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赖五朝手下使个颜色,便有个歪戴帽子的家伙,取了十两银子,送到严鸿跟前。那妇人一看,急道:“公子爷,这分明是那位太太赠妾身的银两,怎的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不但是强盗,还是偷儿。”

    光头也不理他,只看着严鸿。说来要不是自家主人口味独特,单要那面容姣好,又必须是良家妇人出身的美妇,自己也不必吃多了撑的,非要去抓这样的人。如今这时候,舍几个烧饼,就能换来个穷人家姑娘,还用的着动武?可是具体到眼下这事儿,若是zhè gè 妇人被严鸿带走,他赖五在街面上的威风也就扫下去一半了。所以哪怕加利给严鸿,这妇人却也不能撒手。

    按说江湖hēi dào 上的规矩,砍竹不伤笋。自己既退了银子,又给足了对方面子,对方也该见好就收。犯不上为个寡妇,真跟自己zhè gè 地头蛇为难。

    哪知严鸿半点不给面子。他冷笑一声,伸手抓起银子,就狠狠直接砸到了那汉子脸上。那汉子猝不及防,捂着脸翻滚在地。严鸿这边早破口骂道:“什么东西?小太爷给出去的钱,几时有收回来的道理?经了你这贼手的银子,还想放回小爷腰包里?告诉你,zhè gè 小娘既然是我先看到的,自然是归我,少在这fèi huà !还有,你们几个,刚才用狗爪子在小爷我的女人身上乱摸什么?算了算了,小爷我也是良善之人,你们一人留下一只手,然后就可以滚了。”

    那赖五便是泥人。也有个土性。更别说对方这般咄咄逼人。根本不给人留路。他如何忍的下?真要忍下了,日后还用的着再出来混么?到此时,这赖五两条扫帚眉皱在了一起,秃头上青筋隐隐暴突,已然是肝火大动。

    虽然他还顾及对方身份,但想来这是自己的地盘,身后也并非没人撑腰。大不了不动zhè gè 纨绔公子,只把他手下人痛打一番jiù shì 。主意打定。他下了最后通牒,将怪眼一翻道:“我说这位小相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在这济南府内,可不是你个外来户能兴风作浪的地方。莫要错打了算盘。”

    严鸿冷笑道:“哦?驴粪蛋恶贼,既然你敢这么说,那小爷我倒要看看,咱两谁兴的风浪更大。来人,与我打!”

    光头赖五想来,怎么着也是自己这先喊打。万不料zhè gè 打字,竟然是对方先喊出来的。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眼前一道红影飘来,紧接着jiù shì 一只牛皮马靴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再然后,他老人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孙月蓉心里三分发怒,七分吃醋,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倒给严鸿添了个新欢。虽然这段日子两人夜夜春宵,绝不空枕,但回到京中还有个大妇等着。更何况严鸿也向自己说明,家里还有两个俏丫鬟,其中一个已经与严鸿上过床。

    一想起这么多的分润者,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这在横空杀出个小寡妇,怎不让她心里又气又急?而方才那老郎中偏又说最近要禁绝房事,那岂不正好给这小娘空出床来?只是zhè gè 麻烦说起来还是自己揽上身的,又不好直接怪到严鸿头上。

    这暗气暗憋的感觉,最是难受不过,因此孙月蓉只得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这一班打手、闲汉头上。可怜的光头赖五就成了第一个倒霉蛋。

    那赖五手下的打手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们还强梁,抢先动手。他们也是横惯了的,当下顾不得评估双方实力对比,已是齐声叫骂,各抽家伙,或是铁尺、锁链,或是斧把、匕首,发一声喊就围拢过来。

    论人数,这班打手也不过十几个人,比严鸿手下多不了几个。至于论个体战力,那是被完爆三条街开外。严鸿这边,且不说梁如飞、奚童这些江湖一二流的好手,便是严峰、王霆、刘连,也都是尽能打的。飞虎寨那几个中小头领,更是血盆子里抓饭过了半辈子的狠人。济南府街上这些无赖,不过有些抡板砖的经验,哪里挡得住他们?

    严鸿自个是好整以暇,摇着扇子,岔着两腿看笑话,又让柳叶把孙月蓉拦住,别让她再动手。这边奚童双手叉腰,护在严鸿身旁。严峰、王霆、刘连和那几个飞虎寨的头目,则上前与十几个混混对战,基本上刀不出鞘,或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都没落下风。梁如飞自高身份,不愿和这群混混死拼,只是抱臂在一旁掠阵,看自己这边哪个人稍微遇上点麻烦,便纵身前去,一进一退,即打倒一人。

    短短一段街道上,响彻搏击惨叫的声音。不多时后,却只剩下哭爹叫娘之声。十几个打手全被打翻在地。

    严鸿冷笑一声,吩咐飞虎寨的两个头目:“去,给每人断一根指头,让他们自己选哪根。不选的,就把十个指头都断了。”

