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道:“并没有,奴婢不敢。”

    团团把腿伸到床上,秀杏帮她把头发撇开,慢慢躺下来。团团道:“还说没有呢,你说,你是不是明天准备告诉娘亲去?”

    这话一语说中秀杏心思,她只是不答,抿着嘴。

    团团侧翻了个身,把秀杏拉着坐到床边上,伸手环住那腰肢:“你生我气也罢,我只告诉你,我和他两情相悦,却是清清白白。”

    不等这话说完,秀杏放下扇子,扭过身来直视着团团:“清清白白?小姐欺我没嫁过人没见识过不是?方才那般亲密,怎说是清清白白,若是被别人瞧见了,小姐毁了,秀杏哪处活去?此时必得告诉夫人,小姐真是太出格了!”

    一连逼问,直把团团堵得一愣,脸皮儿泛红,心知秀杏是好意,也不责怪她态度僭越。朝银霜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道:“我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你别担心。你可千万莫告诉娘亲。”

    否则,娘亲不让她再见晋君茨也就罢了,到时候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着。以娘亲的性子,说不定把她就关在房里过个一年就嫁了,届时三郎那边可不得……

    想想就头疼。

    秀杏道:“那也叫分寸么?小姐莫怪秀杏嘴巴不讨喜,那可太孟浪了!秀杏都替小姐羞呢。冒昧问一句,小姐可把身子交出去了?”

    这话激得团团撑了一根手肘半悬着身子,差点压不住声音:“胡说什么,我怎会、怎会……”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心想:他要亲、要摸,我还能挡得住吗?是以只要不过分,她也算是默认了。

    第142章 比赛

    秀杏放下半颗心,长长呼了一口气:“算是奴婢没看错小姐。小姐听一句劝,往后莫再见他了。”转了语气,苦口婆心:“太子殿下是何等身份,小姐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再贵,能贵得过皇家去?那可是要登顶大宝的人,小姐如今颜色好,得了太子殿下喜欢,可焉知不是他一时兴起呢?小姐把一颗心丢出去,可还收得回来?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若是有一天太子殿下不要小姐了,哭都没处哭。”

    气也不喘一下,倾身坐近来拉住宁容妗的手,声音越发低了:“小姐再想想,将来即便是真坐到了皇后的位置,又怎样?小姐心气儿高,受得了那些妃嫔?又舍得下身段去邀宠?奴婢真真儿的心疼小姐,不愿小姐去那深宫磋磨。奴婢知道小姐不是放了一颗心出去,断不会做出这等事。但还是掏出一颗心来劝小姐,你是奴婢看着长大的,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宁容妗只觉得感动,这一番话是真的掏心窝子的话,可算是把她的性子摸了个透彻,只是这件事情,感动归感动。人说旁观者清,她不知道自己看没看清,秀杏是不是看清,唯一能做的只是靠着感觉走到现在,她只知道愿意赌一把,为了曾经许下的诺言。

    他给她的,也是她给他的。

    她明明一直都是理智的,清楚地知道这一场赌注太过冒险,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也不知道这样的相信是从哪里来的。连自己都诧异。

    “我相信他。”

    秀杏柳眉倒竖,扇子扔到一边:“小姐糊涂,那样的人,如何信得?”

    团团知道秀杏什么意思。慢慢撑起身子来,点了点秀杏的胸口:“我信,的确不是靠脑子去信。是这里。”

    秀杏没尝过情滋味,脸上有些茫然,转而道:“奴婢不懂。”

    她温和的勾起嘴角,盘腿坐着,抱着被子:“其实我也不懂。但大概可以这么说,无关身份地位、金钱,所有一切皆可抛开,我相信的只是他这个人。”

    秀杏越发茫然了。只皱紧了眉头思索着。

    宁容妗道她想也想不出什么,话题一转:“秀杏姐姐千万莫告诉娘亲,你听我说,你若是告诉了娘,娘知道后必定狠罚我一番,半身的皮不掉才怪。姐姐舍得?”

    俏皮的眨眨眼睛抱住对方胳膊,循循善诱:“秀杏姐姐不信他对我的心,我也无法。只他却肯定不肯罢休的,到时候娘不要我见他,他又是那样的身份,来抢可怎么好,岂不是乱成一团?”

    秀杏看看她,转过头去,秀丽的脸庞阴晴不定,轻轻呸了一声:“什么话!这都是什么事!罢罢罢,我也不管了。”说完甩手起来出去了。

    宁容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包着嘴躺下了,再不担心秀杏会告密,反倒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大早,队伍就开拨。一连行了两日终于到了寿阳山行宫。

    寿阳山行宫建立在寿阳山上,宫阙绵延,规模宏大,倚山势而居,背靠重山,俯视田野,烟岚缭绕其上,飘渺渺如云中蓬莱。远远看去,青瓦红墙,柳色萋萋,宫女的身影穿梭其间,团花随处点缀。

    再加上此处容易降雨,气温比山下低些,果树也多,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宁容妗一连把邀约推了,在内室修整了两日,只觉得浑身舒爽、精神满满。

    第三日刚刚起来,就被疏影拉去看捶丸和射箭。

    围场外三三两两的贵女站在梯子上或坐或立,交头接耳,个个打扮得艳丽非常,就跟个春花园子似的。场地内竖起了一根根靶子,身穿箭衣的男子们拿着皮把弓,各自选了一个地方儿开弓射箭。也有玩捶丸的,在围场左面的场地上,和这一边泾渭分明。

    宁容妗要不是休息够了,也不会随着疏影出来,现下有点后悔,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场上的平王,身边围了些侍从和贵族子弟。平王穿得很干净利落,劲腰紧束,头发用青玉带子束起来,英姿飒爽。

    只是宁容妗心里的抵触把男子外貌该带给人的好感消磨殆尽了。

    拉紧弓弦,弓身渐趋紧绷,平王指尖泛白,牢牢的盯紧了目标,瞳孔幽深。猛地,弓弦一松,羽箭携着千钧之力钉住了箭靶子,连累那红心处裂了一条缝儿。

    掌声四起,恭维不断,平王淡淡一笑,把箭递给旁边的人,用软巾子抹了抹汗,随意和一边的内侍说了几句,期间抬眼直直的看向这边来。

    视线相对,宁容妗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太难以捉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里面有一点意味分外灼人。

    平王勾了勾嘴唇,凝视着她。

    她皱了皱眉头,撇开眼睛去,却被另一人吸引住了视线,那人也是一身黼黻纹束腰装扮,自从南疆一战回来,肤色比起以前显得黑了些,少了几分儒雅,多了些硬朗俊挺。身后跟着一群随行人员,一人立于前,就把所有的光芒都收走了似的。

    她不敢多看,收回了视线。

    疏影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跟她开玩笑:“你看,要不是我见惯了好颜色,恐怕也不免和那些女的一样。”指向那些神色迷离还不自知的女子,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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