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门口,悦雪上前开门,只见转上的屋子转出一个人来,一阵风似的走到若烟面前,浅浅的行了个礼说道:“姐姐好呀,妹妹今天在这里等了一天,想给姐姐问好,可姐姐一天好忙,都没回屋子。妹妹现在终于等到您回来了。”说完,望着若烟甜甜一笑。

    若烟这是已经很乏了,依稀只记得这位是叫惠心的,只得答道:“这位是惠心姐姐吧,何必如此客气,如果不嫌小妹的居室杂乱,请进来喝杯茶,不知可否赏脸呢?”

    那惠心脸上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连忙说道:“承蒙姐姐盛情邀请,妹妹心里喜不自胜,岂有不愿之理?”说罢,笑嘻嘻的等着若烟先进房门,自己也好跟进去。

    若烟强打起神,吩咐悦雪拿出上好的明前碧螺春,还有那套洪小姐送自己的宜兴紫砂茶具来,亲自动手,烹制了一壶好茶。

    “惠心姐姐,请!”若烟举起茶杯,等惠心也拿起了杯子,才放到嘴边饮了一口。

    从惠心那惊喜的眼神中,若烟就知道自己的茶艺已经得到了肯定。惠心赞叹道:“没想到姐姐还能泡这么一手好茶,以后皇上可有口福了呢。”

    若烟笑而不语。惠心又接着说:“这些天新进的姐妹们都张罗着去拜访皇上几位宠爱的娘娘去了,这里冷冷清清的,想找个姐妹说话都找不到。”

    若烟笑道:“那你为何不去走动走动?呆在屋子里,可是闷得很呢。”

    惠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人家在这里孤独一人。胆子又小,不敢单独拜见。但是去和别的姐妹说话的时候,她们又凶,而且很不耐烦。所以――”

    若烟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煞是可怜,不由得怜惜的说:“惠心姐姐要是以后觉得闲着无事,只管过来坐。妹妹我也是怕孤单的呢。“

    惠心这才舒心的笑了。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对水晶耳环,递给若烟。说道:“姐姐,这是用我们家乡生产的水晶做的,最适合姐姐这样子可亲的人了。请姐姐不要嫌弃,一定要收下妹子这份心意呢。”

    若烟在心底无奈的叹息道,看来送礼物交朋友,在里,已经是深蒂固无法改变的习俗了。便收下了耳环,说道:“惠心你老是叫我姐姐,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谁大呢,这么混叫着也不是法子,不知你是那年上生的?”

    “回姐姐,我是丁卯年,十一月初八戌时出生。”惠心老实的答道。

    “呵呵,”若烟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我小,该叫你姐姐。我是午辰年四月十八日申时生的。比姐姐呀,小4个多月。”

    惠心轻声道:“在家里从小也只有我一个女孩儿,虽然有好几位年长的哥哥疼我,却始终没有姐妹可以说说体己的话儿。本来以为进以后,女孩儿众多,终能找个说冷知热的知己。可是众多姐妹似乎终日很忙,不太容易亲近呢。今后我可要多多打扰如烟妹妹了。”

    若烟看她说的可怜见儿的,不由得也陪着叹息了几声,然后吩咐悦雪去箱子里拿两方拈金丝线双面绣的锦帕来。

    然后把两方手帕递给了惠心,说道:“姐姐休要嫌妹妹的礼物轻了些。这东西好歹也是每年的贡品,外面也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我这也是一位诰命接见家人的时候,转赠给我的。虽不十分贵重,也是个稀罕物儿,望姐姐能喜欢。”

    惠心连忙道:“妹妹今天这么待见我。我都已经是十分开心了,这样礼物是妹妹的割爱,我怎不欢喜。多谢妹妹之赠。”

    这是,只听外面嘈杂着传饭了,各房的侍女都出去拿饭。惠心也告辞了,临别的时候只说:“怪不得皇上也疼爱你,封你桃美人,我看姐姐这么美丽,心又好。他日得了圣宠,定能平步青云。那时,我也能靠着妹妹得些光彩了。”

    用罢晚饭,免得不又听到左邻右舍有打骂啼哭之声,依稀听明白是,陶常在的侍女打破了冷妃回赠的白玉瓶。谈贵人的侍女又把明天要送给落英夫人的礼物给放不见了。稍远处高采女正站在门口,重重扇了侍女一记耳光,因为哪位侍女出言不逊,只因自己是个正九品,别人不待见也罢了,自己的侍女竟然也敢无礼。那侍女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某某巡抚的千金,只因没入选才做了侍女,本来自己的出身还比这位采女高贵些呢。

