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船上分了客仓,一等客仓自然是严鸿主仆居住,王翠翘主仆住在他们对面。何七、章五本想挨着王翠翘的舱住下方便保护,却早被几名官校左右逼住,道:“还是咱们老爷们一起挤挤,顺带着,也请两位好汉,给咱爷们讲讲海上的故事也好。”硬给架到别舱居住。

    原来这些官校也认定严鸿对王氏主仆两个存心不良,正好把这两个碍眼货弄走,省得坏了自家长官好事。

    严鸿进了自己的一等官仓,这仓还分内外两进。严峰、严复到外面住下,梁如飞在严鸿的床前面支了个地铺,小声道:“公子可要人伺候?我出去说一声,让船东给您挑几个可心丫头如何?”

    严鸿摇头道:“庸脂俗粉,没什么意思。梁大哥要是有看中意的,倒是可以耍一耍,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不是啥道学先生,男女大欲,没什么丢人的。”

    这却也难怪。想严鸿大公子,成婚前在北京城也是有名的花花大少,什么美女没见过?后来娶了胡晚娘,许多日子不曾涉足烟花之地。这船主找的些风尘女子,喂饱锦衣老爷们可以,如何入得了严大少的法眼?闫东来穿越前倒是个**丝魔法师,可是穿越之后不但与胭脂虎、雪艳娘两位个性化美女共赴销魂,近来又与娇妻胡晚娘夜夜尽欢,再加上原本残留的一点遵纪守法好习惯,所以对这些普通的妓女也没太强烈胃口。

    梁如飞一笑道:“梁某身负保护大公子的责任,可不敢为了个人消遣就误了大事。那什么东海五鲨,既然外号如此,想必水上功夫了得,在船上比陆上凶狠十分。我却怕他们铤而走险,袭击大少,不敢有所懈怠。”

    严鸿笑笑摇头道:“无妨,这些倭寇不会不明白,杀了我就等于杀徐海。他们既然是结拜xiōng dì ,总不敢不顾自己大哥性命。待会我还要与那徐娘子说点事,梁大哥在这也不大方便。”

    梁如飞却会错了意,只道这严鸿果然荒唐,竟连个大肚婆都不放过。有心规劝两句,转念一想,自个年轻时不也是个啥也不顾的?再说他不过是个高级保镖,却又如何管的了?

    这梁如飞本非什么正人君子,当初江湖上也有一番恶名的。既然看严鸿自个如此说了,便想着一会找几个美貌的歌妓,一路上排遣旅途寂寞jiù shì 。想着这,梁如飞龙行虎步,出了内门,一瞪严峰、严复。那严峰尚且莫名其妙,严复却机灵,拉着严峰,三人一起出门寻乐子去了。

    等梁如飞退出去后,严鸿也走出自己的船舱,让船主给自己zhǔn bèi 下一壶好茶,几盘点心送到自己房里。船主知道这位爷是严阁老的长孙,北京城有名的小阎王,吃人不吐骨头的祖宗。哪敢得罪,急忙按吩咐做,又笑道:

    “大公子,小的药发财,乃是这艘船的船东。您老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我这还有几个清倌,mó yàng 好的很,吹拉弹唱样样皆能。小的知道您旅途寂寞,让她们去伺候您,您看如何?”看来这药发财为这趟游行出的血本不小,不过一趟也都能捞回来。

    严鸿摆手道:“药老板不必如此客气。倒是那位徐娘子身子不便,她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怕也未必顶用。你船上的这几个清倌,就去帮着伺候一下。她们呢,我也知道不是干zhè gè 活的,不过没关系,凑合着干干。要多少银钱,由我来付,不劳药掌柜破费。”

    药发财一听,心道:我的个乖乖,zhè gè 严大少什么人啊。有黄花闺女看不上,却看上了那怀孕妇人。不过这种事不是自己该管的,zhè gè 爷自己可得罪不起,别说他看上孕妇,就算他看上男人也是人大爷愿意啊。更别说那怀孕的王翠翘确实长相诱人。

    当下,药发财连声道:“大公子这是什么话?这几个丫头买来jiù shì 伺候人的,哪还能找您要钱。您放心,要是伺候的不周到,我就剥了她们的皮。”

    这会儿,王翠翘在舱中秀眉微蹙,面带愁容。怀着四个月身孕,舟车劳顿已然让她感觉疲倦万分。更何况如今发生的事,更是让她感觉难以应对。

    绿珠坐在一旁说道:“真没想到,那陆炳如此不是东西。送了他那么多钱,他却不出面,却派了这么个混帐来负责此事。这一jiàn miàn 就敢那么放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小姐,你从今日起,还是轻易不要出舱,吃的喝的我给您送过来,免得被他纠缠。”

