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 作者:白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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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儿,陆应秋常说他这样就像个不开心的葫芦,心里事也不讲,闷着就过去了。

    萧执有些惊讶,却没躲开,只是让这小少年靠着,过了一会儿,期思还是不动,萧执伸手轻轻拍拍期思后背,问他:“怎么了?”

    萧执身材修长紧实,身上味道很好闻,期思额头抵着他胸口,像是从前靠在重逸和陆应秋身上一样,沉默不语。

    期思摇摇头,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松开手抬头看萧执,眼角发红,但没有哭。

    萧执心里一丝波动,似乎明白期思为什么难过,伸手摸摸期思脸颊:“好些了?”

    期思点点头,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萧执看看他,眉眼俊美温和:“以后我多来陪陪你,否则家里太静,总要胡思乱想。”

    期思眼睛睁大,还带着水光,惊喜地问他:“真的吗?”

    萧执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住下吧,你住在这儿怎么样?”期思兴奋地问。

    萧执见他情绪变得这么快,不由好笑:“这不妥,不过偶尔住几天是可以的。”

    期思听萧执允诺,十分激动,他不必每天回来在静得发慌的院子里独自郁闷了。

    随即他又问:“那今天留下吗?”

    萧执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目光,想了想,回答道:“待会还有事要办,晚些过来罢。”

    期思点点头,随即吩咐别院的家仆给萧执收拾间屋子出来。

    期思像在孤岛上生活,总算来了一个可作伴的人,恨不得把萧执拴在身边。

    晚上他坐在书房,灯下漫不经心翻着本书,等萧执回来,窗外凉爽的风带着夜间虫鸣和花木枝叶簌簌声。

    萧执很守信,入夜多时,他一身劲装武袍,步子极轻,来到书案旁的窗外,指节轻轻扣了扣窗子:“还不睡?”

    期思抬头看,萧执眼里带着笑,俊美面容在烛光下忽亮忽暗,仿佛民间故事里修炼出仙身的灵兽。

    期思隔着窗探出去,萧执伸开手臂接住他,期思笑着道:“真的来了!”

    第17章 沉水

    萧执不明白期思为什么会这么亢奋,难道昌煜的生活真的这样孤独?

    他也拍拍期思后背:“还不睡?”

    “等着你来”,期思心里十分踏实了。

    萧执无奈笑笑,要他快休息。

    期思转身绕出书房,带萧执拐到院子里,絮絮叨叨说:“给你收拾了屋子,就在我隔壁,不知道你有什么习惯,你看哪里缺什么告诉我……”

    萧执不明白期思这样怕孤独的原因,但并不排斥,便由他忙来忙去。

    “平日出去办事,山野雪原风餐露宿也是有的,没有不妥了。”萧执看期思太亢奋,担心他晚上睡不着。

    “那好,那我睡了,明天……明天你几时走?”

    “与你一道,送你去鸿都书院。”萧执说。

    期思更满意,点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开开心心转身回房间了。

    萧执进了房间,见到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布置雅致简洁,桌上一只雅致玲珑的墨漆瓷花盆,内种一株芍药,正在盛放,花朵丰美,雪白盛放,散发幽香。

    期思果然激动得有些失眠,早上起来打着呵欠,萧执一看便了然,嘱咐小厮在马车里多放几个软垫,期思去书院路上还能睡一会。

    期思到前厅,发现萧执一身武服,额边带着薄薄汗意,呼吸略急促,手中长剑才收入鞘中,显然是晨起练武了,不由想起自己这几天有些懈怠,未上早功,重逸知道了定会收拾他。

    “要么你也去住书院寝宿?”萧执看他没睡足而有些迷糊的样子,随口问道。

    鸿都书院学生多半还是住宿的,但孔玉和曹璐珉都不在书院住寝宿,期思住进去还是没有合得来的伙伴。

    期思连连摇头:“在书院住你就不来陪我了,曹璐珉和孔玉也不住那。”

    这宅子布置建造精心雅致,如同在旧时家里,如今萧执常来陪他,便再圆满不过。

    用过早饭,萧执送期思出门,依旧打算骑马跟在马车边。

    期思却精神了,仰头看马背上的萧执,眨着眼不说话,想一道骑马去,却又发觉自己这两天太得寸进尺了,不敢再使劲黏着萧执,内心十分挣扎。

    萧执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微微弯腰伸出手去:“不困了?上来吧。”

    期思握着萧执修长而温暖的手,微一借力,脚下一跃,便熟门熟路上了马坐在萧执身前。

    他从前总是这样跟着重逸或陆应秋出去,如今时常觉得萧执和他们很像,但他知道萧执是完全不同的,他只是想有个人能时常陪自己,不愿回到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

    期思便踏踏实实读书习武,萧执很守信诺,每十天里会有五六天去别院陪伴他,早上一同练武、送他去书院,傍晚回来了看他做做功课,教他修习心法,俨然是家人一般。

    秋日里天凉干爽,两人练过剑,俱是一身宽松武服单衣,坐在廊下铺开的竹席上,期思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背靠萧执身侧,双腿在席子上伸展,院子里有风吹过,十分惬意。

    期思转头看到他腰间的剑,萧执似乎走到哪里都剑不离身,更轻易剑不出鞘。

    期思问他:“你从不摘下这剑?”

    萧执看看期思侧脸,低头把剑摘下,递到期思手边,道:“这便摘下了。”

    期思很是受宠若惊,重逸和他讲过,剑客的佩剑如同身体和精神的一部分,尤其高手更是如此,轻易不会让别人碰自己佩剑。

    印象里重逸这些年教他,也未把自己的春山剑随意丢给期思玩过,萧执却如此大方。

    他犹豫一下,还是被好奇心战胜,接过来,手感沉甸甸的,剑鞘古朴大气,他试着握住剑柄,拔剑出鞘。

    萧执在旁边看着,只叮嘱道:“此剑寒利,殿下小心手。”

    期思只缓缓拔出一小段看了看,剑身出鞘发出轻微的沙哑金铁声,剑身明亮,反射的光亮映着期思眉眼,边刃锐利,如同浸着寒光,气势逼人。

    他将沉水剑收剑入鞘,还给萧执:“像是寒冰一样的。”

    萧执语气温和,眼睛清亮如水,说道:“这剑名叫沉水,是寒铁打造,刺伤人后,伤口被剑身寒气所浸,不易愈合。”

    沉水剑是萧家的传家剑,亦是十大名剑之一,自前朝萧氏神影卫建立,便由家主所持,这一代萧执是家中独子,沉水便早早传到他手上。

    萧执看他十分认真,又半开玩笑说:“沉水剑平素是不出鞘不离身的,否则便要见血。”

    期思眼睛瞪大,问他:“你杀过人?”

    萧执平时一向温和,从未对他生过气,期思难以想象他用这剑杀人的样子,又觉得他执掌神影卫,平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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