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第237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第237章

    话说钟家叔侄相见,涕泪横流,引得外头原本在议事的兄弟们皆没了心思,便说起他们家的事来。

    贾维斯道:“钟珩这个名字倒不像是寻常武将子弟。”

    起.点道:“他外祖曾任殿中御史,因刚直犯上被先帝杀了。后虽平反,终究家道中落,他母亲嫁与武夫。这名字大约是他母亲取的。”

    贾琮嘘道:“果不其然。但凡天子是头猪,朝堂上不是猪的大臣不论文武皆会冤死或是丢官。”

    众人也叹了几声,起.点遂问他们可知道这些年钟珩是如何过的;众人说了他们相识经过,都赞此人有真本事。

    因钟珩是水溶的心腹山贼,贾家平素与他极少联络,而此事又不想告诉水溶,便托柳湘莲从贼道使法子单独见了钟珩。柳大王只拿些玄乎的话告诉他此事千万要紧、与北静王爷无干、让他自己速速悄然进京,方将他哄来了梨香院。

    起.点听闻大惊:“北静王爷手下有山贼?”

    贾琮道:“朝廷缴了人家的兵权又不收走王位,不就跟夺走人家的佩剑、让人家白手捧着一箱金子一样么?还不许人家偷藏一把匕首防身啊。”

    起.点好笑道:“哪有这样的比喻。”

    贾琮耸肩道:“与山贼水匪有勾搭的朝廷大员多了去了,水溶也算不得什么。”

    起.点一想也是,便罢了。又轻叹一声:“朝廷竟成如此模样。”

    直至午饭时分那叔侄俩还没从西厢房出来,起.点遂送了几个食盒子进去让他们边吃边聊。贾琮凑过去提醒了一句:“来日方长,许多话一日两日也说不完,你们捡要紧的先商议了。”

    大伙儿歇过午觉,钟家爷俩便出来了。钟威道:“恐怕在荣国府呆得太久了,司徒磐生疑。”

    贾琮笑道:“我最能胡说八道了,你呆一日也管保无事。”

    钟威遂向他含泪下拜:“三爷,大恩不言谢。”

    贾琮忙去搀他,却搀不动,钟威硬生生磕了三个头。贾琮叹道:“您年岁可比我大多了,我受不起。”又指着钟珩,“再说他已谢过了。”乃又道,“我想跟将军打听件事,查了许久没查到,你是武将又是刘登喜的人,保不齐听说过。”

    钟威忙问何事。

    贾琮道:“听闻京中不知何处藏有前朝留下来的极精密的火器图纸,工部让我翻了个底朝天也不曾寻到。将军可知道在哪儿?”

    钟威与起.点俱是一震。钟威问道:“三爷要那个做什么?”

    贾琮道:“过几日便是大朝会。贤王已答应我,诸王议事前先请兄弟侄子们吃一顿,让我在席上说些话。将军若有兴趣,问问贤王可能让你去听听。我欲撺掇他们去外洋打仗,省的内杠。西洋人有火器,咱们若是没有必打不过他们的,且前朝的火器比他们的好。我预备找到图纸照着样子做,做出来卖给王爷们,我赚钱他们打胜仗,皆大欢喜。”

    钟威与起.点互视了几眼,又思忖片刻道:“实不相瞒,火器图纸早早让先帝收起来藏在大内,怕是不容易弄出来。”

    贾琮道:“找谁做买卖能弄到手呢?太皇太后?”

    钟威道:“先帝去时已经交给圣人了,如今大约唯有戴权公公知道。”

    贾琮失望道 :“这个就难了。嗯,除非是司徒磐去要他必须得给,看样子大好的生意要分他一半。”

    钟威问道:“怎么不与戴公公做生意?”

    贾琮道:“太皇太后幽闭深宫多年,必有想要的东西,例如过继一个儿子。这个我能去撺掇司徒磐。戴公公想要的只怕是圣人还朝、或受司徒磐重用,皆是我做不到的。”

    钟威道:“旁的法子呢?”

    贾琮道:“一时想不出旁的法子。分司徒磐一半生意我也不乐意,总比没有好嘛。”

    钟威道:“保不齐旁人有法子。”

    “哈?”贾琮眼神一亮,“你有法子?”

    钟威含笑摇头:“不是我。”

    贾琮眨眨眼:“甘雷将军?”

