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淼淼推推推,一直推到晋君茨怀里。晋淼淼哀嚎:“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宁容妗扒着书桌站稳了,整理了下身上皱巴巴的太监服,站到一边安静的当摆设。

    “我看母后这回一定是来真的。”晋淼淼眼角耷拉,坐到椅子上捧着脸:“她竟然想把我这么可爱善良纯真无邪的女儿嫁出去!”

    “如果不是牧云跟我说,我还不信,母后昨天背着我问了父皇这件事儿。”

    晋淼淼表达了一大抱怨和牢骚,最后总结道:“哥~”

    音调拉长三尺。

    “你帮帮我嘛!”

    晋君茨道:“母后这个主意挺好的。”

    晋淼淼瞪大了眼睛跳起来,带动桌子跟着颤动:“你是不是我哥?本公主才十四岁,你就想把我嫁出去,不行,我到皇祖母面前哭去!”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没有要动的迹象。

    这时宁容妗却想起来去年晋淼淼对姚潇的不同寻常。她睁着眼睛看着晋淼淼。

    “你这个月偷溜出宫八次,打碎了父皇的玉瓶一次,在皇祖母跟前摔了一次,装神弄鬼捉弄了景王府的晋郝一次,淼淼,你这么闹腾下去,被母后嫁了是迟早的事。”

    晋淼淼张开嘴巴看着晋君茨,脸色变幻了几瞬,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本公主不想嫁人!”她一把拉过一边睁着眼睛看戏的宁容妗:“看在美人姐姐的份儿上,你也得帮我。”

    “你想怎么帮?”

    晋淼淼放开宁容妗,眼里闪着星星,摊出手心举到他面前:“令牌。”

    有了太子的令牌,从此就可以顺利的进出宫禁了。

    原来还是想出宫去。

    “你这么爱到处跑,干脆和亲算了。”

    晋淼淼对于他的毒舌完全免疫,厚脸皮道:“我拿着令牌亲自出去找个驸马回来,不用母后操心,多好啊是吧。”

    谁知晋君茨特别好说话,点点头,解下腰间的令牌放到晋淼淼手里。

    晋淼淼欢呼一声,把令牌放到衣袖里面藏得妥妥帖帖的,挥了挥手撒丫子跑掉了。

    宁容妗傻傻的站在原地,所以她的作用是什么?

    她看着晋淼淼远去的背影:“殿下,你真不怕公主出什么事儿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能出事就怪了。”晋君茨转身面对着桌面,宁容妗这才发现他居然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他一面注视着棋案一面道:“她手下有一支近身护卫队,你指望她不跟别人打架就不错了。”

    宁容妗哑然。过了一会儿,她想起姚潇那件事儿,心道不知道晋淼淼是不是找姚潇去了,问他:“公主有没有心上人,殿下知道吗?”

    “这个不知道。”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还早,那些话都是吓唬她的,你以后再关心这些也不迟。”

    宁容妗傻乎乎的哦了一声。

    他忽然侧过脸来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和我下一盘?”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宁容妗的棋艺没有遗传到姚氏,也没有遗传到宁息阗,甚至比不上三个哥哥半点,是以,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水平不怎么样,不至于烂到底,但真的难登大雅之堂。

    真的,家里面没一个人喜欢和她下棋,因为赢得太轻松了。

    她只有偶尔会和范疏影杀得难舍难分。

    她连忙摆头,双手交叉在胸前表示拒绝:“不行不行,我棋艺不行。”

    “我曾经和尚书大人下过几次,他没教过你?”

    爹啊……宁容妗苦瓜脸,想起有一回和爹爹下棋,爹爹摸着她的脑袋叹息:团团,在下棋这一点上,你实在不像我的女儿。

    然后宁息阗被姚氏瞪了一眼。

    “爹爹……教过……可是……”她纠结起来。

    “没关系。”棋案矮矮的,四四方方的,摆在高高的书桌上,他端起来搁到一边矮矮的几上:“我教你。”

    宁容妗看着眼前人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选了白子,连着下了几十步,真的要崩溃了。以前是她把别人整崩溃,现在是她被人整崩溃。黑棋围布在白子周围,无孔不入,偏偏又给了白子唯一的苟延残喘的机会,白子逃生之后,又迎接再一次的围追堵截,这样无限轮回下去。

    啪的一声,指尖夹住的白子被扔到了一边。宁容妗干脆耍赖:“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晋君茨道:“你刚刚答应了,现在又反悔,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宁容妗内心里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再说了,殿下下棋本来就比我厉害,胜之不武!”

    “下都下了,我也没强迫你,这不算答应?你说我胜之不武,可是这盘棋还没下完,白子还活着。”

    宁容妗看着棋盘上油尽灯枯的白子,不过靠着黑子放水得点气数。两手一抹,把最后那点儿气数尽了:“好了,这下我输了,不玩了。”

    晋君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把黑子捡回盒子里:“输了,可是要惩罚的。”

    宁容妗抿着嘴愤怒的盯着他,不带这么玩人的。

    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她决定以理服人:“凡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殿下一开始没有说有惩罚的,现下又说有?我又不傻,若是殿下一开始说清楚了,那我肯定不会下这一盘棋,所以殿下不能因为我输了就惩罚我。”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他认真听着,接着道:“那你觉得规矩是谁定的?”

    “人啊。”

    “可不是谁都能定规矩的,团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自己承认输了的。”

    宁容妗目瞪口呆,厉害了啊,搞了半天又绕回去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你对,她一脸生无可恋状,缴械投降:“你想怎样?”

    “团团,我上头有个兄长早夭了,宗谱上我排行第三,你叫一声三郎来听听。”

    她呆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偏过头去不看他:“我、我不敢。”

    “无妨,私下无人,你都可以这么叫我。”

    心里像是鼓了一口气,涨涨的,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放任下去,又隐隐觉得已经无法抽身回头。她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他大概真的做到了,一步一步把她的心夺回来。他给了她叫他三郎的权利,如同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呼唤情人一般。

    最平凡,却绝无仅有。

    这真是最能打动一个女子的殊荣。

    “三郎。”

    晋君茨眼里的光柔和成傍晚的海和天,抚了抚她的侧脸。

    屋外,小顺子站在屋檐下,往屋子里瞅了瞅,安心守了一会儿。这时候眼前降下来一个黑衣配剑的人,手里还抱着一团白毛小动物。

    眼前人冷面冷心,小顺子认出是晋君茨手下的暗卫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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