    王翠翘摇头道:“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这小阎王的名声我是知道的,莫怀古尸骨未寒,他的未亡人,连他的女儿都没能逃出严鸿的手去。他若真是惦记上了我,躲又能躲到哪去?再说你没听到那些人说么?徐郎的性命在他手里拿捏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是轮不到咱们做主了。”

    绿珠一听,惊道:“小姐,你莫非是想?可你现在这身子……”

    翠翘噗嗤一笑,纤指一戳绿珠的nǎo dài 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啊,还是个姑娘呢,也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乌七八糟的。我啊,自然是先给他送些钱去。大明的官儿啊,见了钱就像苍蝇见血,没有不爱的。只要他肯收钱,就不好再来缠我,更别说这船上莺莺燕燕不少,还有几个清倌,他却也未必能想起我来。”

    话音未落,却听yī zhèn 敲门声,几个满头珠翠的女子被药掌柜送了过来,说是奉了严长官的令,送几个丫头过来伺候徐娘子,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只管打骂,不必客气。说着话,药发财满脸献媚的笑意,就差直接把徐娘子喊做王姨娘了。之后又说,严大少爷请徐娘子方便的时候,去大官舱走一趟。

    王翠翘送走了药发财,以手加额,叹息道:“没想到,小阎王果然不好duì fù ,这般还是放不过我啊。只好我去一趟送钱了。”

    绿珠撅着小嘴道:“咱还哪有钱啊?咱身上的钱,不都给了陆大都督了。”

    王翠翘道:“无妨,我身上还有一些,凑一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填满他的胃口。只要相公救出死地,倾家荡产,我也再所不惜。”

    这会儿,那几个丫头被绿珠指挥着,别别扭扭地铺床叠被,洒扫清理。绿珠自己则搀着王翠翘,来到了严鸿的船舱。进舱之后,绿珠本想留下保护小姐,却被王翠翘挥手赶了出去。

    王翠翘轰走丫鬟,随手带上了房门,这才说道:“严将军,方才在岸上那番误会,是我家两个叔叔太过粗鲁,冒犯将军虎威,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将军肯送几个美婢过来伺候奴家,奴家感激不尽,只是奴家出身贫寒,身子结实的很,倒是不劳这般服侍。”

    严鸿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夫人身怀六甲,舟车劳乏,xiōng dì 我也是放心不下。那几个丫头平时没做过这样的活计,我还怕她们伺候的不周到,让夫人受了委屈。夫人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只管告诉我。再不成咱就休息一下,找个郎中来调养身子,总之夫人的身体要紧。”

    严鸿本意是想把王翠翘找来,与她谈一谈倭寇以及明军的事。因为这一趟既然是下江南,严鸿打定主意,再不能稀里糊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把东南抗倭的整体局面都尽可能了解一下。

    前世虽然有明军糜烂之说,但严鸿毕竟缺乏直接感受,也只是听到一些泛泛的抽象说法。而穿越之后,在家中虽然能看到一些情报,但得到的信息也并不全面。尤其在具体军队建设上,无论严嵩、严世蕃都不擅长,严鸿自个就更是知之不多。

    所谓最了解你的jiù shì 你的敌人,徐海据说是倭寇中实力排名第二的悍匪,而且论起打仗的本事,据说犹在经商为主的汪直之上。那么,就正好从这徐海夫人的嘴里问问,倭寇一般怎么打仗,明军在南方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双方打了哪些仗?对这些背景有个起码的了解,后面做判断才不至于完全盲人摸象。

    另外jiù shì ,严鸿到现在也没què dìng 到底是救徐海还是杀徐海。他是想通过徐海解决倭寇的问题,但也要看徐海的罪过到底大到什么地步,以及徐海有哪些关系。不管是杀是救,总得知道你要duì fù 的对象有几斤几两吧。

    最后jiù shì 徐海的兵力到底还有多少。从那二鲨的态度看,匪性未改,只怕徐海在海上还有后手。要明确对徐海是斩是抚,算计杀他的风险有多大,招抚的潜在收益又有多少,这都是需要弄清楚的问题。总之,自己既然要办徐海的案子,自然得从他的老婆那里了解到方方面面的情况。

    不过,如果开门见山的就这么直入主题询问,未免功利性太强,显得跟拷问犯人一样。因此严鸿本意是想先谈谈身体,拉拉交情,让彼此之间没了误会,气氛自然融洽,才好jì xù 深入。这本来也是保险销售中的常见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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