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起来时,突然想起自己床上答应了赵长宁什么,撑着额头啧了声。

    老子果然在往昏君发展。

    只能抵赖说没说过了。

    毕竟庄肃这个职,是真的留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觉得下面的长宁很萌

    ☆、第91章

    第91章

    长宁却以为庄肃这件事解决了,她已经收整好了孟之州的证词, 准备为他平反。

    孟之州大病初愈, 坐在长宁号房的躺椅上, 上下抛着一个冻梨。号房暖烘烘的,他就穿着件白色的里衣。

    长宁看他一眼, 摇摇头。得了, 这位是把她这儿当自己的私院了。

    “你身体没好,受火气容易内积虚火。”长宁盖印后把证词递给旁边守着的徐恭, 一式三份,一份贴在衙门东墙, 供人观看。一份大理寺存档,一份递交皇上。

    “多谢关心, 不过死我都不怕, 还怕得病吗?”孟之州的声音懒洋洋的。

    长宁道:“不是怕你死,而是怕你死在大理寺,我负不起这责。”

    “你真狠心。”孟之州回头瞥她,声音一低,“我长得这么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长宁沉默,然后抬头看他:“……孟指挥使,您能不能严肃点?”

    孟之州笑了笑, 眼神又落在她腰间的玉牌上,突然道:“不敢。”

    帝王此举,简直就是在昭告他们这些人。

    这个人是他的, 他的,别人若想染指,先掂量下能不能担待得起得罪帝王的下场吧。

    可能他知道,赵长宁其实还挺招蜂引蝶的,尤其能引起某一类人的贪欲。

    “当年皇上与我,高镇三人驻守开平卫的时候,真是为对方出生入死。你知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还挺不容易的……”孟之州边想边说。“现在追随他的人,多少是他出生入死换来的。我们一起在军营里喝酒,畅聊天下,聊生死之义,他要不是皇子,都差点桃园结义了。但你说,倘若我现在有一丝一毫的损害他,他会怎么办?”

    长宁静静不语。

    孟之州忽而一笑:“他会杀了我。”

    赵长宁突然站起了身:“大人想不想去看看民众对案词是什么反应?”

    她不想提这个事,为什么呢?

    孟之州随她站起来。大理寺阁楼二楼,正对张贴证词的东墙,围着东墙议论的人很多。

    谩骂的声音虽然少了,但质疑者仍然不少,觉得赵长宁是有意包庇孟之州,因为他身份特殊的缘故。

    孟之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听说你原来在京城有青天之名,他们这么说你,你不难受?”

    长宁淡淡地叹道:“我不觉得……自己可以背负青天之名。”她不是纪贤,没有家族要顾及,她必然要往上爬,有些事……非黑非白,不能避免。“当个佞臣也好,我不介意。”

    长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阁楼。

    徐恭从远处跑过来,到了阁楼下,对着两人挥手。

    长宁看他气喘吁吁,道:“怎么慌慌张张的。”

    “有人……有人调职……”徐恭说,“刚传来的圣旨,庄大人调任南直隶庐州知府,三日内上任。”

    长宁在庄肃的号房内见到他,书童在收拾东西。他手里拿着方砚台,回头看着属于大理寺少卿的号房。

    “长宁来了。”他头也没回。

    赵长宁几步走过去,喘息未定:“大人……”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握了握拳道:“大人暂先不走,我去向皇上求情,您不应该被降职。”

    庄肃转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怎么大理寺呆了这么久了,还是个孩子性子。官场上的事浮浮沉沉,说得准吗。你去求情皇上就能饶恕我了,还是不要去说了,免得牵连于你。”

    “孟之州的事是我的责任……”长宁声音一低。

    庄肃打断了她:“不是因为孟之州的事。”他回过头,“何况我也不是被降职,庐州知府这个职位算是平调。你可不要因此而自责。”

    从京官调任地方,就算是正三品布政使也算明升暗降,更何况是平调!而且庐州又算什么好去处。

    长宁缓缓松开拳头,目光执拗道:“大人,我能说动皇上。”

    庄肃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十年,他会没有感情吗?

    庄肃摇了摇头,把着手里那块砚台,笑着说:“这砚台是季大人送给我的,他说过,是非黑白皆出于你的笔墨,下笔谨慎,为民心诚。”他说,“师弟,我把它留给你。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长宁没有说话。

    庄肃叹气:“我会让你沈练师兄照看你一些的。”

    宫里的莲座陆续点亮,一层层的宫门洞开。小太监告诉长宁:“皇上去太后宫中请安,什么时候回来奴婢也不知道,大人还是别等了吧,夜里风冷,何况宫门下钥便出不去了。”

    长宁颔首道:“多谢公公。”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站在御台上,寒风吹得衣袂翩飞,夜风固然冷,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小太监叹了口气,不再出言相劝了。

    御撵不久出现在了御道上,朱明炽远远地就看到了赵长宁,伸手示意停撵。压轿,他一步跨了出来。

    “跟朕进来。”走过长宁身边时他淡淡道。

    等进了屋内,他还没有说什么,赵长宁就撩了衣袍跪下。

    “这是什么意思?”朱明炽在宫人打上来的水盆里洗手,一边擦手一边说,“朕要是不答应你,你要长跪不起吗?”

    长宁淡淡笑了:“虽然陛下对微臣极好,但微臣还没有这个自信,微臣要是一直跪下去,可以跪到陛下松口。”

    朱明炽也是笑了:“赵爱卿不要妄自菲薄啊。”

    赵长宁柔和地道:“微臣只是知道了皇上为什么要降职于庄大人,我且一说,皇上听听觉得对不对。”她静静地继续道,“庄大人的父亲时任翰林院侍读学士,曾教授岷王殿下读《春秋》,致仕后也与殿下有来往。微臣记得有一年,微臣被人诬陷贪污受贿,后来,那些证据到了岷王殿下的手上,殿下为了保护微臣,当着微臣的面将那些证据烧了个干净。”

    “但是微臣后来得知,当初这些证据是移交到了庄大人之手的,庄大人暗中一直都是岷王殿下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庄大人对微臣这么好的原因,并非因为我是季大人的记名学生,而是岷王殿下暗中吩咐过他,在大理寺护着微臣。”

    “这次孟大人在大理寺中毒,皇上大概怀疑的不止是外敌,还怀疑庄大人可能在暗中下手,为岷王殿下报仇。毕竟您靠兵力夺得天下,孟之州、高镇和陈昭,这些都是您的左膀右臂。不能损益。”

    “自然了,这些都是微臣的揣测,若有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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