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成熟男性特有的稳重大度,而非这般清癯纤白,决然中混着专属于少年人的鲜嫩青稚——

    可,他一个跟安娜差不多大的男生,为什么要紧捏一把染血的斧头?斧柄淌下水淋的赤色和粘稠的黑色,滴在他脚下便是一个个圆斑,让他看上去便是一场大雨——一场赤红的血雨。

    微朱槿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手枪就从自己手中滑落了。

    因为身体本能的认为,持枪对着他,是一种大不敬吗?抑或他散发出的无形威严是如此迫人心脉,自己的心脏一个停跳,血液流通不畅,紧捏枪把的手便是脱力一松?

    银灰色的“沙漠之鹰”“哐啷”一声坠落于地,赤色的他却是抬起了手,那把沾染了赤血与黑泥的斧头一挥、便是而下——

    “哗啦”!

    然后自己的头颅与颈部分离,划出一道勾月般的弧线,跌落于被金红灵火吞灭了烛光倒影的地板——

    “烬弟!”

    那把斧,终究没有挥下。

    微朱槿近于麻木的仰视着,终于,那个最最熟悉的人的身影映入了眼眶。

    ……阿迟……这次对了,这才是他,那个温柔微笑的阿迟,那个懂她、体贴她的阿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最爱的他?因为他和那个赤色的阿迟……两人的容貌过于相似吗?还是因为赤色的阿迟过于鲜明突显,连自己都忽略了真正的、玄色的阿迟?

    魏语迟一瞥已然傻愣的微朱槿,就知道又有个女人被自家弟弟蛊去了魂。他无奈的收回眼,再次掐一把手心里紧捏的祈月烬的手腕,倾身于他耳边,柔声道:“烬弟,别生气,朱槿是在保护安老大,绝非想害他。你快去看看安老大的情——况……”

    不待魏语迟说完劝语,祈月烬就一个使劲,从魏语迟手中抽出了腕,斧头刃光一闪,血迹与黑泥溅了魏语迟半根手臂,让魏语迟只得苦笑。

    然而——“烬弟!”

    祈月烬虽脱身,斧头仍然一闪而下!

    微朱槿就看见自己的脚边,有一把深刺入地板的斧头在危险的摇晃,刃面与手把上的秽物倾数而下,将她的赤足染得红黑相间、脏污无比。

    微朱槿无法言语,她连眼球都不敢动了,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赤色的凶神俯身,强硬而不失温柔的横抱起自己怀中的昏迷男生,脚步急促的走进又凝聚起来的黑雾、远去了。

    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微朱槿才僵硬的动动脖颈,仰望的视线这才一移、接着便是眸中水光大盛。

    “阿迟!”她凄惨的唤。

    现在,她的眼中只有他了。可是,他的眼中,却还只有那个逐步远去的赤色身影。

    她不懂他下不了结婚决心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他的劫,永难解。

    祈月家的情爱,永远只能藏身于阴差阳错的因缘夹缝中罢。

    叫魂

    用人眼看去,祈月烬带着安纳斯远远的消失在了凄迷的黑雾中,仿佛踏入了毫无回返之门的异界。

    然而,他根本没有走远,更无走远的时间。在距离魏语迟和微朱槿约莫二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万分谨慎的将安纳斯的身体放到地板上。接着,他手一挥,两扇金赤灵火构筑的栅门便将走廊隔出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他和安纳斯独处的幽室。

    在魔女密道内布置出新的密室后,祈月烬急切的俯身,语声中似乎带着激切的震颤,“安!”

    他首先唤了一声,用此压住内心汹涌的暴虐之血和意图破坏一切的情感。就算安纳斯昏沉着、不能回答也无妨,因为仅仅只是唤出他的名字、就能成为他最好的镇定剂。

    抑制住破坏的冲动后,祈月烬将目光投注到安纳斯因毒发而肤色险异的右臂上。

    他狠咬下唇,眸中凶光大盛,但他的动作果断决绝而又干练奇速,只见他将青色冷火缠绕指尖,三两下便切割开安纳斯伤口处破烂粘滞的衣袖,接着指光一闪、便划开安纳斯的青紫脉络、放出毒血,最后更是将嘴唇凑近那血管拱动的血肉模糊处,白牙顿下、便是咬出一条寸长的乌青色毒虫,那邪物剧烈的挣扎抽弹,将他编贝似的皓齿都染上了污秽。

    祈月烬当下就想咬碎、嚼烂这该死的邪虫!这畜生竟敢毒害安,定要将它打入地狱道、面那永世不得超生之浩劫之灾!

    好在祈月烬理智犹存,知晓生吞活虫着实病态恶心,便愤恨的将那虫子吐到手掌上,五指大力金刚般一捏,毒虫便连魂渣都散尽于火中。

    甩掉那畜生带给手掌的被玷污之感,祈月烬再次吐一次口中的污物,随即很有分寸的咬破了舌面,登时鲜血涌出、冲掉了那毒虫残余的最后污液,更是在他心目中、净化了他即将亲吻安纳斯的唇舌。

    很快,血止。祈月烬吐在一边,然后便是扶起安纳斯的上身,咬破了上下唇,对准安纳斯因说胡话而开阖的唇瓣,送上了自己灵力充盈的鲜血。

    祈月烬的唇舌感受到了安纳斯口腔异常灼热的温度,和他的重度烧灼相比,祈月烬的温血简直像是三伏天里的冷泠水,一滴上他的火舌就化作了白渺的雾气。

    安纳斯那严重程度超乎想象的重烧症状让祈月烬心脏一颤。他收回自己的唇舌,一个指刀便刺穿了自己的腕部动脉,登时鲜血溅涌,纷纷滴落安纳斯的嘴唇和手臂。

    人体自有凝血功能,祈月烬的恢复能力又惊人,他便数次割腕。于是,在指光作闪间,他的手腕就像被卖石人残忍劈砍了无数道而自凝出鲜润血痕的白玉,惨恸中不失凄美。

    而安纳斯,也被浇灌成了个血人。但有了祈月烬强大的灵韵之血作为抵抗热障的助力,他暂时和缓了因剧痛而濒死般抽搐的表情,右臂上险恶的青紫色也消退了些许,翻卷的皮肉渐渐合拢,盖住了隐约而现的白骨。

    祈月烬听得安纳斯的呼吸轻缓下来,便大松一口气,停止了切割动脉的自毁行为,转而重新抱起安纳斯的上身,用温热的唇舔下他脸颊上的血液、亲自送入他口中。

    他的动作,仿若红色的阿比西尼亚猫在舔得食盆中的清水后、亲近而爱昵的送入主人的唇齿内。

    与此同时,他用一手轻抚安纳斯的脊背,试图帮住安纳斯顺气宁神。

    然而,在这祥和安然的表象下,是祈月烬阴沉而虐肆的心。

    他一破开黑雾之河的阻碍、来到安纳斯所在的走廊时就发现了,除去安纳斯右臂上的咬伤,更有他脊背上的炸伤、左臂上的烧伤。

    他的战斗直觉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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