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带路,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有这样一条道可以直达京城。这次出其不备,李傅一定毫无胜算,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李宏带着五千精锐,消无声息地在夜里出发,走那天闻人燕出逃的那条险道,打算突袭不落京。那条道深入山谷,夜色中漆黑一片,尽管点亮了火把,却依旧照不亮了无人烟的前方。

    “妈呀!有鬼!”后面不知哪个士兵大喊一声。

    李宏回头一看,只见山谷两边漫起了团团青光,竟是数之不尽的鬼火。

    “闭嘴!”李宏喝道,“我们讨伐暴君乃是替天行道,何须惧这些死人玩意儿。赶快前进,再有怪力乱神者军法处置!”

    士兵们不敢再多言,然心中仍有戚戚焉,只想赶快离开这一片。队伍加快步速,没走几步,忽地听到两边隆隆巨响。黑夜无光,当他们还想着让火把照照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李宏脸色一变,大吼:“不好!撤退!有埋伏!”

    闻人燕睁开眼。跟服了化功散不同,李宏喂他的药是把内力锁在体内,若他奋力使用就会心脉破裂而亡,但是内力本身并没问题,因此他依旧能在麓青入房时而警觉。

    麓青手脚麻利地把闻人燕铁链的锁解开,沉声道;“跟我走。”

    闻人燕疑惑:“之前你不是才劝我呆在琼王身边吗?”

    麓青无奈道:“你怎么变笨了。那时他们跟在附近,我们没有胜算。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自由飞翔,至于之后你是否坚持要回到李傅的笼子里,那是你的选择。”

    闻人燕却依旧摇头:“青哥,我连轻功都施展不了。”

    “我背你。”

    浑身是血的李宏逃出山谷时回头望了一眼,心中不禁又怒又愤。他五千的精英,最后能随着他出来的,竟然不到五十人。怀着满腔怨愤,他领着这些残兵败将策马奔回伴玉,深怕后面天朝军还会穷追不舍。

    城门关上,李宏心才稍稍定些,却发现城中也是一片混乱,几队人马似是在城中搜寻着什么。李宏一问,才知道是麓青带着闻人燕逃走,不禁更加恼怒起来,喝道:“叫他们挨家逐户地搜!一定要给本王揪出来!”

    原是麓青背着闻人燕往马厩的方向奔去,他们需要偷两匹马,才能支撑接下来的路程。谁知他们低估了李宏的猜疑心,尽管闻人燕已被他控制,他还是把马厩粮草仓等重要军备地点改了地方而没告知麓青,结果他们在抢马的过程中被发现了。闻人燕失去了战斗力,麓青要顾及他因而也无法完全发挥,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前来包围追赶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以致最终失去了逃出去的最佳良机。

    被弓箭手包围着的时候,麓青的心是平静的,甚至是有些窃喜的。他想起北伐时和闻人燕并肩作战时的情景,那时他是最靠近闻人燕的人,他们的性命连在了一起,就如现在。

    李宏冷着一张脸,道:“阿燕,过来。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饶你们不死。”

    麓青凑到闻人燕耳边,低声道:“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我知他倒是真心喜欢你,若是投降,你服软两句他应不会杀你。”

    闻人燕也凑到麓青耳边,道:“他的话不能信,但目前我们也的确没有胜算。我们先投降,等下我借机发难挟持他,你赶快走。”说着也不等麓青反对,丢下手中的剑,赔着笑举着手走向李宏。

    “王爷真是英明神武,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小小的玩笑。”

    李宏冷哼一声:“你早就串通了皇帝,让我折损五千精兵,这还算是小小的玩笑吗?”

    闻人燕脸不改色,心中却明白李宏已识穿自己是故意让他发现那条险道了。是的,在他那晚得知麓青是李宏的眼线,原来李宏早就立心不良之时,他便利用以前御雀的联络系统跟李傅通了信,约定了这个局。

    他边装傻充愣地佯作不懂,一边从袖子里滑出一柄小匕首握在手心——御雀的生涯告知他,身上带的武器永远都不嫌多。看准时机,闻人燕把手中的匕首挥了出去。他失去了力量,但是敏捷和准头还在,他很有信心能在李宏反应过来之前把他制住。

    然他只是想要挟住李宏,让麓青可以逃走,他没想到李宏竟然直接把脖子往他匕首的方向送,如果闻人燕不收住,李宏会血溅当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闻人燕迟疑了,他虽对李宏心冷,但仍狠不下心就此杀了他,况且若他死了,其他琼凉军是铁定不会放过他们了。拿着匕首的手往后缩了一下,就在此刻,李宏就此一擒一转一推,使出的竟是闻人燕教他的“雨下繁花”。

    闻人燕想拆解这招,情急之下不小心动了内力,胸口顿时绞痛难忍。趁着这一空档,李宏拿住了闻人燕,将他手钳制在其背后动惮不得。李宏这才流露出眼中的凶光,声音近乎是在齿缝里挤出来:“我对你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非得帮着狗皇帝害我?”

    “你中埋伏的事,麓青并不知情,他只是出于兄弟情义想放我走,念在他为你卖力多年,你就留他一命吧。”

    李宏冷笑:“兄弟情义?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你走?”他低下头,咬着闻人燕的耳朵轻声道,“他也想肏你。”

    “你……”闻人燕怒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得李宏下令道:“把这个皇帝派来的探子拿下,绑起来,五马分尸!”

    “不要!”随着闻人燕的惊叫,包围圈的箭雨齐发,麓青尽管身手再好,依旧身中数箭,动作也慢了下来。饱经训练的弓箭手很快又发了第二波攻击,他身上的箭只会越来越多,最后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任由李宏的士兵把他绑了起来。

    闻人燕眼角发红,他用因被点了穴道而发麻发软的手扯着李宏的衣襟,哀求道:“放过他,他已经活不了了,让他好好去,我求求你。”

    李宏却因他的啃求而越发恼恨起来:“如果刚才我已经被落在李傅手中,你又会否愿意跪下来为我求情?”

    “我会的……我会的,我求你,你给他个痛快吧。”闻人燕几乎要落下泪来。

    身后已经响起了马受鞭打的嘶鸣声,闻人燕闭起眼不敢去看。李宏却猛地把他转过身去,一手把他制在怀里无法动弹,一手钳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前方:“你看清楚!他是因为你才会死无全尸的!”

    五匹战马分别往五个方向奔跑,一片血光夺目而来,闻人燕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了。

    ……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要为了生存而努力。跟哪个主子,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赌博,站赢了就活,站输了就死,所以到底哪个人当皇帝,哪个民族的人皇帝,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区别。然而,即便是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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