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您来了,就请您离开。”紫鹃挺直脊背,视线往下,看着反光的砖面,一动不动。

    “呵!”骆显怒急,胸口里的郁气一层层叠加上去,早已要把他的理智吞噬了,他冷笑上前,“看来你也是做好了去慎刑司的打算了。”

    紫鹃没有回话,仍然跪在床榻前。

    “很好,不愧是她的奴才。”骆显嘴角一扯,手一挥,后面的侍卫上前,将紫鹃同样带走。

    面前再无阻拦,除了几道轻飘飘地帷帐以外,就只有他踟蹰不前的步伐了。

    窗外有风吹起来,扬起了帷帐,里面躺着的人若隐若现。

    她不想见他。这样的认知像是让他万箭穿心,思及她之前的冷言冷语,他竟是不敢上前。凝视着床幔片刻,脚退后一步,他转身离开。

    他可以处置所有挡在他们之间的人,可唯独他处置不了的,便是那颗永远倾斜向她的心。

    不如不见,见了又有何话说?

    宫道上,侍卫押着紫鹃紫婵朝慎刑司走去。

    李江的徒弟小李子跟在两人的身边,道:“二位别担心,就是关两天罢了,我师父嘱咐我了,千万要照顾好两位姑娘。”

    紫婵微微颔首:“多谢。”

    小李子笑道:“别客气,以后我们师徒二人还要靠贵太妃娘娘提携呢,要是方便的话,还请两位姑娘日后在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

    “知道了,不会忘的。”紫婵侧头,带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哎哟!有姑娘这句话小的放心多了啊!”

    紫婵紫鹃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刑部大牢门口,一男一女并肩站着。

    “主子,要不属下先去打晕他们?”看似秀气的少年说道。

    女子瞥了他一眼,掏出钱袋:“用这个。”

    少年打开钱袋,捏了一锭银子出来,道:“哦~把银子当暗器,这个属下还没有尝试过。”

    女子:“……”

    “我是让你拿去贿赂牢头。”女子无奈的说。

    少年眨了眨眼:“贿赂?不是打架啊?那属下不是很擅长……”

    女子一把拿过钱袋,率先朝着刑部大牢的门口走去。

    一刻钟后,钱袋空了,两人成功进去。

    舒景行被关押在地字号最深的一间牢房,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但肯定有防着人劫狱的意思。

    “主子,那里就是。”

    “你在这儿等我。”

    “好。”少年站在不远处的楼口,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等着。

    女子匆匆上前,走到牢房的门口,还没来得及喊人,眼泪就落了下来。

    感觉到面前有气息的声响,坐在稻草上的人缓缓睁开眼。他全身只着一件单衣,头发散在肩头,如此狼狈,却还带着几分气定神闲,像是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艰难一样。

    “歆儿?”

    她易了容,但他还是靠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妹妹。

    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的舒慈,抹了一把眼泪,低头把手中的包袱拆开,她说:“我给你带了衣裳,你过来穿吧……”

    说完,她才想起来,他双腿已段,根本过不来。

    “呜——”她低头,用手背挡住脸,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舒景行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这番哭相,我之前一次看到还是你五岁换牙的时候罢。”

    舒慈双手挡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别哭了,我过来便是。”舒景行叹气。他双手撑着地面,接着手掌的力量,一步步移到了她的面前。

    舒慈泪眼模糊,见他这样过来,心下更是难过万分。

    “衣裳呢?不递过来?”舒景行道。

    舒慈赶紧把衣裳扯了出来,递进去:“穿暖和一点,别生病了。”

    舒景行抖了抖袍子,摸着里面的绒毛,道:“这么厚?够捂痱子了吧。”

    舒慈咬唇一笑,看着他穿好衣裳。

    “你转过身去,我给你束发。”她说。

    舒景行道:“在这样的地方披头散发才是随大流的,打扮得干干净净反而要遭排斥啊。”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排斥你?”舒慈破涕为笑。

    舒景行指了指对面的牢房,道:“你看那边那个家伙。”

    舒慈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倒在稻草上,几乎要和地板融为一体,他抱着肩膀,熟得正香。

    “你看他,再看我,搞得太特殊了不好。”舒景行笑着说道。

    舒慈嘴角一扯,准备配合笑一笑,却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低头扒住铁栏杆,道:“对不起,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焉知是你连累了我,而不是我连累了你?”舒景行伸手,用袖子帮她拭泪。

    “怎么会,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我不是。”舒景行一口打断她。

    舒慈错愕的抬头,舒景行笑了笑,说:“因果循环,若是早知道你会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着中山王做事了。”

    舒慈愣在原地,张口结舌:“你……”

    “他们没有冤枉我,逆贼当中,应有我一份。”

    “当初我离开京城,满腹怨恨,在江湖上漂泊也是受人白眼,生活得颇为艰难。得知你入宫了,我更是愤恨难当,若不是这一双残腿作祟,我早已提着剑冲到皇宫里砍了先帝,还你一个自由身。”

    “我是自愿入宫的……”舒慈道。

    “以母亲来要挟你,这也算是自愿?”舒景行冷笑一声,“母亲从小教导我们兄妹要行善积德,勿以恶小而为之毋以善小而不为,难道换来了我们兄妹这般的下场?”一个断腿离家,一个入宫为妾,这算好结局吗?

    “所以你就跟了中山王?”

    “对,他早已有了谋逆之心,我不过是依附他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其中一个。”

    舒景行叹道:“只是世事无常,谁知道淮王会率先造反。中山王打着勤王的旗号入京,行的却是谋逆之事。若不是中途冒出了一个厉王,他的计划完全可行,皇位也早已在他的手掌中。”

    “后来厉王登基,中山王无奈回了封地,表面上是甘心败退,其实却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始终没有熄灭想要为王的心思。”

    后面,不用舒景行多言,舒慈自然可以想象得到。本来依附中山王的舒景行得知自己的妹妹和当今皇上在一起了,左右为难,想退出中山王的阵营。刚好他行事低调,除了中山王和堂主程煜便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所以他想将计就计,配合皇上,帮妹妹脱身,顺便铲除了中山王,以绝后患。

    “我算无遗策,偏偏漏掉了有天道循环这一关。”舒景行无奈道,“我做过的事没有什么好否认的,老天都看着,这也算是对我背信弃义的惩罚吧。”

    “可你没有做伤害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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