哥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的。”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

    吴翠玲的视线从他的手腕上扫过。

    黄单咽口水,蛇骨链子被他拿下来放好了,吴翠玲没可能知道的。

    “我去看看。”

    堂屋就剩吴翠玲了,她走到板子那里蹲下来,“妈,你经常说我头上脏,现在你要脏多了,一定不好受吧。”

    随后是一声叹息。

    张英雄在吃早饭,心不在焉的样子,筷子有几次都差点捅到鼻孔。

    他一转头,看到进门的李根,筷子就啪地掉在桌上,又赶紧握住,继续咸鸭蛋吃。

    李根开门见山。

    张英雄吃着蛋黄,声音模糊,“广播响的时候,翠铃姐在给我讲题。”

    李根问,“你爸妈在家吗?”

    张英雄说,“我爸妈上我二姑家去了,就我跟翠玲姐两个人。”

    他的面色一变,“哥,你怎么能怀疑翠玲姐呢?她平时杀个鸡都不敢!”

    李根说,“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张英雄翻白眼,“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他往李根身后看,“是吧,冬天。”

    黄单说,“嗯。”

    张英雄喝口粥,腿抖了抖,明显的放松下来,“哥,我知道大妈出事,你很难过,可是你也不能乱来啊。”

    李根淡淡道,“那就让派出所里的人来查吧。”

    张英雄说,“镇上的小派出所没用吧,人没几个,一桌麻将都凑不齐,我听说十几二十年前的那些案子,他们还都没破呢。”

    李根皱着眉头。

    张英雄说,“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大妈入土为安。”

    李根问黄单,“你觉得呢?”

    黄单瞥他一眼,又去瞥张英雄,“大妈死的不明不白,总是要查清楚的。”

    张英雄唉声叹气,“也是啊,不能那么算了。”

    李根意味不明的盯过去。

    张英雄好像是没发觉,没事人似的去厨房盛粥。

    从张英雄家出来,李根忽然问,“你妈平时都来找我妈聊天,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黄单说,“她在院里剪辣椒。”

    李根又问,“你呢?”

    黄单侧头。

    李根说,“哥没有怀疑你。”

    黄单说,“我知道。”

    他如实说,“昨天吃过午饭,我去找你,跟你一起去田里捉泥鳅,之后你说太阳晒,叫我自己先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刚把辣椒提到院里,她没让我帮忙,我就回屋睡了一觉,醒来就到厨房烧水去了。”

    李根的脚步顿住,“你睡了多久?”

    黄单说具体时间不清楚,应该就一小会儿。

    李根问,“你妈还在剪辣椒?”

    黄单说是,“哥,我妈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利索,走个路都吃力。”

    他做出母亲被怀疑,儿子该有的反应,“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希望你能尊重我妈。”

    李根沉声道,“抱歉。”

    黄单说,“我回去了。”

    李根一脚踢在土墙上,他粗声喘气,眼底有愤恨和悲痛翻涌。

    黄单没走远,李根就追上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消肿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

    李根拽过去看,“冬天,你别往心里去,哥这心里头很乱。”

    黄单说,“会查出来的。”

    他收回手,“别让人看见了。”

    李根说,“你回去吧,今天别到我家来,事多。”

    黄单说他晓得。

    农村屁大点事,都会被吹进家家户户,从这个村吹到那个村。

    上午,亲戚们闻讯提着两刀肉过来了。

    吴翠玲是儿媳,进来一个亲戚,她就撕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这就是哭丧。

    亲戚也跟着哭两声,只是礼节。

    到后面,吴翠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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