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指挥使魏颐魏大人吧。”赵长淮上前一步,与魏颐见了礼。

    魏颐自然笑了:“我倒听说过你, 提了减税案,在户部也是年轻官员里优秀的。”

    赵长宁脸更黑,淡淡道:“长淮, 你先出去吧,我与魏大人单独谈谈。”

    赵长淮本来不想出去的,但赵长宁一副你不出去我便不说话的样子,魏颐也坐了下来,含笑喝茶。他似乎的确不能留下来,他留下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怕赵长宁被人欺负了?

    赵长淮也回过神了:“既然如此,魏大人慢聊。”他从花厅退出来,便看到门在自己身后合拢了,他本来是要走的,走了两步又想,他还是在外面听听比较好。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会单独见外男的,虽然赵长宁很不高兴的样子,但自己何必与她一个女子计较,万一她真的被欺负了呢……赵长淮返了回去,站在门廊下的石榴树下。他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等赵长淮出去后,屋内倒一时寂静。凉风自木棱格子的窗扇吹进来。

    长宁知道魏颐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好像是有点热度的,落在她身上,分明的能感觉得到,不能忽视。

    她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我知道魏大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上次没跟魏大人说明白,我恐怕是不能答应魏大人的。我是闲云野鹤惯了的人,不会改变的。”

    魏颐就走到她身侧坐下,他明明一个武将,说话的声音却放得如风一般的柔和:“长宁,你这样又能瞒多久?官场尔虞我诈,阴险狡诈的人不在少数,我也听说了你昨夜受伤之事。”只看她面色苍白,就知道伤势不轻,他声音一低,“若有我护着……你又怎么会受伤!”

    魏颐此人虽然有些霸道,却是当真的真心,长宁握了握杯子,突然想起那夜是被那人抱回来的,那个人也是武将,那时候也非常的温柔。

    魏颐继续说:“实不相瞒,我原来是有些混,在外头有些风流债。但我要娶妻却一定要娶个心爱之人。我娘已经被我逼急了,她说但凡我带的是个清白家世的女子回去,不管什么门第她都会同意的。你嫁给我不好么?我家里世袭荫职,我还是正三品指挥使,家财万贯。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魏颐又很有自信地挑眉,“说真的,京城里想嫁给我的世家女子当真不少。”

    赵长宁听了也笑,她说:“……但我得辞官回家,再由你安排个身份嫁给你,从此洗手作羹汤吧?”

    魏颐立刻说:“我怎么会让你做羹汤呢!”他会把她当成个宝贝供起来养的!搂在怀里含在嘴里。

    “魏大人,我虽官职轻微与您不能比,但我也是朝廷命官。”长宁的语气严肃了一些:“我的事若让别人知道了,定不会轻易饶过我,即便您能帮我阻挡,但不免会有奸人会发现。况且我从小家教甚严,犯些小错都会被罚跪祠堂,这样的事,我是要死一百次的。”

    魏颐笑容微滞,他家里虽然是他做主,但赵长宁不一样,她可是正经的清贵人家出身,门第甚高。

    “但你跟我一起,也是很好的。”魏颐是认真地想劝她。赵长宁难不成还能娶女子,嫁给她多好啊,他什么都能给她。

    赵长宁见到了这个地步,反正魏颐都说他能断袖了,只能跟他说实话:“魏大人,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再嫁了,家里的事需要我来做,不能不在这个位置,这个身份……我是心甘情愿地一直承担的!而我也不会去娶一个女子,平白祸害了人家。”

    老实说这些年想嫁给她的妹子还少吗,长宁怎么会真的去娶人家呢。

    魏颐却被她的神情动容了,他看着她许久,只觉得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要。而且他被他说服了,长宁这个人,你不能打乱她的生活。许久后他笑了笑。

    “但你仍然是喜欢男人的吧。”他一步步走近她,然后赵长宁就后退。“长宁,我跟你在一起,不好吗?”

    他今日穿了件藏蓝色的右衽长袍,腰系革带,笑起来的时候看着你的时候,更是格外的英俊。

    “我今儿媒人可都带过来了。”魏颐温声说,“我在时雍坊有个宅子,你与我在那里不好吗……我陪你下棋,陪你看文书,我又不会吃了你的!”

    赵长宁心道信你有鬼,她又不是无知小儿随便他诳。跟他一起,魏颐不吃了她?他不把她生吞活剥就怪了。况且就算没有她说的那些,也还有个朱明炽,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长宁还没有完全摸透。

    正好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响。

    然后是丫头扑通跪下,告罪的声音:“二少爷恕罪,奴婢是无心的!”

    赵长淮竟然一直在外面!

    赵长宁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这屋里的话他听去了几分。她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隔扇,过道上打翻了热茶,碎瓷片和茶叶洒了一地。赵长淮站在丫头面前,袍角也湿了一些。正冷声训斥这个丫头:“……走路没看路吗?”

    那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容貌秀美,低声啜泣:“奴婢也……也不知道二少爷突然出来……”

    赵长淮慢慢道:“你是哪房的丫头,还敢犟嘴了?”

    长宁见不过是打翻了茶汤这种小事,怎的赵长淮计较起来了,这倒是奇怪了。她一向是温和待下人的,走过去让丫头起来:“罢了,不过是撞到二少爷罢了,你下去跟管你的嬷嬷说,这月不吝月例,下去吧。”

    丫头不过是个二等的,平日连接近两位少爷的机会都没有,不仅撞到了二少爷,还有大少爷为她开脱。不由得抬起头,看到大少爷当真如传言一般秀美如仙人,一袭白衫,温文尔雅。不敢多看,立刻就低下头磕头:“奴婢谢过大少爷。”

    “嗯。”长宁见她可怜,还伸手虚扶了她一把。

    丫头浑身颤抖,飞快地退下了。

    魏颐站在门口看着,赵长宁在她府上当真是很得小丫头的喜欢嘛。

    赵长淮则对长宁说:“哥哥,你的探子正好回来了,在东院正言堂里等着呢,你不过去看看?”

    赵长宁突然有种赵长淮在给她造台阶的感觉,就顺水推舟地说:“……正好,我是要去看看的。”魏颐又怎会不知道,又让她给躲开一次。

    东院那边,赵承义正从外面回来。

    他被小厮扶下马车,就看到自家影壁的柳树下,风流倜傥的乔伯山乔侯爷正在扇扇子。脚下堆着好几个箱子。

    乔伯山这个时候正不爽呢,他脚下这些是魏颐这厮弄来的聘礼。这倒是搞笑了,媒人跟聘礼在外面晒太阳,他自己倒是一听说赵长宁单独见他,就兴冲冲地就进去了。

    赵承义看到乔伯山后顿时有些惊讶,侯爷怎么朝他家来了!玉婵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倒也算是熟人了。他向乔伯山行礼:“侯爷难得拜访,怎的不通知下官一声?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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