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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来本大不了我几岁!

    钱芳语温声递过手,“见过郑组长。”

    我也连忙上去握手,“郑组长好。”

    郑杰笑着握了手,“不用害怕,我们几乎同龄,做起事来应该很轻松。”

    我笑了笑,钱芳语的笑容在一旁看起来很得宜。

    人事部长在一旁说,“你别看郑杰年纪轻,干起事儿来那是一个利索,要不然怎么能在两年坐到这个位置。你们跟着他,一定有前途。”

    我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一直笑。

    “过去坐吧。”郑杰指了指坐位,率先走了过去。

    我和钱芳语连忙跟进。

    我从来不知道一顿饭吃得可以这么难受,我努力笑着,尽管有些话一点都不好笑。

    吃到最后,我觉得我胃疼了。

    本来这几天就没好好吃饭,再加上今天气氛实在怪异,我没看什么只管夹起来吃,等到意识到,我的胃就在抽。

    我从来没胃疼过,今天这胃算是跟我杠上了。

    努力忍了很久,这顿饭总算结束了。

    我和其他人艰难的踏上车子,看着我们的上司们开着车绝尘而去,终于忍不住倒在了一旁钱芳语的身上。

    钱芳语推了推我,“你怎么了?”

    我哼唧,“我胃疼。”

    她皱了皱眉,目光看起来有些担忧,“还能忍吗?”

    我很想客气的说,谢谢,我还能忍。但事实上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尤其是还有人还一旁慰问的情况下,我额头的汗淋淋落下,哼了一声,“忍……不了……。”

    钱芳语当机立断叫停了车子,扶着我下车,在一众人等的目光中打车来到一家医院。

    医生拿下听诊器,“发炎了,输吧。”

    我躺在病床上,钱芳语去交钱,望着天花板,我想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钱芳语这个人。

    钱芳语走进来,“一共两瓶。”

    我说,“时间长,你先走吧。”

    钱芳语笑了,“我等你,要不然我们就得多掏一次车费了。”

    想想也是。

    和旋铃声响起,我一时适应不过来,知道钱芳语推了推我,“你电话啊。”

    我一看,嘿,真是。

    付辰想在临睡前给个晚安,我对着电话说,“你打的可真是时候,我正准备睡觉呢。”

    “今天聚餐怎么样?”

    我翻了翻眼,“就一个感觉,改明儿我也要弄套正儿八经的正装好好穿上几天!”

    付辰在那头笑了。

    听到他笑我就安心了。

    “不早了,我睡了啊。”钱芳语在一旁,我没好意思打多长电话。

    付辰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放下,钱芳语看着我问,“你男朋友?”

    我面容羞涩的笑了笑。

    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忧郁,幽幽对着我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我一听就知道有事儿!

    怪不得她这几天爱搭理人不搭理人的,这不是和我刚失恋那会儿一个样儿嘛。

    我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努力不碰触她的伤痛,故意把话题引开。

    关于失恋,我有幸有些经验,总觉得这事儿吧,你得自己想开,别人在一旁劝就没用。

    钱芳语学习很优秀,属于外貌大脑都很不错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着实让人羡慕。

    她的谈吐很好,应该受过良好的家教,钱芳语告诉我,她的父母都是高中教师。

    教师,我突然想起了沈佳欣,不知道她的高中教师生涯怎么样。

    想想大学同学各奔东西,而自己现在躺在病床上,只有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儿子在照顾,一种离群的辛酸有些泛滥。

    钱芳语看着我,“你怎么了,还是胃疼?”

    我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想以前的朋友。”

    钱芳语一愣,又轻轻笑了,她笑起来确实很好看,只是现在有些伤感,“再好的朋友总是要分开的。”

    我总觉得她的潜台词是——再相爱的恋人也是会分开的。

    我用没扎针的手碰了碰她,“嘿,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钱芳语哂笑,“你想问什么?”

    我瞥了一眼,“没,我就是觉得你不大喜欢跟我说话。”

    钱芳语笑了,“我这人遇到刚认识的人都不大说话,不过接触久了你就会知道,我话多的像苍蝇!”

