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畅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父皇说了,再没有比母妃更好看的人了。”

    骆晟……

    舒慈抚着公主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神思恍惚。

    “殿下,奴婢陪您去扎纸鸢怎么样?”紫婵见舒慈的神色不对,立马弯身对乐畅说道。

    “好。”乐畅点头,滑下了软塌,和紫婵一块儿出去了。

    “好。”乐畅点头,滑下了软塌,和紫婵一块儿出去了。

    午后的时光静谧柔和,她闭着眼斜靠在蹋上,眼前似乎掠过了明黄的身影,眼角有泪珠滑落,那是痛到心底的苦楚。

    “陛下……”

    ***

    一晚上舒慈的神色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紫婵从乐畅的房间里出来后,上前说道:“娘娘,该就寝了。”

    舒慈起身:“睡不着,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此时都宵禁了,现在出去不太好吧?”紫婵皱眉。

    “没事,就到后面的林子里转转。”

    紫婵点头,从箱笼里拿出一条五彩丝攒花结长穗的云锦披风,搭在舒慈的肩头,仔仔细细的系好。

    夜色甚浓,主仆二人的身影隐没在了桃林里。

    虽然朝阳宫地势偏僻,但偏僻有偏僻的好处,起码不会有人轻易来打扰,能在这样月色不明的夜里独行一段路。

    “紫婵,待乐畅出嫁后,咱们就出宫去吧。”舒慈缓步走着,思绪万千,想到哪里就说到了哪里。

    “可是咱们出宫后要做什么呢?”

    “大好河山,不游览一番岂不是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她嘴角勾起笑意,“出阁前被困在府里的四方天地,出阁后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笼子,好生无趣啊。”

    紫婵扶着她走过狭窄的下路,说:“您就是心软,若不是当初答应了太后娘娘,哪里会进宫来,哪里……到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

    像舒慈这般人物,虽说求娶的媒人没有把承恩侯侯府的门槛踏断,但也是在世家高门里随便挑挑就能寻到好儿郎的呀。偏偏因为太后,将半生都断送在了这个吃人的紫禁城里。

    “姑姑也是难做,不怪她。”

    “娘娘,您就是心软。”

    舒慈一笑:“好了,别讨伐本宫了,事已至此,再怨怼也是无用的。”

    “奴婢是在劝您,多为自己想想。以前您一心扑在先帝身上,现在又扑在公主身上,您什么时候会为自己考虑呢?”

    “身为女子,先有家族门楣,其次是夫君子嗣,心就这么一颗,哪里还腾得出位置留给自己?”

    何况她嫁的不是一般人,是南秦的皇帝,是万人之主。后宫的漩涡早已吞噬了她那颗向往自由的心,十年的宫斗生涯,她已渐渐和这个宫城融为了一个颜色。

    紫婵无奈叹息,抬头看去,前方有若隐若现的水光,想必是到了梧桐湖了。

    “娘娘,还走吗?”紫婵问。

    舒慈停下脚步,前方有巡逻的士兵走过,灯笼的火光一闪而过:“回吧。”

    “娘娘您看,那可是皇上的仪仗?”紫婵轻声说道。

    舒慈朝湖畔看过去,果真是骆显的仪仗。他负手走在湖畔,身后的人远远地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娘娘,您说这个时辰了,皇上也是睡不着吗?”

    “他的女眷还未进京,兴许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舒慈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紫婵:“娘娘……”

    “回吧,我不舒服。”舒慈转头,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那个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太过浓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仿佛都能闻到战场上的血腥味。

    听说当时叛王的十万人马被他杀了过半,冀门外的乱葬岗尸体堆积如山,蚊蝇满天。那天血流成河,东南风刮过,整座京城都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那是谁?”骆显盯着那黑暗中一抹旋飞的衣角,蹙眉。

    “是舒贵太妃娘娘。”旁边随侍的人答道。

    ☆、4新年

    十月二十日,原厉王潜邸的旧人抵达京城,从王妃到侍妾,将依次接受新皇的册封。

    十二月十二日,前朝的钟声敲了十九下,皇后册立典礼正式礼成,从此这紫禁城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娘娘,天冷,咱们进屋吧。”紫婵把貂毛的披风拿出来披在舒慈的肩头。

    “你听见钟声了吗?”舒慈站在宫殿门口,今天太阳不错,印得她脸色红润了不少。

    “大半个京城都听见了。”紫婵叹气。

    她毕生都无法到达的那个位置,有些人轻而易举的就坐上了,真是有趣。转了个身,她拢了拢肩头的披风:“是有些冷了,进去吧。”

    “娘娘,您这样避而不见诸位娘娘,会不会不太好?”紫婵跟在她身侧问道。

    “有什么不好,她们不过是好奇我这位前朝的贵妃而已,我为何要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舒慈讽刺一笑,搭着紫婵的手进屋,倚上了贵妃榻。

    精致美丽的紫檀木贵妃榻,单翘头,瑞草卷珠外翻球式直腿,透雕牙条是拐子纹卷草的图案,围栏的二龙戏珠穿云喷水透雕图案更是栩栩如生。但如此精致的贵妃榻,比不上它上面躺着的人来得万分之一的耀眼。

    她闭着眼,白皙的脸庞也沉静了下来,周身透着一股静谧的气息。

    紫婵悄悄退到一旁,放下支起来的窗户。

    舒慈猜得不错,对于她这位曾艳绝京城的贵妃娘娘,其余人是又好奇又嫉妒,伸着脖子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物,但无奈西宫早已对外面的人关上了大门,听说是染上了风寒,已经俩月没有出门了。

    德妃,也就是潜邸时期的谭侧妃,她伸手扶了扶发间的比翠玉簪,缓缓的说道:“咱们就算了,怎的连皇后娘娘亲临都不见呢?”

    皇后元氏今年不过双十年华,十六岁嫁入王府,育有一女,前些日子刚刚被册封为和硕固伦公主,封号善雅。元氏的祖父是有名的大儒,门生遍布各地,在读书人当中颇有威望,元氏满门清贵,元后未嫁之时也是才名远播的。如今她穿着朱红色的常服坐在上首,面对这些比她年纪都大的妃嫔们,硬是端起了正宫的气势。

    “贵太妃身体不适,本宫怎能不体谅?德妃要有多余的精力不如关心关心子嗣问题,你比本宫早入王府几年,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未皇上开枝散叶呢?”元后不轻不重地说道。

    子嗣,又是子嗣!德妃捏紧了石榴裙,挤出了一个微笑:“是,是臣妾无能。”

    “德妃也别灰心,皇上看重你,你只要以后收紧心思,机会嘛,自然有得是。”元后缓缓说道。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退下吧,本宫乏了。”

    以德妃为首的妃嫔们依次屈膝告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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