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之整个人都僵住了,此时唯一能做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和那双微阖的杏眸中,一抹邪邪的狡黠,深邃的暗色。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待反应过来,只本能将双手抵住齐昱胸前,要把人往后推。可又哪里推得动?齐昱坚实的胸膛好似块磐石生了根,一分一毫都未后移,反而像是被温彦之的动作激怒,而更欺上一步,右手向后滑至温彦之的后脑紧紧扣住,唇齿愈发纠缠。

    齐昱发觉双手下的肌肤愈发炙热,怀中的人反抗不动,逐渐乖顺得像一只白兔。这仿佛是无声的迎合,齐昱吻得愈发深情。

    ……

    ……可渐渐地,齐昱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慢慢喘息着停下来,略略推开两寸远,看着温彦之:“你……”

    温彦之一张脸通红,大眼睛定定盯着齐昱,大气不出一口。

    是真的,没有,出气。

    “嘿,呆子,吸气。”齐昱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

    温彦之这才大大吐出一口气,急速喘息着,整张脸已经憋得滚烫潮红,神情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齐昱再也忍不住,终究是笑了出来,双手撑在温彦之身侧,呼出的热气就在他耳畔。

    温彦之此时的脸是红到不能再红,撞玉般的声音也是急促:“皇上……”

    齐昱挑起眉头,垂首抵着他额间:“叫声齐昱来听听。”

    “微臣不敢!皇上,万万不可!”温彦之此时理智回潮,只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要推开齐昱:“微臣罪该万……”

    “你再敢说这句,”齐昱几乎只是两把就把他又按老实了,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低声道,“今夜就别想出这屋子了。”

    温彦之瞬间闭嘴,眼睛清亮地看着齐昱。

    嗯,这才可爱。齐昱嘴角挽起一抹笑,再往温彦之略有红肿的唇上啄了一口,“总算是亲到了。”

    ——总算?

    温彦之脑子里轰的一声,欲念,邪祟,有违礼教,君臣之道……甚至是龚致远的脸,都统统混杂一处,搅乱成了一锅粥,叫他双腿一软,却被齐昱死死撑住。

    齐昱静静低头瞧着他,声如沉水:“温彦之,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太好看。”

    看久了,就想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温彦之惊得浑身开始微微颤抖,“皇上是君,微臣,是臣……怎可,怎可行这违背礼教之事,日后青史有载,亦是——”

    “你还想把这事也记下来?”齐昱低低地笑,慢慢凑在温彦之的耳边,“也好,那你最好把你不会换气之事也一道记了。”

    温彦之大窘,连忙想抱着花笺夺路而逃,却被齐昱又按了回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的脖颈,邪笑着问他:“你想就这么出去?”

    他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青衫微松,领口拉到了肩头,露出一大片脖颈、胸口。他下意识就要连忙遮掩,却被齐昱锁住了手腕。

    沉默中,齐昱低头,轻轻在温彦之颈间落下炽烈一吻,叫温彦之全身绷紧了线条,忽而更加滚烫起来。

    齐昱缓缓抬起头,眸色深沉地望着他,低声地唤:“温彦之,温彦之……”

    ——不是温舍人,也不是什么温员外。

    ——他一直都最喜欢的,只是他原原本本的这个名字。

    ——温凉如水,美士为彦。温彦之,温彦之……

    ——此刻他不再是他的臣子,他亦不再是他的君主,只是两个,寻寻常常的男人。

    正当温彦之快要紧张到昏厥过去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两下叩门声。

    “皇上,臣有事求见!”外面传来李庚年欢快的声音。

    齐昱的眼中当场竟有丝杀意,咬着牙问:“何事?!”

    ——但凡朕要和这呆子有什么,你就要来捣乱是吧?!

    门外,李庚年双手捧着一个大汤碗,幸福而愉悦道:“臣为皇上煲了一碗汤!”

    齐昱:“……”

    ——谁,要,喝,汤,了?

    温彦之趁着这个档口连忙钻出齐昱的手臂,迅速拉好身上的衣物,可一张脸确实无法消红,便也就直挺挺地站着。

    齐昱叹了声恶气,眯起眼瞧了瞧温彦之,终究还是坐回罗汉床上,“进来吧。”

    李庚年仰着头,捧着那碗宝贵的汤,一步步走到花屏后齐昱面前,恭敬跪下:“皇上,此乃臣的一番心意。”

    ——从此,皇上,您就可以告别往日的烦忧。

    ——不用给臣加官进爵,不用赐臣良田美妾,这都是臣,应当做的。

    齐昱懊恼地盯着李庚年的头顶,“嗯,放外间桌上罢,朕过会儿用。”

    李庚年:“……哦,臣遵旨。”

    不一会儿,外间咯哒一声,是瓷碗放在桌上的声音。李庚年的声音幽幽传来:“热汤即凉,皇上记得早些用啊……”

    齐昱恼火:“朕知道了!退下!”

    李庚年站在门前,寥落地望向花屏后。

    ——没关系,皇上,无人知晓的秘辛让您不安,就让臣来,经受所有的怒火。

    ——过了今晚,一切将烟消云散。

    温彦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花屏边上,“天色不早,皇上应当安歇,微臣便随李侍卫一同告退了。”

    说罢竟也不等齐昱首肯,居然抱着布包花笺就先李庚年一步拉开门,风也似地多路狂奔。

    李庚年吞口水,不知为何,只觉此刻自家皇上对自己更加横眉冷对了……

    他连忙也紧随温员外的脚步,迅速出房,关门。

    ——完美。皇上,您可以独自享用,臣的心意了。

    齐昱坐在禅房里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块肉,被李庚年这混账给放跑了。

    渐渐回想起方才一室旖旎,齐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唇齿之间似乎都还留有一丝呆子身上的清香味。

    甚美妙。

    他心情极好地站起身来,漫步踱到外间,只见桌上放着个带盖的雪白瓷碗,大约能有脸盆那么大,也不知里面是什么,大约是炖鸡炖骨头一类吧。

    齐昱这么想着,揭开了盖子。

    只见雪白的瓷碗里,盛着满满的汤水,当中端端正正地沉着,一根长长的,棕粉色,还卷了一个圈儿的——

    猪,尾,巴。

    不是鸡,不是骨头,甚至不是素菜……居然真的是猪,尾,巴。

    齐昱挑起眉想,猪尾巴汤……不是小时候太后给誉王常熬的,用来治……

    尿床的吗?!

    继而联想到早间打水遇见李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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