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第747章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作者:金子曰

    第747章

    话说尤二姐从前的小丫鬟忽然打发丈夫到荣国府求见贾琮, 贾琮莫名不已。好在他想着那小丫鬟仿佛想是个机灵的,不该无缘无故骚扰权贵,便说让他进来。不多时那个王大锤来了。贾琮一瞧, 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脸膛黝黑。此人上来先磕了三个响头, 贾琮命人搬了个墩子喊他坐下。王大锤见摄政王和他爹都和蔼,他爹还望着自己直笑,加之他原本胆子就大, 遂比划着说明来意。

    原来,他媳妇嫁过来不久便同婆家的小姑子说起自己见过荣国府的三爷贾琮。王大锤的妹子是个舌头长的, 此事没几日传遍全村,村里人都颇为羡慕。前几个月贾琮当了摄政王, 他媳妇愈发觉得有面子,又在他妹子跟前显摆;妹子又出去显摆。后来林黛玉减田税, 满村欢腾, 齐声颂林丞相大恩大德。又是妹子话多,在外头招摇说这位女相爷乃是摄政王任命的, 她嫂子见过摄政王,摄政王是天大的好人。

    村头一个媳妇子, 乃口舌上不愿输人的性子,嗤道:“贾琮本是个逆贼,算什么好人!”

    王妹子立时道:“贾琮是摄政王,谁说他是逆贼的?你自己么?咱们这就见官去, 我告你大逆不道之罪!”乃上前揪着那媳妇子就要走。

    媳妇子梗着脖子道:“来收粮的闻大官人身边的人说的!难道闻大官人不是好人?”王妹子便哑了。

    林相爷减田税自然是好人,只是今年的田税已交了,明年要减的还没开始的呢。闻大官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人。这两个月,闻大官人高价在京郊收粮,价钱高出市价两倍还有多!他不是好人谁是?王妹子输了斗嘴,气鼓鼓跑回家同她嫂子算账。

    王嫂子听了半日方听明白,三言两语哄她走了;晚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自打闻大官人头一回来她便觉得古怪。京城里头又不是没新鲜粮食卖,为何跑到村里来高价收粮?且他自称是个商人——这王嫂子在京中做丫鬟时见过许多商人,他半分不像,他身边带的也都不像伙计。莫非这个闻大官人要做什么对摄政王不利之事?

    自己见过贵人是极有脸面的;这贵人若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在村里得煞威风不说,那位减税的女丞相还能不能接着当丞相?早几日家里就算好了,明年能少交多少税、后年少交多少、十年少交多少,他们两口子还盘算拿这些钱在京城买个屋子、日后给儿子娶城里媳妇呢。女丞相若丢了官,这税还减不减了?莫要落得空欢喜一场才好。

    思来想去不踏实,她遂命丈夫赶到城里来,求见贾琮提醒此事。王大锤在政事堂等了一日没等到人,末了打听到摄政王已回府,才又追来荣国府。

    贾琮听罢深吸了口气,朝他拱手道:“王先生,多谢你,也多谢你媳妇。你说的这个保不齐是要紧事。”

    王大锤立时笑开了眉眼:“当真?我早就知道那个闻大官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定包藏了什么祸心!”

    贾琮问道:“他去你们村收粮不知多少次了?”

    “三四次了。”王大锤道,“最初只是把家里的余粮卖他。许多人去亲戚家借粮,才发觉左近的村子他都收了。遂往山里借去。山里偏僻,他们没去。”

    贾琮笑道:“怎么不来城里买粮食转卖给他?”

    王大锤道:“他只要村里今年刚打下来的新鲜粮食,说是信不过城里的黑了肠子的粮商。”

    贾琮点点头:“这个借口委实不错。闻大官人长什么样儿,你可记得么?”

    “记得记得!”王大锤道,“我们家的田地最多,粮食也最多。我见过他好几回呢。”

    “你且稍等等,我找人来同你做个画像吧。”贾琮遂请他去隔壁厢房歇息,并找画影图形的画师来。

    贾赦忽然问道:“王小哥儿,你可吃晚饭了?”

