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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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宁觉非愣了一会儿,问云深:“这赛马节,是要赛什么才能夺金章?”

    云深便与他细细讲述,赛马节中,当然赛马是大戏,此外还有摔跤、射箭、攀登、比武等诸般项目。光赛马就分三天,第一天是短途冲刺,第二天是障碍赛,第三天是长途越野,要跑六十里路。三项总成绩加起来为第一者,便是今年的金章勇士。

    宁觉非听了,觉得困难不大,便笑道:“我可以去参加,不过若是替你们云家丢了脸,你可不要怪我。”

    “哈哈哈,我对你有信心。”云深朗声笑道。“你会赢的。”

    宁觉非正要谦逊两句,澹台昭云策马奔来,叫道:“皇兄,云深,觉非,你们怎么出来玩也不叫我?”

    澹台牧笑道:“觉非天天早上出来跑步,你们不是说那般风景很好看吗?我就来瞧瞧了,你也可以瞧的呀,哪里还需要我叫?”

    “哈,我是听说皇兄回来了,想先去宫中瞧了,再来看觉非的,谁知皇兄反先溜了出来。我知道了,你定是想偷懒,把政务扔给云深,自己躲出来玩。”澹台昭云哈哈笑道,显得十分孩子气。

    那三人一听,全都笑了起来。

    澹台牧看了一眼宁觉非,笑道:“昭云,觉非不肯加入我澹台一族,要代表云氏出战呢。”

    “真的?太好了。”昭云欢呼不已。“觉非,你好好教训教训我那两个哥哥才好。他们老是欺负我。”

    澹台牧叹道:“你不欺负他们俩就好了,他们还敢欺负你?”

    云深也嘻嘻笑着,似乎赞同澹台牧的说法。

    澹台昭云看了看他,忽然脸上一红:“我不理你们了,你们兄弟相护,算什么好汉??”说着,拨马便跑。

    云深看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忽然叹道:“昭云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澹台牧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半天,忽然问道:“昭云是喜欢觉非了吧?”

    宁觉非一听,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不对不对,昭云喜欢的是云深,谁看不出来呀?”

    云深奇怪的看向他:“觉非,你没弄错吧?我与昭云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妹一般,她怎么会爱上她的哥哥?”

    “不可能。”宁觉非说得斩钉截铁。“我看是你弄错了。昭云与你既是青梅竹马,想是之前没想明白对你的感情,所以你不知道。我可是旁观者清,她明明喜欢的是你。”

    云深连连咳了起来,半晌才道:“觉非,你一定是搞错了。这……这是绝不可能的。”

    宁觉非瞧着他那有些发急的模样,不由得恍然大悟:“哦,是不是你对昭云没那种感情?”

    云深又咳了起来,眼光却扫向了澹台牧。

    宁觉非这才反应过来,怕澹台牧觉得没面子,下不了台,赶紧想词,打算解释。

    澹台牧却是心平气和地问道:“觉非多大了?”

    宁觉非一愣,半晌方道:“十九。”

    “嗯,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吧?在蓟都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没有。”宁觉非答得十分坚决,不让人有任何额外的联想。

    澹台牧点了点头,重新露出了豪爽的笑容:“那就在赛马节上看看吧。到时候,草原上各部族的许多重要人物都会来,姑娘家也多,有的还要参加比赛呢。觉非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便告诉我,我替你主婚。”

    宁觉非淡淡一笑:“多谢陛下美意,觉非此生并不打算娶妻。”

    他早就决定此生永远不娶。他不想伤害别人家姑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他避到哪里,最终人家还是会知道他在南楚经历过的那些事。他自己可以不介意,就当是被一群疯狗咬了,但那女子却势必会觉得情何以堪?要么寻死觅活,要么算是忍辱负重,郁郁不乐?那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此,他早已下定决心,终生不娶。

    澹台牧似乎略感惊讶,但并未苦苦追问,反而岔开了话题:“好吧,反正你岁数也不大,此事暂且不谈就是。”

    云深拉了拉宁觉非的手:“哎,你可别忘了,到时候代表我们云氏出战,最近可要加紧练习。”

    宁觉非便笑着点头:“好。”

    随后几天,他果然说到做到,整日在外练习,往往直到日影西垂才回来。云深似是比较繁忙,也总要在宫中呆到晚上才会回府。两人见面的时候竟是非常少。而澹台昭云更是自国师府绝迹。

    还有两日便是赛马节了,蓟都城外早已成了帐篷的海洋,到处彩旗飞舞,旗上是不同家族或者部落的图腾。远处,从四面八方仍然不断涌来一队一队的马队,无不鲜衣怒马,盛装而来。

    一到夜里,便是处处篝火,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在草原上回荡着。

    蓟都城里也是欢天喜地,有很多人的族人在城外扎营,他们便在城里城外穿梭来去,脸上全是喜气洋洋。

    宁觉非虽也感染了他们的欢乐,但大多数时间里还是会独自在原野上奔驰。

    这些人长年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并不如蓟都人一般大部分都会说南楚话。他们的方言宁觉非听不大懂,心里总是有些孤独郁闷的感觉。

    其实,在前世,由于执行任务的需要,宁觉非懂十一种语言,其中还包括冷门的乌尔都语、普什图语,主要是因为当时在中亚地区与恐怖分子作战的时候多,这才学了些基本生活用语和专业术语。然而,北蓟的几种方言跟他会的那些语言不大相同,都不太听得懂,使他感到颇有些抑郁。

    不过,他的心境却仍然很平静,就像当年在蒙古、西藏,听不懂当地的语言,但他仍然可以和当地百姓把酒言欢,心里也并无不快。

    这一日,他仍同往日般纵马在草原上狂奔。

    “烈火”也是越跑越开心。

    几只小鸟飞在他的头上,一直叽叽喳喳地叫着,跟随着他。

    宁觉非不由得微笑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远远的传过来一声清亮的马嘶,显得那马神骏非凡。

    “烈火”一听,忽然长嘶一声,仿佛疯了一般,兴奋莫名地朝那边飞驰。

    宁觉非试着想勒住它,却没起多大作用。他不愿使太大劲,以免伤了“烈火”,便由着他的性子奔驰。

    过了不久,前面又传来同样的马嘶,“烈火”更是激烈,连连长嘶,如风驰电掣般奔去。

    很快,宁觉非便看到了远处有一匹红马,那颜色与“烈火”极其相似。骑在马上的人一身黑衣,侧头望着远方,一时看不清他的面目。

    “烈火”高兴地直对着那匹红马奔过去,片刻之间便跑到近前,随后猛地刹住。

    两匹红马伸头触到一起,挨挨擦擦,显得欢喜不尽。

    宁觉非瞧着那马,脱口而出:“咦?这马……他们是兄弟吗?”

    马上的人这时才回过头来,笑道:“不,他们是父子。”

    宁觉非一看,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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