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氏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宁息阗不放:“我听见她叫我了,我听见她叫我了!夫君,我害怕,你一定要快一点。”她眼眶已经红了,自从嫁给宁息阗,除了生产的时候痛哭过,她还没因为别的事情哭过。

    宁息阗心里并不好受,或者说他和姚氏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脆弱,他的孩子还等着他救。他怜惜的抹去姚氏眼角的晶莹,“放心吧,团团很聪明,不会有事的。”说完毅然转身而去。

    宁容妗在黑房子里面昏天黑地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的铁锁终于开了,来人便是柳娘。她一身海棠红露肩薄纱衣,脸上扑着厚厚的粉,烟视媚行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柳娘本来以为要像以前一样花费好大的力气治治新来的小姑娘,见她不哭不闹,有点意外。“小姑娘,你不害怕?”

    宁容妗傻笑着:“害怕?不害怕!”一边说,一边目光呆滞的扯着手里的稻草。

    柳娘大惊失色,这莫不是个小傻子!她又试探着问宁容妗:“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宁容妗仍然傻笑,傻乎乎的看着柳娘,“名字……名字?没有名字……”

    柳娘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这小姑娘一直没睁眼,因此也不知她是个傻的。来了这儿也不哭不闹,要换了常人,早就哭晕过去了,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遇到了这事儿哪里不反抗的?若她是装傻……柳娘细细在宁容妗身上逡巡了一遍,至多不过六岁,真有这等魄力?柳娘又问:“小姑娘,你家在哪儿啊?”

    宁容妗回答:“这儿……家……要吃饭、吃饭……”边说边拿小手来拉柳娘的裙摆。

    柳娘这才确定,这小姑娘真是个傻的,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听说过哪家出了个这么貌美的小姑娘!她细细思索,这样也好,倒也省了力气。想完便放下戒心,吩咐后面的人:“去准备点吃的。”

    然后诱哄道:“跟娘去吃饭好不好啊?”

    小人儿一听见吃饭,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乖乖的就跟着柳娘走了。柳娘将她带到一间干净的厢房,看着小傻子吃饭,见她拿着筷子一挑一挑的,连菜都夹不稳,反而更放心。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绝美的小脸儿看,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幻想将来天香楼由这小姑娘引来的盛况和白花花的银子。心平气和的对她讲:“以后,你就叫天香,知道了吗?”

    小傻子“啊?”了一声,懵懵懂懂地看着柳娘。柳娘又重复了两遍,见她还是不懂,也就罢了。反正时间还长,也不缺这一时半会儿。傻又如何,就凭这张脸,她也要把这小傻子培养成天香楼的万人迷花魁娘子!

    柳娘走后,宁容妗偷偷打量所在房间。墙壁上挂着绣刀和字画。靠近窗边的地方摆着一张古琴。这里摆设古朴雅致,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这里是青楼。外面是个小院子,门口守着两个大汉。院子里有个小池塘,池塘上还有一座风雅的拱桥。东边种着一丛竹子。除了竹林,四处全无遮蔽。

    宁容妗愁眉苦脸,屋子外面也还守着人呢。虽然换成了婢女,可是也不好逃出去啊。

    暮色四合,远处的亭台楼阁渐渐点起了灯火,笙歌渐起。从这里隐隐能够听闻媚笑声、来逛青楼的男人兴奋的呼声、说话声、舞乐声……极目远眺,只能看见千家灯火散落在黑暗当中。

    院外的两个大汉这时候开始谈起话来,一个对另一个说:“你饿不饿,我去厨房拿点饭。”

    那人答:“早就饿了,多拿点肉!”

    宁容妗趴在窗子边上见人走远了,忽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上午,门外又响起了人声。只听见守门的婢女行礼道:“菡姑娘好。”

    接着响起了柔媚鲜嫩的女声,“妈妈让我来教导新来的妹妹,你们将门打开。”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美人,她大约豆蔻年华,一张瓜子脸,额头点着朱红色的花钿。一双欲语还羞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平直的眉毛恰到好处的长,流泻一片江南烟雨。花瓣似的红唇,媚意和嫩弱混合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长长的微黄的头发一直铺到了腰部,腰带上系着流苏,行走时环佩和鸣。三寸金莲在裙幅下时隐时现。

    无疑,这是个美人。

    然而这个美人在看到宁容妗的一刻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震惊、仇恨、嫉妒、伤痛、愤怒和快意一一在她脸上融合,使得那张美好的脸庞有几分狰狞。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宁容妗:“是你?怎么会是你?哈哈哈,怎么会是你?”

    宁容妗呆呆地望着她,确信自己没有见过眼前人。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她准备继续装傻。

    美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三个字,咬牙切齿,仿佛突然变成了地狱里走出来的女魔,透着森森的寒意。“宁——容——妗——”

    她一步一步逼近宁容妗,扣着那小下巴,嘲讽恶毒的笑:“你怎么落到这儿来了,听说——你傻了?”

    宁容妗仍然睁着无辜、迷茫的桃花眼,愣愣的瞧着眼前人,内心却腹诽着:姐姐,不是我傻了,是你疯了,不管你是怎么认识我的,都不用这么激动吧?

    “不会说话,真傻了?”她放开她,快活的大笑起来,“活该!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哈哈,如今你落到这种地步,这一辈子的苦楚,换你好好承受了!”

    宁容妗内心:“(⊙v⊙)?”

    她笑着笑着,忽然冲过来,赤红着眼眶微凸,扬起手掌要打人。却看见方才被她捏过的下巴已经红了一片。仅存的理智让她放下了手掌,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容妗:“啧啧,这皮肤真是细嫩,我要是这一巴掌下去,你这张脸儿得肿成什么样?”

    她用一种慢刀子割肉一样的阴森语气道:“我得留着你这张脸,留着,你才有福受。日子还长,我一定一定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她将最后四个字说得重重的,仿佛是从内心发出的深重的怨念结成。语毕,扬长而去。

    宁容妗一个字没说就看完了整场美人自导自演的戏,等人走了,才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究竟是杀她全家还是用了她牙刷,至于吗?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菡姑娘对自己那么大怨气,宁容妗还是觉得早走为妙,否则说不定就死在这个菡姑娘手里。

    一直到傍晚,都再也没有见过菡姑娘。

    宁容妗瞅着时机到了,站在帘幕后面哀叫几声,门口的婢女听见不对,打开门走进来一个,嘴里喊着:“天香姑娘,天香姑娘……”

    等人走到近处,宁容妗举起凳子狠狠地朝人头敲去。婢女软软的倒下了,宁容妗也顾不得是不是把人敲成了脑震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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