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树一直相信:无论做什么,只要是为自己而做,就没有怨言。

    升学考试被威胁的事情,左树虽然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些超出年龄的残忍。可是,人都是踩着别人爬上去的。只不过这一次,她成了踩的一方。

    然而这些话只能烂死在心里,一个十二岁的乡下小孩怎么可能知道“媒体和舆论的力量”,更不要说懂得怎么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虽然这是贫困地区的悲哀,可是此时,也是别人相信她的基本。

    那个叫做小货的记者着手点很准,趁教育部抓学风的这段时间给这篇新闻按了一个《抄袭门:你的试卷给我女儿看,我给你钱!》的标题,发表在了仕竹县的日报上,听说几家在国内有一定影响力的网站陆续转载了,还上了cs市的一档夜间评论时态的栏目。

    仕竹县仍然是鸟不拉死的贫困山区,可“左树”这两个字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成为人们津津热道的话题。他们知道有一个叫做左树的天才,因为家境贫困被家人忽视,被小学的校长夫人用一个口头承诺骗取了给她女儿抄袭考卷的机会,然后在呗记者采访的时候不小心泄露了出来。

    很多人都站了出来,替十二岁的小女孩争取一个公道。大声的斥骂校长夫人的自私、不要脸,斥问校长干什么去了,或者本就是校长不好意思出面,让老婆出来代罪、、、、、、也有一些资深的学者表示深深的叹息,教育为一国之本,教师队伍里有这些蛀虫,国家的未来堪忧啊;一些激进的青年更是大声表示疑问,国家怎么了?社会怎么了?老师怎么了?

    可是这些与谁有关呢?

    左树躲在窄窄的书房兼睡房里,抚着一封来自cs市的信,把所有的言论都拒之门外。

    这是一封挂号信,灰色显示深沉的信封,硬实的信纸上写满了刚健有力的黑色字迹,似乎象征了主人的大气和豪迈。左树在脑海里胡乱的勾画着这个人的略形象:钢铁般僵硬的表情,鹰一般凶狠的眼神,夸张的肌横生,规矩呆板的生活习、、、、、、的确很野蛮,很暴力。

    这个人自称是某部队退伍军官的可爱老人竟然写信说要接养自己为女儿,甚至在cs市的家里都为她准备好了公主式的房子,还有吃不完的高级糖果。左树没心没肺的笑了,说不定又是一个可恶的贪污腐败分子。

    “左树,你就是死在房间里也做不了黄花大闺女。”左翼左手抓着老旧的门框,稚气未退的面容隐隐露出少年的张扬,“我们班有一个晚会,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我更想溜溜你!左树恶毒的想。

    看了看倚在门边的耀武扬威的兄弟,左树突然嘴角一勾,笑得十分亲密:“晚会,几点开始呀?”

    “三点半。”

    “你到时候骑车来接我。”

    “你的脚长来干嘛的?”

    “上车的。”

    “ 、、、、、、”

    于是,骄傲的小公**第n次被打击后灰溜溜的爬走。

    把信按照原先的纹路折好,放进信封里,再放到角落里的小书柜下面。里面已经放满了信封,都是“抄袭门”事件发生后,四面八方的热心人寄来的。左树扯了扯嘴角,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嘭!”的一声,小小的衣柜发出木板与木板相撞的声响,隔绝了所有信件的痴心妄想。

    “左树,左树。”

    忽然响起了一个故意减轻力度的声音,左树诧异了一秒,然后直接跳上床完全推开了雕刻着各类花式的玻璃窗,从二楼望了下去。

    六月里的骄阳卖力的释放着热量,年旧的木屋,透明的玻璃,由阳光组成的通道里跳跃着数不清的灰尘,还有站在窗边墨黑的发丝随风舞动的少女、、、、、、

    葛奚被阳光晒黑的清秀脸颊在看到左树之后,顿时黑里透红,又变成了结巴的样子,“左,左树,去不去钓螃蟹?”

    仕竹村的中央流淌着一条九曲回肠的小溪,溪水清澈沉静,水深还不超过两岁小孩的膝盖,两米左右的河床里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推开石块就可以看到乌黑乌黑举着两只大钳子的螃蟹。

    一起玩的小朋友都喜欢扯掉螃蟹的两条大钳子,在锅里放些金黄的香油烤了吃。只要短短的几分钟,搞怪的外壳便变得灿黄灿黄,敲开之后便是冒着热气的白,又香又可口。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现在,左树都没少干过这种事。而且大热天里挽着裤腿,任凭清凉的溪水漫过脚踝,冲洗抚着脚趾,想想都觉得享受。

    可是,自从自己被冠上“天才”的大帽子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各家父母关注的重点,就连上厕所的时间久了点也差点被误以为搞什么重大发明去了。

    各家的妈妈纷纷向左树的妈妈请假育儿经典,毕竟同样是养小孩教育小孩,左家的妈妈可是不声不响的培养出了个双科满分的天才,还上了电视呢!这可是咱们仕竹村的出品,以后给别人说说都骄傲啊!

    各家妈妈和左树的妈妈拉家常的时候都是攒住了劲,深怕错过了什么养儿绝招,在听说左树的房间里摆满了高中的课本后,各家的小孩都被逼上了一条预习高中课本“不归”路。

    左树只好问了一下:“你的课本预习完了吗?”

    葛奚习惯的抓抓**窝似地脑袋,才遗憾的说了声:“预习得再好又怎么样,也只能去二中。”

    “你不要讲悄悄话,我听不到。”左树趴在窗户上,艰辛的做着扩耳状。

    “你进去点,不要掉下来!”看到左树毫无防备的掉的样子,葛奚的脸色黑里透着白,黑溜溜的眼珠着急的转圈。

    “哦。”左树听话的缩进去了一些,想了想又跑到衣柜里拿出一个姐姐留下的白色太阳帽,噼里啪啦的就往楼下跑。然后——

    刚刚走到自己家门口的葛奚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成鬼魂状了,怔怔的看着突然呈球状从楼梯上滚下来之后一动不动的左树,想碰又不敢碰,好久好久才说:“你你你有没有事?”

    某位妄想假冒飞鸟的重生女镇定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对着明显受惊吓的某单纯小男生说:“我的脚崴了。”

    “哈?”单纯的小男孩脑筋打转了,系统自动疏通中。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只是崴了的问题么?

    螃蟹是钓不成了,左树被从务农回家的爸爸抱了起来。爸爸本来就沧桑感十足的脸色不是很好,把左树放到床上便沉着脸吼了一声:“你再乱动我做了你!”之后,便匆匆的出去了。

    而葛奚,好像被闻声而来的他们家老妈掐着耳朵走了吧。肯定会吃一顿竹笋炒。阿弥陀佛,死贫道道友不如死道友。

    村里的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中医匆匆的赶来,又试了传说中的诊脉之后,骨骼凸显的手了几乎长到口的白胡子,然后二话不说,从随行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一些年代感很强的木板把左树的左脚固定好了。然后摇头晃脑的边走边说:“骨折了,这几天别下床,固定着别动,我再去山上找几株草药敷、、、、、、”

    看到爸爸提着一壶自制的杨梅酒赶紧追了上去之后,左树才耷拉着脸委屈的指着严重变的腿想:这些板子不是上次绑了木木家母猪的那几块吧?

    怎么看怎么像嘛。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丫头,你现在是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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