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蔺谷雨开口问着,他没能知晓刚刚明明就在他面前发生的事,他看不到。

    刚刚情绪有些失控的顾诗蓝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噎住了,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白露为了保护你不惜去摸那火球一样的热坛子?顾诗蓝觉得不合适,白露也在对着她摇头,眼神沉甸甸的带着严肃。

    一口气就此提了上去再没能落下,那是顾诗蓝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压抑之后的结果:“没有,我把调料放错了,小事情,小事情。”

    顾诗蓝的反应倒还算快,只是蔺谷雨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刚刚顾诗蓝的那一声有点太吓人,不像是为了这种小事。

    “真的?”他反问了一句,为了确定。

    这一次顾诗蓝又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偷偷的呼吸了几次,再开口时语气自然了很多:“真的啊,这还能有假?哎呀都怪我,就这么的毁了一道菜,我得再想想办法。”

    演技大大提升之后的顾诗蓝终于成功的将蔺谷雨瞒了过去,他从厨房离开了,顾诗蓝趁着这段时间赶忙过来看白露的左手,果不其然的看到几个水泡,她心疼了,拉着白露到凉水处冲洗,心里有气却一句数落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刚才如果真的让那个坛子摔下来,烫到的人就会是蔺谷雨,而且肯定比现在严重,手心手背都是肉,顾诗蓝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是自责,怎么就没有小心一些,要不然这样的意外也就不用发生了。

    “没事儿妈,一点小伤而已,一会儿我去擦点药,几天就没事了。”那边顾诗蓝心疼外加自责到红了双眼,这边受了伤的白露却满不在乎,明明她的四根手指连带着最上面的手掌都烫到了,十指连心而那烫伤又是最疼的,两项加在一起的滋味绝对不会好受,可她自己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她做的心甘情愿,虽然疼是疼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忍,更何况比起让蔺谷雨再受伤,白露宁愿是这样的结局。

    因为这个小插曲之后顾诗蓝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大过年的她自己也不想,可情绪这东西有时候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眼看着白露涂了药又要小心不能让蔺谷雨发现的样子,顾诗蓝就打心眼儿里难受。

    要是蔺谷雨还和以前健健康康的,该有多好。

    那顿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年夜饭就这样打了些折扣,尤其是那道佛跳墙,顾诗蓝是怎么看它怎么别扭,恨不得干脆就不要端上桌,但最后还是被白露给拦了下来。

    “好了妈,您多吃点,真的特别好吃,能吃到一次您做的饭简直比过年还难得。”蔺谷雨看不到,但白露却能清清楚楚的分辨顾诗蓝的低气压,她尽力去劝慰着,只是无奈收效甚微。

    于是这顿饭就这样很不完美的收场,蔺谷雨就算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却也未见的能开心的起来,现在他的所有喜悦都仿佛是有折扣的,不会是百分之百,尤其是在他给蔺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特别明显。

    身在国外还不知道蔺谷雨发生的事的蔺老爷子当然不满他没有去看他,可这并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蔺老爷子现在最关心的,是蔺谷雨和白露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儿,他急着抱重孙子。

    这件事去年蔺老爷子就有托蔺志雄来和蔺谷雨谈过,只是当时态度还很温婉,只是稍加提醒,可到了今年蔺老爷子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许多,似乎是不想再给蔺谷雨拖延的机会了。

    听着蔺老爷子略带不满的话,蔺谷雨的沉默占据大多数,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以他现在的情况,对于爷爷的很多期待他都已经没办法去实现和满足了。

    大约是蔺老爷子将蔺谷雨这样的态度视作了敷衍,于是便怒意更盛,最后还是蔺志雄将电话接了过去,给了蔺谷雨一个台阶儿,也给了这通电话一个结尾。

    挂断电话之后的蔺谷雨久久都没有动作,刚刚爷爷提到孩子,让他想到了自己和白露最初的状态,他们那时候并不相爱,以至于无论是在订婚还是在结婚时,大约都是忧大于喜的,并没有真真切切的那种要和相爱的人走入一段一生相伴的承诺中,本应该是神圣又甜蜜的感觉。

    现在的蔺谷雨回想起来,就光是他自己当时的心情就只能用复杂来形容,幸福,绝不是占据大多数的情绪。

    而现在他和白露真的□□,准备相守一生,在这种转换之下,其实应该做也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是以现在的蔺谷雨来说,他没发做。

    蔺谷雨因此而情绪低落,他无声的坐在房间里,直到推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静谧,白露走了进来,屋子里的气氛也随之改变,那是就算眼睛看不到但蔺谷雨依然能感觉到的差别,一个自己爱的人,能改给自己的改变。

    他始终都希望有白露在身边,哪怕只是一小会儿的分别也是具有意义的,只是现在的他,又很怕辜负她,伤害她,那是蔺谷雨最不希望看到的。

    “出门吗?我准备了鞭炮,我们去放吧。”走到身边的白露提出了一个蔺谷雨没想到的邀请,过年放鞭炮,蔺谷雨觉得这好像只仅存于他小时候的记忆,却也是寥寥无几,再加上他觉得白露也应该不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就更为意外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我觉得今年发生了挺多不顺的事,据说放鞭炮的声音可以赶走霉运只留下好运,我就想试试看,最不济也能听听热闹,过春节嘛。”面对蔺谷雨的不解白露倒是非常的坦然,迷信也迷信的理直气壮。

    在白露这样说的同时蔺谷雨也在心里默默勾勒出说着这些话时白露会有的表情神态,对彼此的了解让他有信心不会相差太多,只是再怎么逼真,到底只是想象,嘴角边的弧度有了悲哀的解读,只是蔺谷雨也在同时答应了白露的提议:“行,我们走。”

    高级公寓小区没什么人有放鞭炮这个习惯,于是白露和蔺谷雨就成了与众不同的独一份儿,白露特意准备的鞭炮没什么可观赏性,就是最为传统的点燃就响的类型,这正是她需要的,据说古时候人们会用这个来赶走恐怖的年兽,而今天,白露对它其实也没有真的抱以期望,只是想着过年讨个彩头,能沾沾喜气也好。

    被点燃的鞭炮很尽职尽责的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蔺谷雨和白露不常做这个,倒也觉得挺有意思,只是这个过程中晚上的风还是冷冽了些,蔺谷雨下意识就把白露护在自己怀里,敞开的怀抱带着他的体温,来给予白露温暖。

    在蔺谷雨的怀里白露不觉得冷,那是心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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