    这吵着喊着的,越来越不成样子。真是没有了个体统。若烟本待要叫那侍女要不放规矩些,便去叫管事嬷嬷来。可是走到门口,她又叹息着转回了身子。

    悦雪赶忙上前,把若烟扶到了椅子上。劝到:“请恕小的多嘴。主子何苦去生那闲气,管那起闲事非。这些人,有的都不知道是哪位娘娘的妹子,亲眷,都是先送进来了,以后被临幸了好当做心腹知己的。虽说她只是个侍女,但是若那天皇上看上了,她也就在那个采女之上了。奴婢劝主子,少瞧这些人。心烦的时候,只瞧瞧悦雪,和奴婢说说话,主子就不气了。”

    若烟听得这话,不由得抬头望了悦雪一眼。悦雪立感失语,急道:“奴婢不会说话,求主子原谅奴婢,就算是侍女被临幸了,那也是不可能越过自己的主子去的。”

    若烟看着悦雪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说道:“行啦,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你劝我也是为着我好。你和我之间,不必太过拘泥。你大可放心。”

    悦雪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以后自己说话可更要小心了。万一哪天主子心情不好,说不定还得真倒了霉呢。

    这些时节,天气也有些闷热。大家吃完了饭以后,侍女们都在门外的空地上泼了井水,大家便都做到外面来吹吹凉风,降降闷热。

    惠心正和自己的侍女在唧唧哝哝的说着悄悄话,偶尔还发出几声轻笑声。她看到若烟也来了,便微微点头,相视一笑。

    边上有位穿着华丽的女子打着团扇,晃悠到惠心面前。皮笑不笑的说道:“惠心妹妹呀,今天下午真是不好意思呀,妹妹来看我,我本来应该好好殷勤款待的,但是我和谈贵人约好了,要去看望皇后娘娘和冷妃娘娘的。所以招待礼数不周,请勿见怪呀。”

    惠心大度的笑笑:“徐才人客气了,姐姐有正事当然要紧,闲话聊天的时间,以后有的是,不急于一时的。”

    那徐才人扇了两下扇子,扭捏着说:“别怪姐姐我多嘴呀,惠心妹妹平时,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要不然可永远就是个九品更衣了,那在里以后的年月里,也只能够闲话聊天了呀。”说罢,“呵呵”冷笑着走开去了。

    若烟看到惠心受了这样的闲气,以为她会脸红生气,说不定还会哭鼻子呢。那知道惠心只是悄悄的给了徐才人一记白眼,然后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依旧低下头去和坐在小凳上的侍女说话。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这些天来,一直是周而复始的日子,每天不是去香风院坐坐,就是去惠心房里说话聊天。偶尔也带上惠心去香风院,探望玉菱。惠心和玉菱两个人格都属于开朗型的,相处的倒是很不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那若烟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神好的时候,也一道去逛逛花园,嬉闹上一回。

    这天中午,刚吃过晚饭,只见宝燕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了若烟磕头便拜。

    若烟以为玉菱出了急事,不由得变色而起。那知宝燕说道:“我们娘娘要奴婢来告诉一下美人娘娘。刚才万岁爷跟前的祥公公差人送了信来。说今天晚上,皇上指名要去香风院过夜。所以下午我们娘娘要沐浴更衣,香薰被枕,所以叫娘娘今日不便往我们那里去了。请娘娘明日过来说话。”

    若烟按着心口,才定心坐下来,说道:“这是好好的大喜事一桩啊。你这个丫头,刚才那失神失智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以后做事走路,可要慢点,那样才显得稳妥,晓得了么?”

    那宝燕如今倒是学乖了很多,每日得空都来向悦雪请教如何梳头打扮,倒也十分上心用功。虽然有时候,依然免不了有些大小姐的慵懒习,但是比起别的侍女来,还是属于好□的了。她听见若烟的关照,次次都是乖乖听话,再不敢顶嘴:“是。奴婢刚才心里急着说完话,回去好服侍我们娘娘,所以办事不免有些急躁。以后奴婢不敢了,一定谨遵桃美人的教诲。”

    若烟按着心口,才定心坐下来,说道:“这是好好的大喜事一桩啊。你这个丫头,刚才那失神失智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以后做事走路,可要慢点,那样才显得稳妥,晓得了么?”

