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青瓷茶杯。

    “这个谢满渊是什么来头?”发完气终于顺畅了许多,舒慈转头问。

    王喜答:“就是御史台的一个不起眼的大夫,家境背景平平,但速来忠耿,在朝中口碑不错。”

    “本宫怎么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舒慈回想,试图从记忆里找到关于这个谢满渊的一些事情。

    “先帝曾想给主子您建凤凰台,是他联名了朝臣阻止,最后让先帝放弃了这一打算。当时您还夸他来着,说他倒是不畏权势,是难得的纯臣。”王喜打量着舒慈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完。

    舒慈的脸黑了,如果是佞臣奸臣她还能对付,可偏偏是这种耿介的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倒是有些麻烦了。

    紫婵匆匆从外面走来,给舒慈见了礼,禀报道:“皇上已经派有司调查二少爷的案子了,主理人是谭坤。”

    “谁?”舒慈眯眼。

    “谭坤,刑部侍郎。”

    “看来是有人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了。”舒慈冷笑。谭坤,德妃娘娘的族弟,当年谭相被革职抄家的时候,他们家可是全身而退的。

    “如果这个谭坤已经向德妃娘娘投诚,那二少爷这个案子就算是没有也可以定为有,何况奴婢觉得二少爷并不这么清白。”紫婵说。

    “主子,承恩侯夫人递了帖子进来,说要给娘娘请安。”紫鹃进来通禀。

    “这个时候才想起找本宫?迟了。”舒慈轻笑了一声,挥手,“不见。”

    “主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夫人在名义上是您的继母。”

    “本宫并没有针对她,只是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她来寻本宫,难道就不怕御史再参本宫一个包庇家人吗!”舒慈态度很坚定,不见就是不见。

    “是,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

    “慢着,你让她给舒律行带句话。”舒慈端着双手,脊背笔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他没做,本宫自然会找人还他清白,但他要是真在外面打着本宫的旗号行事,休怪本宫大义灭亲了。”

    “奴婢记住了。”

    舒慈转身朝书房走去:“紫婵,磨墨。”

    舒慈亲自修书一封让人送进宫去,嘱托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让皇上看到这封信。

    “王喜,你回宫去问问李总管,看皇上有没有时间到行宫来见本宫一面。”舒慈交代。

    “让皇上来这里?”王喜觉得有些难度,皇上他也不是常人啊,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试试吧,不来再想其他办法。”舒慈皱眉。

    正如王喜所猜测的那样,皇上他日理万机,并没有时间来理睬一个被牵扯到买官案中的贵太妃,而派人送进宫里的信也至今没有消息。

    “看肯定是看到了,麒亲自看到皇上拆了信封,但咱们也没有证据,皇上未必肯信主子您的。”紫婵说。

    舒慈半卧在榻上,问:“舒律行呢?”

    “被叫去刑部问话,如今还没有回家。”紫婵说,“承恩侯夫人又递帖子进来了,说还是想见您一面。”

    “依本宫看,不是她想见本宫,而是侯爷逼着她来的吧。”舒慈轻笑,不以为意。

    “大少爷离家多年,如今音讯全无,侯爷就只有二少爷这一个儿子了,自然是看重。”紫婵说。

    “舒律行,本宫不讨厌,但他那个娘,本宫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帮她。”

    如果不是贵妾王氏,舒慈的母亲不会早亡,她也不会被先太后执意许给先帝,自然也就没有今日困守皇宫多年的贵太妃了。

    “那二少爷,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本宫的名声可不是这么好糟蹋的,不给他点儿苦头尝尝,他们母子还真以为我这个贵太妃是泥塑的呢。”舒慈起身下榻。

    “您准备怎么做?”

    “既然皇上不肯来见本宫,那本宫只有亲自去拜访皇上了。”舒慈淡淡一笑,眉梢间轻描淡写地划过算计。

    三更天的梆子刚刚敲响,骆显案头的奏折才批完,李江端上了一杯安神茶:“皇上,折子也批完了,您早些休息吧。”

    骆显动了动脖子:“更衣。”

    伺候的宫女上前,刚刚脱了皇上的衣服就被他挥退:“剩下的朕自己来。”

    “是,奴婢告退。”

    殿门被推开,养心殿的烛火剧烈晃动了几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骆显的身后。

    “贵太妃漏液前来,不会是想刺杀朕吧?”骆显背对着人换亵衣,动作不缓不慢,优美流畅的背部线条一晃而过,他已经穿好衣服转身。

    舒慈带着风帽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说:“皇上不肯见本宫,本宫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打扰。”

    “夜闯天子的寝殿,是何罪名,你可知?”他只着亵衣,但气势却跟穿着龙袍时并无多少差别,依旧是那么的压迫感十足。

    舒慈站在原地,说:“咱们也别绕圈子了,对于我弟弟的案子,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说来听听。”骆显坐在床榻上,双手撑开膝盖。

    “将谭坤这个主审官换了。”

    “你是不信他?”

    “准确的来说,我是不信德妃娘娘。前脚乐畅才害了德妃娘娘小产,后脚她的族弟就要主审我弟弟一案,换作是我,我也很难忍住不动点儿手脚。”舒慈坦荡的说。

    骆显轻笑一声:“后宫不得干政,你跟了先帝这么多年,这点儿规矩都不知道吗?”

    舒慈展颜一笑,十分张扬:“皇上知道德妃娘娘为何那么恨我吗?因为当年谭相一案,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手笔,若说不能干政,我早八百年就该去见老祖宗了。”

    “呵!怪不得先帝朝朝政混乱,原来是有奸妃在后面作祟。”骆显眼神冷了下来。

    “是吗?可先帝曾说,发落谭家是他登基十年来最痛快的一次。”舒慈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伸手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摇晃了几下。

    “先帝是先帝,朕是朕,你要是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扰乱朝政,休怪朕不念你之前的恩情。”说着如此不留情面的话,但他的目光却光明正大地落在她的手腕上,空空的,只有皓腕一截,莹白圆润,让人移不开眼。

    舒慈说:“那就请皇上还了这份恩情吧。”

    “当真?”骆显挑眉。

    “清白于我,于舒家,都很重要。”

    “你,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弟弟……”骆显嘲讽一笑,“可不见得有多么清白。”

    “还是那句话,换了主审官,其他的我绝不插手。”

    “换谁?”

    “如果皇上信我,我倒是可以举荐一个人,绝对大公无私。”

    “说来听听。”

    舒慈轻启朱唇:“江淮。”

    江淮,出身江州名门,成康十二年探花,如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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