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中。然后就是分发朝廷赈灾粮,舍粥救民。

    这些倒不用吴鸾操心,自有当地的官员去做。他只要微笑着接受众人热情洋溢的顶礼膜拜,再说几句“幸不负皇恩,及时赶到”之类的场面话便可。

    接风宴设在了知县衙门,虽是荒年,但再荒,衙门里还是有些存货的,也凑出了一桌子的野味特产。

    吴鸾挑剔,吃不惯小地方厨子做出的菜肴,嫌不够精细,不过略动动筷子。当地自酿的酒莲花白倒是不错,绵软醇厚,余韵无穷,吴鸾不禁多饮了几杯。不想那酒后劲极大,满桌人还在说着恭维话,吴鸾已伏桌枕臂,醉态可掬。

    云绝和柳亦儒将吴鸾扶到睡房中,放在床上。吴鸾嘟嘟囔囔着,“喝,接着喝……”一翻身又呼呼睡去。

    云绝向柳亦儒道:“你好生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柳亦儒挑眉,“你干什么去?”

    云绝无奈苦笑,“柳大公子,麻烦你分清主次,你是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重要,还是护着他的周全重要?”

    柳亦儒不服气,“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云绝摇头,“可不是一回事儿。你既挂心的是他,便守着他寸步不离就是了。”

    “不用你教,我自是知道轻重的。”柳亦儒没好气儿道。

    云绝出了房间,从怀中掏出黑布蒙了脸,一纵身上了屋顶,潜回到衙门的宴会厅。揭开一片屋瓦向下观看。

    一桌人还没有散去,虽然主客不在了,但余下的人仍在讴歌圣上的一片爱民之心,述说自己深刻体会到的浩荡皇恩,同时热心讨论如何让国舅爷在短短的几天内感受到长州城全体官民的爱戴和敬仰。

    其中一个穿着卐字团花纱袍,头戴员外帽,笑眯眯的胖子正是云绝行刺的目标,乡绅董兴。

    不一会儿他们散了席,云绝尾随着董兴的轿子出了县衙。

    屋里柳亦儒守着吴鸾,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手指不经意拂过吴鸾的唇,不禁心神一荡,忍不住在那微嘟着的唇上摩挲了几下,谁料吴鸾一张嘴,竟含了他的手指。温暖软糯的触感让柳亦儒一惊,忙抽出手来,一颗心狂跳不已,默念了几遍道家的清心咒才稳住。

    吴鸾皱着眉头噘着嘴,伸手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柳亦儒知道他睡得不舒服,便想替他脱下衣服,手伸向他的衣带又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方解开吴鸾的衣带,托起他的脖颈,三下五除二除去衣裳。

    吴鸾皮肤细白,手感如丝绸般顺滑,又如暖玉般温润。柳亦儒觉得耳根发热,脸孔也烧了起来。待摸上吴鸾裤腰,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运了几次气,才对着酣睡的吴鸾小声道:“前几天你脱了我的,今日只当是我还回来。”

    吴鸾忽然睁眼,挣扎着坐起身,手指前方,嘴里说着:“来啊,爷怕你不成?”

    柳亦儒心虚,缩手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绊,差点儿坐在地上。

    谁料吴鸾又喊了一句“接着喝!”然后仰面躺倒,闭眼睡去,原来只是醉梦中的呓语。

    柳亦儒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吴鸾的面颊,“酒量那么差,还死命的灌。喝得醉猫一样,若不是我守着你,怕是被旁人占去便宜都不知道。”

    他鼓足勇气解开吴鸾的裤带,褪下他的长裤。吴鸾一翻身,将柳亦儒的手压在了腿下。

    柳亦儒想抽手,却引得吴鸾又往他手上蹭了蹭。

    柳亦儒“腾”地红了脸,顿时感到心跳如鼓,手不敢再动,却清楚地感受到那里的变化。

    吴鸾于沉醉中感到浑身燥热,似有一簇火苗从下腹部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到全身。他本能地想要更多,一整个人都贴了过来,不住地磨蹭。

    柳亦儒明明可以很轻易地挣脱,此刻却傻了一样呆立在床前。

    吴鸾伸手一拉,柳亦儒站立不稳,倒在床上。吴鸾立刻攀爬过来,闭着眼在柳亦儒颈间乱拱。

    好似一个火球在柳亦儒脑海中炸开,燃尽了他的理智,他颤抖着手捧起吴鸾的脸,一声叹息冲破胸膛,“晏清。”

    吴鸾胡乱扯着柳亦儒的衣带,气喘吁吁地嘟囔着,“好人儿,想死我了!我做梦都想跟你再做一次。”他拽着柳亦儒的手往自己腿/间按,“日日守着你却动不得,你摸摸看,怕是要憋出毛病来了。”

    好似一记闷棍敲在头上,柳亦儒浑身僵住,人却从情/欲中清醒过来。他反手擒住吴鸾的手腕,“你当我是谁?”

    吴鸾的手动不得,唯有喘着粗气在他脖颈上啃咬,含糊不清道:“云绝,我当你是我的命……”

    一滴泪顺着柳亦儒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上,他一把推开吴鸾,逃也似的冲出房间……

    天上新月如钩,莹莹月光照在青石板的街面上,两个轿夫嗬哧嗬哧地抬着轿子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长街尽头卷来一阵风,吹起了轿帘,隐约可见一个一团和气的胖子坐在轿子里,随着轿子的晃动摇晃着肥硕的身体,已然昏昏欲睡。

    这里虽然寂静,却离县衙太近,云绝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伏杀地点,但他不想耽误时间,只想着速战速决。

    他自屋檐跳下,好似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轿顶上,双脚钩着顶沿,倒垂下来,左手掀起轿帘,右手的匕首灵蛇一样刺入轿中。

    凭着杀手的直觉,云绝在掀轿帘的瞬间已觉不妙,往前探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仰。

    果真轿帘掀起时,眼前一点寒芒,带着森冷之气和千钧的力道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云绝身在半空不好着力,双脚一蹬轿顶,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堪堪躲过那一击。

    两股劲风袭来,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手持长剑攻向云绝。云绝在半空中右手的匕首当做飞刀飞出去直刺入其中一名轿夫的胸膛,那人双眼圆睁仰面倒下,倚躺在了轿子的前梁上。

    剩下的一名轿夫挥剑刺向云绝左肋,云绝侧身躲过,伸手握住那人持剑的手腕,“咔吧”一声让人牙齿发酸的骨骼断裂之声响起,那人惨叫一声长剑脱手,云绝借机拧断那人的脖子。

    “朋友,好俊的身手!”轿中人沉声道。

    下一秒,轿身四分五裂,一人腾空而起,身形肥硕,却敏捷如兔,双手各持一支黝黑的判官笔,人在空中之时,已出手如电向云绝刺出一十八招,招招直指云绝周身命穴。

    劲风破空而来,云绝左膝一麻险些栽倒,他就势一猫腰拾起地上散落的长剑,长剑舞成密不透风的一道墙,化解了董兴的招式。

    董兴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判官笔直指云绝,“不知朋友什么来路,我董六已金盆洗手多年,没想到还有人惦记。”

    笑面判官董六,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人物,八年前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谁也不知他的去向,都说他是归隐山林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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