    没这么漂亮的苍蝇啊。

    我和她相视而笑,我明白,有些人就是低温慢热型,等烧开了就好。

    等我打完点滴回到公共宿舍,天已经黑的很彻底了。

    宿舍区保安室的工作人员一再强调,要我们这样的花季少女有些安全防狼意识,早睡早起,不要给他们工作添负担。

    我们诚恳的表示歉意。

    我夏天的工作就这样稳定了下来。

    我和钱芳语归郑杰小组长管,郑杰组长手下领导了大片群众,其中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另外两个老前辈……

    我被分到一个患有更年期综合征的老女人手下工作,她的衣服常年清一色黑,脸板得像死人,我尊敬的给她起了个赵老妖的称号,因为她的名字叫赵甜甜,我……

    钱芳语则被分到一个比她大了七八岁的男同志手下,这个男同志,长得很有福气,我和钱芳语也很尊敬的称他为高天蓬,这人姓高叫天。

    郑杰拿到任务后分配下来,然后逐层分配,所以我和钱芳语干的都是那些旁枝末节。

    比如整理表格,填写账目,扫地,整理办公桌,沏咖啡……

    日子虽然平淡,但还是有条不紊。

    下班后,我累得倒在床上,忍不住抱怨,“芳语,我改明儿一定得给赵老妖买点中药,她的火气都快把我给爆了!”

    钱芳语一如既往的温和笑着整理头发,“刚进公司都是这样,忍忍吧。”

    “忍不了!”我噌的一声跳起来,“你知道不,她连自己的活儿都让给我干,那是她自己的活儿啊,她当我是超人,还是她再给我另外开工资啊!我以前实习的时候可没遇见过这事儿。”

    钱芳语转头,“老员工欺负新职员的事情很常见,夏天,你脾气太暴躁,得学的内敛点儿,这里是职场,不是学校。”

    我像被打蔫了的斗**,瘫在床里,“我要是没了脾气我还是我吗?妈啊——生活啊——”

    钱芳语扑哧笑了。

    轮休的时候我拉着钱芳语赶了出来,虽然只有半天,但是我还是像放了一个暑假那样,兴冲冲跑到街上。

    那谁来说着?逛街,是女人的天。

    这话对极了,我和钱芳语奔走于商场林立的大厦中,已近中午,我的脚仿佛冒了烟,上海的热就像是泡在一杯温茶里,慢慢的腾出热气。

    我打开包裹,战绩斐然,总共有一个发卡,两皮筋,一条手链,等等。

    还未到中午,我的肚子就饿了,我们找了一家看起来也不是很豪华的饭店,吃了一顿很豪华的饭,吃得我心里淌血,我下定决心,今后一定在自己宿舍吃饭。

    下午,我们结束了愉快的旅程,开始了对帐表的时刻。

    赵老妖一身黑衣测测走到我面前,撂给我一叠账目表,“你把这个整理一下。”

    我一看就急了,拿着账目表起来,“这个不属于我的范围!”

    赵老妖皱着眉头看我,“夏天,学习你可以说你没学过这个,但是工作不论是你会还是不会,你都要把它弄好,否则你就别端这碗饭!”

    我气得直想跳脚,钱芳语在旁边赶紧拉住我,对赵老妖说,“赵姐,夏天刚来不懂事儿,这账目表她一定会做好的。”

    我刚想反驳,就被钱芳语狠狠掐了一记,疼得我泪眼汪汪。

    赵老妖哼了一声,“人和人就是不一样,都是刚进来的,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分到一个省事儿的。”

    钱芳语提前拉住了我,防止我二次爆发,我眼睁睁看着赵老妖从我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钱芳语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夏天,得罪公司的前辈可不好。”

    我不以为然。

    但是马上我就遭了秧,我被郑杰组长光荣的点了名字。

    我捏着账目表忐忑的站在小办公室内,看着郑杰那张很年轻的脸。

    郑杰严肃的坐在办工作前,“你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可怜兮兮的握起账目表,“这分明不是我的工作,但是赵……前辈却把它退给我干,不但是这次,好几次她都把自己的活儿拿给我干!”

    我要把她的老底都揭完,出口恶气!

    但是事情显然不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郑杰皱眉定了我一会儿,开口问,“夏天,我是谁?”

    啊?

    我愣愣的回答,“你是……我们郑组长啊。”

    郑杰又问,“那赵甜甜呢?”

    我老老实实回答,“我的前辈,您把我分给她带。”

    郑杰点头,“夏天,我们公司是有制度的,我由财务部部长管,而我,管赵前辈和高前辈,他们分别管你们。我的职责是把分配给赵前辈和高前辈的工作管理好,余下的就不归我管了,否则公司花钱找你们来干什么呢?”

    我委屈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郑杰叹了口气,“新人进公司难免会出现这种状况,以前我也是被赵前辈带着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

    郑杰笑了笑,“多做一些事儿不是坏事儿,夏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多劳多得,这是个定律。”

    直到我被勒令给赵老妖赔礼道歉,我都没从这件事儿缓过神儿来。

    晚上,我悲愤的给付辰打了电话。

    付辰在电话那头劝,“夏天你确实不够圆滑,以后遇见这事儿忍着点。”

    我突然感到,假如我工作都这么累的话,那么付辰自己面对创办的公司要有多么辛苦?

    我温声说,“付辰,我想你了。付辰……你在那边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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