    钟威道:“你二人果然已见过了。”

    贾琮忙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么?除了把圣人找出来。”

    钟威笑道:“我哪里知道,又不敢去见他。后头还跟着尾巴呢。”

    贾琮撇嘴道:“都说好放你去鄂州了,还缀什么尾巴!无聊。”

    钟威乃看了起.点一眼,起.点含笑道:“三爷想见甘将军,奴才设法告诉他。”

    贾琮打了个哆嗦:“大姐,你还是别自称奴才的好,我听着瘆的慌。打起架来这一屋子都不是你对手。”

    众人一笑,钟威便问他“免单签子”是什么。贾琮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厚厚的纸卡来,“将军在背面签个名即可。”

    钟威一看,那纸卡不过巴掌大小,上头写着“免单卡”三个字。又翻过来,反面写的是:“持此卡者可在本店任意吃喝无须付账。店主签名——”

    贾琮在旁指着那“店主签名”后头的空白处:“签在这儿。”

    钟威只觉好笑,便转去书房提笔写下名字,道:“末将若当真能开成那茶楼,三爷过来自然不会收钱的。”

    贾琮吹了两口墨迹笑道:“这张免单卡未必是我用,保不齐借给旁人用的。”

    钟威一愣:“哪有这样的道理!”

    贾琮指着那卡道:“又没说指定贾琮一人使用!”众人哄堂大笑,钟威连连摇头。

    又说了会子话,钟威遂告辞要走。钟珩欲送他出去,让起.点一把拽住了:“外头还不定有什么人盯着呢,莫引得旁人起疑心。司徒磐肯放你叔父去鄂州便是打着找你的名号。”

    钟珩轻叹一声,只得作罢,眼中十分不舍。

    钟威抚了抚他的头:“不急,不愁没有相见的日子。”

    钟珩含泪跪下与他磕了三个头,钟威拉了他起来又细瞧了半日,终咬牙去了。

    两日后,司徒磐私宴诸王,众人俱有沧海桑田之感。旧年离京之时司徒磐乃是将将获释的阶下囚,如今已成手握一方兵马之豪雄。诸王便在贤王府正厅依辈份年庚坐下,也有许多要紧的大臣在座,寒暄的套话的打哑谜的,好不热闹。

    忽然有个小子进来笑嘻嘻回道:“王爷,荣国府的琮三爷来了。”

    司徒磐问道:“你笑什么?他可说什么笑话了么?”

    那下人道:“倒是不曾,只他后头的小子抬了个好大的木架子,上头悬着许多布幕,说是利国利民安天下的绝妙好计,待会儿要吓诸位王爷一跳,还让小的得空也来听听。”

    诸王听到他的名头皆眼神一动,这会子都说:“快些让他进来,我们好听听什么绝妙好计。”

    司徒磐笑道:“偏是他人小鬼大。”乃命让他进来。众人都扭头看朝门口张望。庐王年岁虽小,也伸长了脖子。

    不多时,贾琮鼓着胖脸蛋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跟着的小厮果然抬了个极大的木架子。下头有人在悄声议论“可沉么”,让贾琮听见了,笑道:“杉木的,可不沉了!”又有人说“杉木顶什么用”,他便道,“轻,便是杉木的好处。又不拿来做家具,弄个紫檀的扛着走不得累死人么。”旋即有许多附和声。

    乃命小厮们将那个杉木架子在当中放好,自己作了个团揖道:“诸位王爷今日相聚,小子才薄,本想吟诗一首以贺,偏只想到了两句。”他伸手一拽架子上的绳头子,那是个活结,立时打开了。卷在上头的布幕便滚落下来,最外头那张上的恰写了两句诗:“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方才他说只得两句,下头还有人小声尖嗓子笑话“连四句都凑不齐也妄称才子”;得见这诗顿时鸦雀无声了。蜀王先大声颂了出来,抚掌道:“好!”众人跟着一片叫好。司徒磐笑得眉眼儿都舒开了,自觉颇有面子。

    贾琮抄鲁迅先生的诗也抄惯了,腆着脸四面拱手,只当是自己写的。过了会子,他扭头问司徒磐:“贤王哥哥,我要说好多话,有茶水点心么?”

    司徒磐笑道:“自然有。”遂命人在他的木架子旁摆了张小几,几上搁着茶水点心。

    贾琮喝了盏茶,又作了个团揖,咳嗽一声,大声道:“诸位王爷都听讲评话的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换而言之就是,这世间过些了年月,少则一两百年、多则四五百年,便要打一次大仗。”

    听他开口便是大事,诸王方才都还笑盈盈的,这下子皆正坐了,一个个屏气凝神。

    “常言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可见打仗何等惨烈。学生想了许久,可有不打仗的法子?遂请教了些有学问的先生。中有一位先生对学生说了一个故事。”他乃将木架子两旁垂着的两个小钩子勾住布幕底下的两个圈子,钩子上带着两根绳子搭过架子顶上的圆轴绕到后头,贾琮拉住后头的两根绳子一拽,头一张布幕便被翻了过去,露出底下一张来。像是一只毛边、绣纹奇怪的鞋底子。