    那两个头目在山寨中本是杀人不眨眼的,当即拔了匕首过去。不yī zhèn ,街头上迭次响起带哭腔的“左手小指头”“左手小指头”“左手小指头”的选择,随之是不同人的凄惨哭声。

    严鸿又道:“方才摸了那个小娘子的几个人,每人再打断一只手!记住,打断五根指头的那只啊。”于是又是yī zhèn 惨叫。昔日威震街面的混混们,如今个个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呻吟,身上全是血。严鸿心中暗自冷笑,这几个孙子知道便宜没那么好占了吧。

    严鸿这才对那妇人道:“小娘子,这回该和我走了吧。”

    那妇人见严鸿那一副色咪咪的mó yàng ,心道:跟了你走也无非是出虎口入狼窝而已。只是情势所迫,对方总比青楼要好,又要设法保全自己女儿安全,想来只得忍辱求生。于是她忍住眼泪,强颜欢笑一福道:“一切……一切全听公子安排。只是丫头年纪还小,还望公子能善加看待。”

    严鸿笑道:“你且放心,公子爷我向来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这小丫头若跟着我,也不会缺少了吃喝用度。随我走吧。”说着又朝孙月蓉使个眼色。孙月蓉本来负气不想理睬,但看那母女二人又委实可怜,想来只是严鸿这人太好色,怪不到人家母女头上。于是她还是只得让柳叶过去,搀扶那妇人行走。

    严鸿又对严峰道:“把那个驴粪蛋的恶贼给我带上。这孙子敢跟小爷我面前炸刺,看小爷怎么收拾他。今儿要保得住四条狗腿,算他运气!”

    这时候街头的围观者,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见这场精彩的全武行后,不但那涂黑脸的民妇被公子带走,连那光头赖五,被这伙人拖死狗一般拖拽着而走,不由暗想:常听人说抢男霸女,今天总算是看了个全套。只是这活怎么看也是该是赖五这样的人干的,怎么今天被人抢了生意?

    本来两边开打之时,有几个巡街的衙役兵丁想要过来拦阻。其中有那老成练达的,看着风声不对,便拦了自己的同僚,让腿快的快去报信,自己这却不动弹,只是远远跟着。

    他们的动静,严鸿这边的锦衣卫、山贼都是精明之人,如何不知?刘连凑到严鸿耳边,说了有人盯梢。严鸿一摆手:“由他们盯去,还能翻天了?”

    严鸿一行人先行回了医馆,那老郎中见连这济南街头鼎鼎大名的赖五爷都被这少年捆起来拖在地上,如今已是头破血流的mó yàng ,知道那十两赤金果然不是好拿的。待要把金子送huí qù ,哪知那英俊的公子却翻了脸,吓的老郎中抖做一团。严鸿心道,这位老郎中医术虽然不差,面对自己时的气度,比起那年轻些的药王李时珍何止差了百倍。看来成大事者,果然自有不凡之处。

    这会儿,后面伙计已经煎好了一碗药,端来让孙月蓉喝下。又把另外几剂药也包好,将如何煎药的法子也说了个明白,又写了张帖子。严鸿收下后,见老郎中这样子,却也不和他客气,便又叫众人拖了赖五,扬长而去。

    众人出了药铺,又到了济南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这家“会友客栈”门面大,店房宽绰,住下了严鸿及那些暗中保护他的锦衣缇骑,也绰绰有余。严鸿又命掌柜的去备办了各色吃食,先让那母女用饭,又让那妇人用水洗了脸。

    洗去了脸上的煤灰,只见这妇道竟是个眉眼极佳的美貌女子,尤其那肌肤如同雪白,连严鸿这不知见过多少佳丽的主,初看之下,都不由为之一楞。

    那光头赖五早已经醒转,只是口中被人塞了破布,人被捆在一边。严鸿也不理他,只是哄着小丫头吃东西。那小姑娘见严鸿面目可亲,不似光头那帮人那么恶行恶状,又拿美味的糕点来给自己吃用,竟比家中长辈还要亲热,渐渐也就和严鸿熟络起来。

    闫东来前世做保险销售,逗客户的小孩也是必经项目。他穿越之后,尚未有子息,而看见眼前zhè gè 虽然面黄肌瘦,却是长相可爱的小丫头,也自心生喜爱。于是竟然拿下钦差的架子,俯身来逗这丫头玩。时而扮个鬼脸,时而说个童谣,把个小丫头逗的脸上惧意全消,时不时的咯咯发笑。

    那妇人一见,心头暗想,看这公子对丫头,真是不错。若是他能对丫头一直这般,便随了他的心意,也是条不错的活路。只是看来他家中必有大妇,而另一个妾室还是会武的,自己到头来怕是还要挨打受气。哎,自己再收些折磨也就罢了,只是要小心伺候,保得女儿的平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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