    王大锤咧嘴笑了:“才在路口买了两个烧饼。”

    贾赦道:“你这么大的个子,两个烧饼如何得饱?”便使人传话,让厨房预备好酒菜。王大锤乐呵呵的上隔壁去了。

    贾家爷俩对视了一眼,贾赦咳嗽两声:“他进来之前,你说了个头的那事儿,先说完我听。”

    “哦。”贾琮忙说起之前的燕王妃娄氏来。

    听罢,贾赦想了想,道:“此事我来琢磨,你先把这个闻大官人好生查查。”贾琮应了。

    一时画师已来、隔壁王大锤也吃好了,贾琮遂领着画师去王大锤那儿画影图形。

    他前脚刚走,贾赦立时吩咐贴身的一个仆人:“上太师府去,将詹峰老大人请来。”仆人答应一声便走,贾赦又喊,“回来!”那人赶忙回来,贾赦思忖片刻道,“让詹老大人莫要惊动旁人,直往花园子暖阁去,我在那儿等他。”仆人又答应走了。

    詹峰这会子本来坐在自家暖阁看折子,听说贾赦让他偷偷相会,撂下折子便喊人取大衣裳。詹鲲随口问道:“荣国公有什么事?”

    詹峰道:“他既背着贾琮,此事断乎不小。”遂拿起脚来走了。

    詹峰赶到荣国府花园暖阁,贾赦已急得在屋里转圈子了。两个老头一见,来不及打招呼,贾赦劈头就是一句:“你前阵子不是说你的人跟丢了司徒磐?他大概已回京了!”

    詹峰一惊:“回京?”

    贾赦这老混蛋也有精明之时,乃将王妃娄氏今儿来意说了一遍,末了道:“无缘无故的要送燕王儿女出城。除去燕王本人,谁还能有这个本事?”

    詹峰思忖道:“送儿女离京是避祸之法。琮儿显见会好生供着燕王子嗣,躲什么祸。”

    “还有。京郊有人在高价收购粮食,偷偷的。”贾赦又说了王大锤所言,哼道,“只要村里的新鲜米,京城里头遂半分没惊动。”

    詹峰想了半日:“若是司徒磐从哪里弄到了兵马,他们也进不来城。城门口都竖着火炮呢。”

    贾赦白了他一眼:“你们的火炮是怎么进的城?”

    “从城南地道送进来……哎呀!”詹峰拍案。京城通往城外的地道不止一条。除去自己帮先义忠亲王修的那条,还有紫禁城通去一座庙的那条。既有两条,说不得还有第三条。燕王在京城当政十来年,难道就没新修过地道?他立时道,“快把冯紫英喊来。”

    贾赦道:“冯紫英大概不知道,他若知道早说了。”

    “他知道的最多。”詹峰道,“纵然不知究竟,也许能猜出来谁知道。”

    贾赦听着有理,又让人赶去冯府悄悄请冯紫英过来。詹峰问道:“如此大事为何要瞒着琮儿。”

    贾赦哼道:“我怕他舍不得杀。”

    詹峰笑道:“国公爷多虑了。琮儿这点子轻重还是有的。”

    贾赦叹道:“老詹,你也是自琮儿极小时便认得了他。也不知他早先的师父是怎么教的,最不愿意杀人——只除了外族人。本族人,没找到十足的由头他皆不肯杀,遑论司徒磐有意无意的帮了他许多回。我都纳闷了,他又不是慈悲的性子。”

    詹峰无奈道:“冯紫英也未必舍得,他与司徒磐君臣相得多年。”

    “比琮儿明白事理多了。”贾赦抱怨道,“别人家的孩子果然都懂事。”詹峰呵呵直笑。

    两个老头坐在暖阁商议着,冯紫英也赶了来。詹峰先将两件事都说与他听。冯紫英乃将门出身,奇道:“收粮食?若是为了筹措粮草,扮作外地来的粮商明着买又何妨。京城这么大,粮仓这么多。去邻国买也容易的很,这几年各国都在修路。”

    詹峰道:“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想不明白。”乃朝贾赦一抬下巴,“荣国公的意思,倘若司徒磐出来闹事,就杀了算了。你看呢?”冯紫英面色迟疑。詹峰立时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也舍不得不是?”

