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温回……”

    谢琅比他更加低眉顺眼:“迟前辈,我家妹子……”

    迟钧天看了看怀里黑猫:“你的?”

    “是,”谢琅忙不迭道:“只是个寻常家猫,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于前辈也无用……”

    迟钧天一手抱猫,另一只手放在猫背上,冷冰冰道:“暖手。”

    ——然后径直越过两人走了。

    谢琅:“……”

    等毫无归还之意的迟钧天抱猫走远,道士几乎要跳脚:“怀璧其罪,怀璧其罪!可怜我清圆生了一身好皮毛!”

    被彻底忽视的陈公子十分郁卒:“可我家温回也没怀什么壁……”

    他们两个跟上迟钧天,见她问叶九琊:“谢兖已死?”

    叶九琊:“已死。”

    迟钧天淡淡道:“一人之力行祀身礼,可敬可畏。”

    叶九琊问她:“前辈可还有其它布置?”

    “我只能做到这里,再来,就要触怒天道,”她道,“余下的,看你们机缘。”

    谢琅悄悄道:“可皇朝衰落,不就是又成一个与锦绣灰一样的物件吗?你们已有了。”

    陆红颜答他:“不破不立。”

    清圆叫一声,转过头来看谢琅。

    两厢对望,分外可怜。

    陈微尘折回老瘸子窗前,把样貌十分委顿的老瘸子喊起来:“老瘸,你怎么被捉住了?”

    老瘸子幽幽看着他:“妖婆要做大事,害怕我从中作梗,干脆捉在身边。”

    陈公子摇着扇子,一笑:“这是你们师兄妹两个的事情,她要捉,显然不能怪我卖你。”

    老瘸子瞪他一眼,不说话。

    陈微尘接着问:“阿回在哪里?”

    老瘸子告诉他:“你家的阿回被老妖婆折腾得可惨。”

    陈微尘拧起眉来:“她要阿回做什么?”

    老瘸子摇摇头道:“按理说,你这小厮命格极好,拿来当气运阵法的阵心十分合适,可也不至于这样折腾,老头子这几年不学无术——看不懂她究竟在做什么。”

    陈微尘想了一会儿,接着道:“他在哪?”

    老瘸子朝外面的落子湖使了使眼色:“底下。”

    陈微尘苦恼地叹一口气。

    他接着问一身破烂衣服的老瘸子:“她是迟钧天,喊你师兄,那你是萧九奏?”

    老瘸子咧嘴一笑:“老头子虽老,可当年也有风流倜傥名满天下的时候。”

    他闭上眼,十分陶醉,可惜姿态实在和街头任何一个叫花子无异,

    陈微尘没有问他怎么沦落成现在这副尊容,打算回叶九琊身边。

    “陈小子,”老瘸子叫住他,“我老头子的底让妖婆给抖了出来,你是不是也该报一报自己的来头?姓陈的,普天之下我可只能想出一个人来。”

    陈微尘笑了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可也无用。”

    “不想说,那算了,”老瘸子打了个哈欠:“好心提醒你一句,虽然世人不知,但我与师妹两人几十年前就已被逐出天演师门。可是呢,该会的,一样不少。只要看见你的气运命格,立即知道你来历特殊,小心我那疯魔了的师妹拿你做文章。”

    陈微尘脸上笑意淡了些:“这倒不必担心,她若能看出我的来历,就知道若要复活她徒弟来做逆天的棋子,还用得着我。”

    老瘸子“哦?”了一声:“我倒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陈微尘转头看了一眼,见叶九琊正向这边来找自己,语速加快了些:“老瘸,你能不能看出,她要用什么法子逆天?”

    老瘸子摇头道:“人生而有命,但凡有逆天的念头,就是想要长生,或是境界进无可进。只是师妹现在不可理喻,我也看不出她究竟想着什么。”

    陈微尘:“那你呢?你那时说,你与她赌谁能找到长生之法,你又要如何做?”

    老瘸子继续摇头:“老头子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是早就灰心了。”

    于是,叶九琊走来时,只听见老头子略带失意,愈来愈低的声音:“天要你百年死,再延百年已是大限。人本就生于天地间,这天道又岂能轻逆?”

    他知道石屋里的老瘸子非等闲之辈,又性情古怪,即使陈微尘看起来与这人交情颇深,也没有掉以轻心。想着终究要离得近些,才能确保陈微尘的安全,故而走近。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倒像是在说一些正事。

    叶九琊便保留了一个不至于冒犯的距离:“在谈事情?”

    “没谈什么,叙旧。”陈微尘见他过来,眼里泛上一丝笑意,毫不留恋地抛下老瘸子走到他身边。

    老瘸子眼不见为净地摆了摆手:“快走,快走,别再来烦我。”

    陈微尘便对叶九琊道:“他说阿回被迟前辈藏在湖下,但是迟前辈并不搭理我。”

    叶九琊淡淡道:“我去问前辈。”

    陈微尘得到靠山,愉快地跟了过去。

    迟钧天脸色没有改变半分:“你要,带走就是。”

    她袍袖一挥,湖面掀起惊涛骇浪,起落间露出几条铁索,一处石室,右手再作势一抓,就见一道人影被弄了上来,往这边落。

    叶九琊御气上跃,身影飘飘缈缈,把人接住,落回地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温回现在昏迷不醒,状况十分糟糕。

    “休养几日自然醒来。”迟钧天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陈微尘看着她,脸色无论如何称不上好。

    这样轻易把人交还,反倒可疑。

    然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憋屈得很,只好先把脸色苍白,浑身冰凉的温回放上马车。

    “前辈这是何意?”叶九琊蹙眉道。

    迟钧天似乎是笑了一下,转身拂袖离去,冷冷道:“我毕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陈微尘咽下这口气,息事宁人地拉了拉叶九琊,不知道该是为眼下扑朔迷离的情况烦恼,还是该为这人终于帮自己说了一句话高兴。

    而刑秋望着迟钧天背影,眼睛发亮:“猖狂,猖狂啊……方才那话,纵然是本国师都说不出来。”

    叶九琊看了看陈微尘:“回城?”

    “只好回城。”陈公子到底还是郁闷,整个人都有些恹恹。

    “陈兄,叶兄,如无大事——我想去给谢大人上个坟。”刑秋收回看迟钧天的目光,叹了口气道,“虽说他原本就怀了要死的心,但我也算是个帮凶。那天回去以后想了想,十分过意不去,我曾答应过和尚要做善事的。”

    ——谢大人当日匆匆下葬,离这里不远,顺路便能过去,刑秋这一举动合情合理,没有可拒绝的地方。

    他们便从山路过去了。

    路上,陈微尘问叶九琊:“你有没有想过为求长生和求进境逆天?”

    叶九琊:“并未。”

    “我想也是,你们剑阁从来都是尊天道。”陈微尘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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