    贾琮道:“这玩意叫做草履虫,极小,生于池塘中,小至人眼所不能见,唯有置于显微镜下才能看见。那位先生说,他将此物养在一个小皿中,投以食物,它便渐渐繁衍起来,且越来越繁盛。起初还罢了,过了些日子,皿中渐渐布满此物之后,食物渐渐不足,便有大虫吃小虫了。”抬目扫了一眼,一些小国之主面色有几分难看,他接着说,“先生说,任何物种,种群密度大到一定程度,必然会互相残杀。种群密度指的就是……额,这么说吧,方圆一千亩地当中人越多,咱们人的种群密度越大。”

    诸王皆不大听得懂,然大略意思能猜出来,愈发肃然起来,都知道他下头必然有话。

    贾琮又翻了一张,是一张大大的地图。“诸位王爷请看,这个便是我朝疆土。北有大漠草原、极寒之地,东南为海,西边是高原。人有繁衍。祖生父、父生子、子生孙,而地有限。饶是我朝地大物博,若是不打仗、无有大的瘟疫,总有被人口填满的一日。且不提什么明主庸君、良民逆臣。纵然天下永远都是太平盛世、四海升平,然物产有限,也会有土地所出养不活四周人口的时候。届时饥饿会令人忘却一切礼义廉耻,抢夺旁人的食物。便必然会有战争。”

    诸王连司徒磐在内俱深呼吸起来,厅中静悄悄的,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他又翻了一张:“这是欧罗巴洲、即西洋诸国的地图。请看,大都是小国。其国土大小不过如我朝一两个寻常省份罢了。从前数千年开始,这些国家也没停过打仗,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是最近他们彼此之间打的少了。不是他们学会了礼义廉耻,而是——”又翻一张,这回是画的是一艘大船,船头树着西洋火炮,并一个西洋兵士手持西洋火.枪。“他们现在有了可以去任何地方的大海船、有了火.枪火炮。”再翻一张。

    这回又是一张地图。他指着地图道:“这是两百多年前的世界地图。此处为阿兹特克国、玛雅国、印第安国、瓦肯国、塔图因国,还有许多小国。此处为埃及国、苏丹国、津巴布韦国、哥斯拉国、瑞文戴尔国,也有许多小国。此处有毛利国、柯南国、基德国,并其他小国。”他只管在地图上信手指指点点,口里胡说八道,将诸位王爷唬得一愣一愣的。乃又翻了一张,仍旧是地图。“这是现在的世界地图。诸位王爷请看。方才我说的那些国家都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君王子民或是已被屠戮干净、或是做了奴隶。其王公贵族世代积累的金银财宝、古玩奇珍悉数被人船栽车拉打包运走,运了个干干净净!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皆已是西洋英吉利国的地盘了。诸位王爷请看,此为英吉利国本土,大概是一个河南外加半个河北那么大吧。”

    四周一片抽气声。显见大英帝国本土和殖民地对比强烈,把他们惊到了。

    “此处为西班牙国本土。比英吉利国过大一些,大概有两个河北加半个河南。如今他们的地盘是这里、这里、这里、这里。其余我就不一一点明了。横竖这——些已经悉数为西洋诸国得了去,屠尽诸国君臣百姓,将他们本国之民以大船载来,移居到这些土地,念书、种地、开小作坊、经商,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诸王脸上俱阴晴不定,攥拳头的咬牙齿的都有。

    贾琮啪的一击掌:“我朝也好、前朝也罢,都曾与外族征战。多半是因为对方先掠我边境,我国自卫反击。也都曾打赢过。只是咱们打完了之后就回国,也不惊扰当地百姓、也少掠夺异族皇宫。最后得了最多数十年的仁义之名。数十年之后,人家早忘记从前你们曾放过他们祖宗一条生路了。养足了男丁马匹,他们又来扰我边境。再看人家西洋诸国。根本不要什么狗屁仁义道德。前头这些国家都没惹过他们,他们皆是平白无故去攻打旁人,为的只是夺人钱财土地。阿弥陀佛,金灿灿的纯金,白花花的银子,一船船运走,然而并未有皇天后土、神佛仙人去修理他们。被屠戮的那些国家已经被杀干净了,而杀他们的人毫无报应。可见这些地方并无神明主持公道。”下头众人皆不禁含了一丝冷笑。“各位王爷,这些地方之原主已死,新来者尚未安定,正是无主之地也。”

    诸王中有好武者如蜀王,有贪财者如吴王,目中俱有精光射出。

    贾琮轻轻一笑:“大海船咱们也能造。火器么眼下是他们做的又好又多,咱们可以买来使嘛。西洋诸国彼此打了数千年的仗,皆是世仇。咱们跟法兰西国买火炮去打奥地利国,他们一定卖;跟德意志国买火.枪去打普鲁士国,他们必然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横竖要打,打谁不是打,何必打自己人。横竖是抢,谁抢不是抢,干嘛不黑吃黑?横竖是金银财宝,谁得到是谁的。与其打司徒打司徒、司徒抢司徒,不如诸位司徒一齐出去,抢了东洋抢南洋,抢了南洋抢西洋。”他向众人嘻嘻一笑,“诸位王爷,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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