    贾赦叹道:“我也不是非要杀燕王不可。你们都说他已失势,无碍了。如今咱们刚刚回京,诸事不稳。这儿又不是台湾府。”又问冯紫英可知道燕王修了地道不曾。

    冯紫英自然不知道,只是他也当真猜不着谁会知道。将燕王心腹数了几个,都觉得不大可能。詹峰乃站起来道:“紫英,咱们这就走一趟林府。你我已多年不打仗了,近来林相打仗最多,问问她去。”

    贾赦道:“先看看闻大官人的画像。”

    “不急。”詹峰道,“公爷使人送到林府来便好。”早年贾赦为了同贾母赌气,在外书房内仪门外另开了个黑油大门。詹峰冯紫英两个遂从这门做贼似的走了。

    贾赦回到荣禧堂,闻大官人并几个随行小厮的画像都已画好。贾琮打发人安置王大锤下去休息,自己坐看画师依样画葫芦,一面等他老子从花园遛弯子回来。看见贾赦才说:“这个闻大官人可能是个武将。非但自己虎背熊腰,连身边跟着的小厮管事都牛高马大。”

    贾赦“哦”了一声,问道:“有什么大将姓闻么?”

    “不知道啊——”贾琮托着腮帮子,“我在犹豫要不要去拉拢一个人。”

    “谁?”

    “孙绍祖啊——”贾琮脑袋在两个巴掌上摆来摆去,“我是真心不喜欢这个人,还想过日后得了权必修理他。”原著里我姐姐就是让他弄死的!“偏詹翼之说对燕**方须得暂安抚些时日,不许我动手。”

    贾赦拿过画像来看了半日,道:“委实有武将之风。孙绍祖既有用,拉拢一二何妨。此人贪财好色,迟早能露出小辫子来。”贾琮长叹一声,满面无奈,袖了份画像走了。贾赦忙打发人给林府送份画像过去。

    贾琮回到梨香院,有些头疼。他已经有日子没自己想事儿了,都是旁人帮他想的。如今此事又是个谜题,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漏出线索,内里也许有瓜葛、也许毫不相干。他不是没疑心燕王弄到了兵马、想回京搅事。可燕王是个极能忍的人物。自幼让刘登喜欺负,依然能扮作顾全大局的模样与之周旋到图穷匕见。且他并非顾念儿女私情之人。若当真想打进京城,断乎不会许燕王妃漏出如此大的一个破绽给自己瞧。

    正愁着呢,忽有小厮进来报信,梨香院对着宁荣街的那门,有人来访。这扇门平素是不见客的。如今贾琮已当上摄政王,更不会有人没事来闲逛了。贾琮皱眉,问道:“是谁?”

    小厮道:“是位姑娘,名叫柳明月。”

    “哈?!”贾琮前些日子去神盾局倒是见过这丫头,模样儿出落得了不得。她在清华慈善女子学堂念书,当日也只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长辈的废话。“怎么今晚来的都是些几根八竿子打不着客人?”他不禁打了个激灵:越是奇怪的线索背后越藏着东西,赶忙命请进来。

    这会子正是月末,一丝勾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斗牛之间。柳明月穿着校服盈盈走进门来,不施脂粉,竟当真如明月似的、满屋子都亮了。贾琮去年刚得了个女儿,现在瞧小姑娘自带亲爹心,笑招手让她坐下,喊人上茶拿点心。喊都喊了,方想起来问人家爱吃什么。

    柳明月笑摇了摇头:“贾三叔不必忙,侄女说几句话就走。”

    贾琮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悄悄跑到梨香院来找我,事儿想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又命给她煮牛奶去。

    柳明月莞尔。遂当真点了几样点心,又说想喝可可茶。贾琮吩咐下去了,方问她过来什么事。柳明月皱眉道:“要说有事吧,当真算不得什么。我只有些奇怪。”

    “大事都是从奇怪的小事起头的。你慢慢说。”

    “嗯。”

    柳明月长得漂亮,从十三四岁起便有男孩子献殷勤了。前月她们学校组织去参观一座庙,偶遇了个年轻人。那人不知怎么找到学校去,追着送了她几首诗。诗写得当真不错,柳明月虽还未动心,已对他颇有好感。也不知怎么的,此事让柳庄知道了。当哥哥的能置之不理么?乃亲自去查。旋即查出那人竟是燕王之四子,府中已有正妃侧妃四五个。柳明月心下不痛快,再不搭理他了;他也知难而退。谁知今天,这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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