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撞倒了高几和屏风,摔出去倒在地上。

    “来人!快来人!抓住他!”

    卫攸的意识陷入昏沉的黑暗中,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扣住他的肩膀,听见刘傅道:“他中了我们的软筋散,怎么忍到现在才发作?先前派去杀他的那批人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都死了。”手下回答。

    “闯进院里的那个人抓住他了吗?”

    “此人武功实在厉害,咱们的人折了一半还是让他跑了。”

    “没用的东西!”刘傅冷冷一哼。

    “大人,您看这把剑……”

    石室内,黑衣手下将听啸呈给刘傅。

    刘傅接了一看,道:“这倒是个好东西,像是有来历的,看来姓卫的有些能耐,这把剑回头献给上面,让他们看看有什么名头。”

    卫攸不知沉睡了多久,浑身的骨头都又酸又疼,整个世界一直在摇晃,黑暗中泄落几缕光,他睁开眼睛,那光不断扩大,几乎是灼目的亮度。

    他伸手遮在眼前,等适应了光线才挪开。

    一望无际的沙漠线条延绵,流金万顷,骄阳似火,天如蓝绸。

    一行车队如同渺小的黑点,骆驼脖子上的铃铛摇动,声音清脆。

    而卫攸困在牢车中,这副景象委实让他有些震撼。

    耳边听到几声呼唤,他抬头,隔着木杆,望见不远处同样困在牢车中的庄婵,对方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卫攸问。

    前方看守他们的黑衣人见到他醒了,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道:“安静点!不准说话!”

    卫攸不理他,仍然看着庄婵。

    “我没事,倒是你背后的伤口怎么样?”庄婵问。

    “没什么大碍,我睡了多长时间?”

    “已经有两天了。”

    那么说差不多快抵达北境关口了,正想着,刘傅拥簇着一伙手下走过来,他撇着胡子笑道:“卫公子,好好的座上宾你不当,现在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早知刘先生如何大的能耐,卫某就不会请辞了,真是后悔莫及。”此种情况,卫攸居然还笑得出来。

    “无论卫公子你情不情愿,到时都要为我解决麻烦,这是在保你自己的命。”刘傅说着指了指庄婵,“也是在保她的命。”

    “当然当然。”

    “卫公子懂得审视局势那再好不过。”刘傅言罢,又回到车队中间的车厢里了。

    车队一路颠簸,沙漠的热浪扑面而来,卫攸流了一身汗,喉咙似火烧一般,饿得前胸贴后背,嘴唇都脱了层皮,只摊在牢车上躺着。

    水源有限,他和庄婵这两个俘虏一下午只有两碗水喝,黑衣人端给卫攸一碗,他一动不动,沙哑着嗓子道:“我怕有毒,你把水给那女子让她帮我一试。”

    黑衣人冷冷一撇嘴,转身把碗往庄婵那一放便走了。

    庄婵沉默了一会才对卫攸道:“怎么可能会有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并不渴,你不用让给我喝。”

    卫攸现在心里想的是:长公主啊,你平白被我扯进波折,只希望能让你少受点苦就少受点。

    他道:“你别不喝啊,咱们隔了这么远,你又没法还我,放在那过一会就蒸干了,可别浪费了,赶紧喝吧。”

    沙漠白天烈日炎炎、海天云蒸,到了晚上简直天寒地冻。

    卫攸的牙齿一个劲打颤,于是他闹腾起来,直喊刘傅的大名,当然引不来本尊,手下恼怒地让他闭嘴。

    “给我一条毯子,我立刻闭嘴,不然今晚咱们都别想睡觉。”

    黑衣人恼怒至极,又听从上面不敢向他动手,只能拿了毯子扔给他。

    卫攸又把毯子扔给庄婵,让她裹好。

    庄婵把自己裹成一团,露出双眼睛,轻声道谢。

    夜深了,刘傅和他一众手下都睡了,只有远处有几个巡逻的,以及庄婵卫攸还未眠。

    卫攸对庄婵低道:“把喝水的碗扔过来。”

    庄婵对准他的方向一丢,碗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卫攸穿过木杆的手稳稳接住,他把碗敲碎成数块,弹指一挥,一块白瓷碎片飞出去嵌入不远处的胡杨树干上。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行驶,到了喝水的时间,黑衣人来拿碗。

    庄婵眨了眨眼:“路上不小心掉了。”

    “掉了?”黑衣人问,“在哪掉的?”

    旁边的同伴拍了拍他,道:“掉了就掉了,风一刮,是个人也会被黄沙埋了,留不下痕迹。走,咱们喝酒去。”

    两人走远了,卫攸对庄婵得意一笑。

    几个时辰后,远方北境隘口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车队的速度渐慢,关外到了寨点,过时官兵守卫收了银子,也不仔细察看,只扫了眼茶叶、瓷器等货物,到了车队最后,看见关在分别牢车里的两人,问:“怎么把他们关起来?”

    这时候黑衣人们早已换成普通的衣服,其中一个站在庄婵身后,在官兵看不见的角度,手里的匕首抵在她的背心处。

    ☆、第十四章

    刘傅威胁般地盯了卫攸一眼,朝那官兵笑着拱手道:“两个私逃的家奴,被抓回来就关在这里。”

    卫攸翻了个白眼。

    官兵点了点头,心里则对这套说辞不以为然,在嘉德关口这一带贩卖奴隶的他实在见过太多,关在牢车里再寻常不过,误以为这两人也一样,便道:“再往前还有一道寨点,这次可和以往不同了,他们还是别关在笼子里为妙。”

    刘傅又给他塞了个荷包,问:“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官兵颠了颠重量,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不,这一带匪患严重,上面要求严查,派下来两个郎中令,带着兵守在前面呢。”

    刘傅的脸色一变。

    “你们都小心着点,别沾了一身腥。”官兵招了招手让底下人打开鹿砦,放他们通过。

    车队继续向前,刘傅的神色晦暗,他沉思半晌才示意车队变道向南边走。

    大漠中风沙肆舞,前方的动静让所有人望过去,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战况非常惨烈,鲜血和碎肢横飞,其中一方由于人手不足,节节败退。

    刘傅见状忙道:“是陆首领!你们全部去支援!”

    底下一众手下加入战局,处于劣势的那一方有了助力,重新和敌人缠斗起来

    没人看守卫攸他们了,庄婵问他:“那就是你要钓的大鱼吗?”

    “是啊,总算咬钩了。”卫攸一叹。

    庄婵道:“这些土匪除了杀人越货,派别之间的纷争很严重吗?你觉得他们加上刘傅的手下胜算大否?”

    卫攸盯着远方混乱的场面道:“北境的土匪分帮结派,相互争斗抢夺利益再常见不过——你看那人。”他点了点坐镇在匪帮后方,指挥战局的男人,偶尔有敌人来偷袭,不用手下动手,便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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