    那宝燕如今倒是学乖了很多,每日得空都来向悦雪请教如何梳头打扮,倒也十分上心用功。虽然有时候,依然免不了有些大小姐的慵懒习,但是比起别的侍女来,还是属于好□的了。她听见若烟的关照,次次都是乖乖听话,再不敢顶嘴:“是。奴婢刚才心里急着说完话,回去好服侍我们娘娘,所以办事不免有些急躁。以后奴婢不敢了,一定谨遵桃美人的教诲。”

    若烟笑着打法了宝燕,还叫宝燕带过去了一小盒梅花香饼。等宝燕走出了门,若烟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了,玉菱被临幸这件事,不能说自己不感到高兴。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皇上想起?难道真要做个白头人?可是在中,不被皇上临幸的就意味着永远没有机会往上爬。也会成为女和下等妃子耻笑欺辱的对象。自己改怎么办呢?

    晚上躺在床上,若烟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的朋友已经开始踏上中仕途的第一步了。自己怎么才可以吸引住皇上?虽然皇上当时是很中意她,但是皇上现在也许已经把她忘记了吧。明天要行动起来,对。自己也要努力。不然,惠心受到的那种侮辱,自己随时可能遇到。

    第二天下午,玉菱穿戴整齐,头上了只桃花图样的碧玉钗,因为这时节已经没有真的桃花已经不再盛开了。带上悦雪向着皇上午憩的御书房走去。到得那御书房前,她知道自己别说是走进去了。就连进那个院子的大门,都是不能够的。

    于是,她便按照昨天晚上想好的,悄悄的隐在旁边那花丛边慢慢观花,时而有蝴蝶飞过,又装作拿扇子扑了两下。

    果然,在等了半天以后,远远的祥公公终于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刚走出院门。若烟便示意悦雪留下一旁,自己拿着扇子,慢慢的迎面走上去,在公公面前深深的行了个礼。口里说着:“祥公公好,若烟可巧遇上公公,敢问公公一向可好?“

    公公估计是替皇上传什么口谕去的,冷不防若烟边上走出来,有些微微吃惊。仔细一打量,便认出了是那天皇上最后一个额外封的桃美人。

    他不会是在内跌打滚爬多年的老宦人了,脸上堆笑和气的说:“咱家这不替皇上传口谕去么?吩咐今晚侍寝的娘娘沐浴更衣去呢。桃美人,若是没什么事,小得要先行一步啦。”说完,举足欲行。

    若烟赶紧追上一步说:“公公请留步,若烟有话说。”

    “哦?”祥公公一听,停下了脚步。其实他也知道,一般的娘娘若是聪慧些的最好不要得罪,说不得那天就成了皇上心坎里的人了。所以自己处事也是十分小心,不肯轻易得罪人的。

    “若烟那天封赐那天见到公公,就一直想来拜访公公的。但是小的刚进,不懂规矩,怕惹了公公您生气。昨儿个听人说起,祥公公虽然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可最是和气不过的了。所以今天若烟才斗胆来给公公请安呢。”若烟一边说一边在看祥公公的脸色。

    祥公公依旧和气的笑着说:“桃美人太瞧得起咱家了,把咱家说高了。进以后,有什么红人儿不红人儿的呀。还不都是给皇上办事儿?伺候皇上的?皇上要是高兴了呀,咱们大家都好。要是不高兴了――那―――桃美人如此聪慧,应该明白这道理的吧,咱家真是年纪大了话多了?”

    “不,不,祥公公所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多谢公公指点,若烟谨记在心了,以后还得请祥公公多多关照了。”说完若烟悄悄从袖子里取出一对用帕子包好的金锁坠子,沉甸甸的。塞到公公手里。

    公公接到手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但是这沉甸甸的分量已经知道必定是黄金所制了。

    公公也不推辞,笑着袖了:“桃美人的心意,老奴已经知道了。今儿个,皇上已经选定了人了。桃美人只管回去,明日等着好消息便罢了。”

    若烟有些许愕然,真不愧是中老奴,连人的心思都看的如此透彻,真的是非常可怕。只得说道:“祥公公还有公干吧,若烟不敢耽误,就此别过,容改日再来问安。”

    说罢,行了礼,闪过一边,给祥公公让出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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