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动一下。

    吴鸾呻/吟:“饿死爷了,爷想吃春熙楼的佛跳墙, 正阳楼的鸭子, 还有醉仙园的一锅鲜。”他说着口水都快顺着嘴角留下来了。

    云绝嫌弃地用被子抹抹吴鸾的嘴角,“你有点儿出息行吗?”

    吴鸾目光呆滞, 有气无力道:“爷也不想流口水啊,实在是饿得连咽吐沫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绝白了吴鸾一眼, “你那不光是饿的, 还有脱力呢。”

    话虽这么说, 云绝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一方面饕餮满足了,另一方面胃里便越发空虚起来。两人相视苦笑, 终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宅子里并没有配下人。云绝喜静,吴鸾也觉得有外人在院子里不能尽性,索性就两个人才无拘无束。但这样一来,没人伺候着, 就得自己出去找吃的。

    两个人下了床才发现腿脚发飘,深一脚浅一脚跟踩着棉花套子一样,系衣带的手都会发抖。

    二人差不多是相互搀扶走到外面, 天边彩霞满天,蟹青、橙黄、艳紫几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美得让人窒息。

    街口有一个馄饨摊儿,支着两张缺了漆的破桌子和几张破板凳。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在铁锅前煮馄饨, 锅中冒着白色的热气。

    平日里吴鸾吃得精细,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的。今日却觉得那飘着翠绿葱花和一点儿麻油的白汤馄饨异常的鲜美诱人。

    两个人要了两大碗,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吴鸾饿得紧了,不管不顾地端起碗来先喝了一口汤,又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烫得差点儿跳起来,呵着气嚼两下便囫囵吞下。

    扭头看向云绝,却吃得异常的斯文,姿态优雅从容,眼睛下垂,闭口而嚼。吴鸾看呆了,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在路边摊上吃个馄饨也吃得如此好看。

    感觉到吴鸾的视线,云绝也瞟了他一眼,咽下口中的食物方问:“你不饿么?看我做什么?”

    “哦,我只是好奇,你看上去比我更像一个富家公子。”吴鸾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舀馄饨,吃饭说话两不耽误。

    云绝没有说话,依旧吃得慢条斯理。有些习惯和礼仪是从幼年就奠定了的,即便之后带着妹妹在街上乞讨度日,或是在细雨阁为一点儿能入口的食物拼斗,抓到了会赶紧塞进嘴里,嚼都不嚼就咽下。但那只是特殊情况下为保命而做的妥协。一旦环境允许,那种渗入骨子里的优雅和家教礼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便凸显出来。

    吴鸾那厢一大碗馄饨已经下肚,又把勺子伸到云绝碗里,下手又稳又准。云绝也不禁加快了吃的速度。当有人跟他抢的时候,云绝还是会下意识地护食的。

    连抢了两个,云绝自己也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两个人又谁都不缺银子,竟然一个碗里抢馄饨。

    两个人都没吃饱,又要了一大碗,吴鸾小心翼翼地端回了屋。进屋后放在八仙桌上,两个人相对而坐,两柄勺子伸进同一只碗里。吴鸾就喜欢跟云绝一个碗里舀,勺子间的磕碰都觉得美妙无比。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如此无间,吴鸾很享受这种感觉。

    吴鸾跟云绝争同一只馄饨,勺子在大瓷碗里追逐,搅动起一个漩涡。云绝手腕一抖,勺子被注上了内力,吴鸾的勺子被弹到了一边,云绝趁机舀起那个馄饨,得意地举起勺子伸到吴鸾面前。

    却见吴鸾一低头,张嘴咬住他的勺子,再抬头时,勺子上已是空空如也。吴鸾两腮鼓动,一伸脖子咽了下去,冲云绝挤挤眼睛,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无耻。

    云绝目瞪口呆,随即两个人笑成一团,馄饨也不吃了。

    吴鸾拽起云绝,“总觉得还饿呢,你再赏我吃口。”说着便张嘴啃在云绝的身上,专找云绝敏感的地方下嘴,手也不老实起来,插/进他的衣襟揉捏。

    两天多的床/笫之/欢,已经让他充分地了解了云绝所有的敏感点,知道碰哪里会让他难耐,吻哪里会让他情动。

    二人又滚回到了床上。此刻吃饱了又有了力气,自然又是一番折腾。

    精疲力竭后,两个人汗如水洗,吴鸾自云绝身上翻滚下来,气若游丝,“真是再也不行了,腰都要断了。”

    云绝趴俯在床上,勉强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淫才!”

    吴鸾将脸依偎过去,“我吴鸾发誓,只对你一人这样。”

    云绝哼了一声,“你当我稀罕么?”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却偷偷弯了唇角,抿出好看的弧度。

    吴鸾强撑着拿过布巾将两个人身上的汗擦净,拉过丝被盖在二人身上,“莫要着凉了。”又细心地拉起云绝的胳膊要放进被子里。

    他忽然顿住,惊喜道:“我在你腕上系的红丝线管用了。你腕心的那条红线前两日我还见到呢,今日竟然没了。”

    云绝悚然一惊,忙把手腕放在眼前。手臂光洁如玉,那条红线还真是没有了。

    他本想着吴鸾婚事已废,过了这两日便可去行刺柳琛,却不想红线突然消失。他做杀手三年,杀了近百个目标,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那只有一种解释,柳琛已死,无需再行刺。

    吴鸾见云绝忽然脸色苍白,眉头也蹙了起来,不禁用手指抚着他的眉心问:“怎么了?承烨,好好地怎地皱起了眉头,是身上不舒服么?”

    吴鸾总以为自己最初的两次伤到了云绝,心存愧疚,所以在情/事上即便再激动也对他格外的小心谨慎,见云绝忽然蹙眉,便以为自己又弄痛了他。

    云绝拉下吴鸾的手,沉声道:“没有不舒服,只是忽然想到,自你退了婚也不知柳府怎样了,你最好去看看。”

    云绝如此说,吴鸾也觉得心里突突直跳,没来由的心慌,忙起身换了衣服,扶着老腰冲出门去。

    外面天色已晚,云绝换了一身夜行衣,一跃身上了屋顶。两个人一个走正门,一个飞檐走壁,都奔向柳府。

    到了官帽胡同的御史府,吴鸾傻了眼,有种几日没出山,世间已换了颜色的感觉。御史府大门紧闭,门上大大的一对封条交叉贴着,吴鸾扑过去细看,是刑部盖的封印。

    他茫然地拉住一个行人,指着御史府问:“这位小哥,借问一下,这御史府出什么事儿了?”

    那人袖着手道:“昨日忽然来了一群官兵抄家,又将柳大人家眷轰出柳府,然后那些官兵就把御史府的大门封了。”

    如晴天一个霹雳,吴鸾喃喃道:“不可能啊,柳家一向清廉,能犯什么事儿?”

    那行人也是叹息摇头,“谁说不是呢,柳府坐落在官帽胡同已有二十余载,从未有欺压百姓之事。柳大人官声极好,不知此番是不是为奸人所害。”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对了,听说几日前柳家退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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