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云不料严鸿身边竟有如此奇人,就凭方才那份轻功,自己便望尘莫及。他也知纵然动手用强,自己这边万难讨的好去,更别说冒犯钦差那是掉nǎo dài 的。左右无路,只得怒道:“严钦差,你这对本卫xiōng dì 下手,算的什么好汉?”

    严鸿冷笑道:“好说了,要是到了赏春阁,什么也搜不出来,我自当到您的千户衙门负荆请罪。可若是查出了什么,zhè gè 通风报信的小子,欲要替白莲教传递消息,也得承担本卫军法。”

    马腾云见对方如此坚决,只得软语道:“严钦差,地方上的事,本就与京师不同,容不得一板一眼。更何况如今这是灾年,少饿死些人,便是一等一的大功德,很多事,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犯不上啊。”

    严鸿道:“话本不错,不过谁让常衙内犯到了本官我的头上,那便不能睁一眼闭一眼了。走与不走,就全看您老自己定夺。来人啊,与我兵发赏春阁!”

    他这一发话,众兵丁及京师的锦衣卫各个扬眉吐气、腆胸迭肚,直扑赏春阁。这马腾云被严鸿这连番挑弄,早已是怒气满胸,有心撂了挑子不去,又怕严鸿真个发了疯,把些犯禁之物扔到赏春阁,把常衙内定成白莲教徒。

    因此他只得老气横秋,带着本地的锦衣卫在后跟随,只是想到,赏春阁那些龌龊事要是真被抖搂个干净,多半要引发轩然大波。自己被牵连进来,也是沾边一溜皮的事。

    严鸿骑在马上。心中暗自想到。姓常的。你他娘的这是自己找上门来,怨不得我了。本来老子在京里琢磨该拿谁开刀的时候,爷爷就教导我,说你常家只是咱严府的三流走狗,实在不行拿你顶缸也凑合。结果你这狗崽子就敢撞到我手上,说不得,回头把你的nǎo dài 送给万岁爷,也不是我存心害你啊。至于这马腾云。陆大都督叫你丫监视飞虎寨,你丫给我弄出孙月蓉嫁人这种新闻,回头非把你这把白胡子薅个精光!

    他心里暗打恶毒主意,脸上却是一副杀气腾腾,带着这一众人马穿街走巷,一路杀到赏春阁前,见此处也是个广大院落。现在是白天,还不到开门迎客的时候,门口只有几个青皮打手站在门口。

    光头赖五挨打的事他们也知道,只想着常衙内出马。料来是手到擒来的份,自己只等着一会把那胆大包天的家伙收拾一顿便是。不想却见一众兵丁如狼似虎杀来。而自家大靠山常衙内及往日神气十足的赖五爷,却是绳捆索绑,被人推推搡搡的走,稍微一慢,jiù shì 一刀鞘。

    眼看靠山倒了,几个青皮不敢逞强,忙不迭地朝院里跑,边跑边道:“九娘、九娘,祸事了。”

    严鸿听这台词甚是有趣,差点接一句:“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打上门来了。”只是不能确认此时《西游记》到底有没有面世,这词还是不说为好。

    严鸿翻身下马,用鞭指点道:“这是什么混账地方,害了多少良家男女,与我细细搜索,一个奸党都不放过!”众军齐声答应,声震屋瓦。

    孙月蓉见自家男人如此威风,心头也是yī zhèn 甜丝丝的得意。心道:往日在寨里,觉得俺爹最威风,今日一见,却还是这官家人才真正有派头。可惜啊可惜,他要是不那么爱拈花惹草,该有多好。

    此时,只听院里有人说道:“这是谁啊,光天化日的,就敢强闯民居?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随着话声,只见一个三十里许,浓妆艳抹的妇人,袅袅婷婷走向门口。

    这妇人眉目端正,虽是徐娘半老,颇有几分姿色。头戴角冠,一件赤色交领襦裙套在身上,上襦领口开的很大,露出了里面一抹大红抹胸。下面裙子不长,露出两只绣着鸳鸯交颈的窄尖红绣鞋。腰虽然已不能说是纤若杨柳,倒也不粗,一步一摇,颇有风韵。

    孙月蓉一看这风骚打扮,不由警惕心大起,轻轻一撞严鸿的腰,小声道:“zhè gè 妇人,如此妖冶,定是女妖精。你……你若连她都要,小爷我就……就不许你再来找我!”

    严鸿轻笑道:“这里可是个美人窝,你若是连她的醋都要吃,待会怕不酸死了你?”看来这女子多半是这家妓院的老鸨,听那打手称呼,叫什么“九娘”的。

    根据严鸿本体记忆,他倒也明白,如今这时代,妓女多半十几岁就从事zhè gè 行业,最有运气的被贵人赎了去当小妾,或者跟个中小人家从良。那些一直从业的,过了三十,就算年老色衰,不好再冲锋第一线。其中有本事的,便升级做了老鸨。

    那种腰粗如水桶,脸上粉足有半斤恶心型老鸨不是没有,只是属于极端个案。大多数老鸨都是姑娘升上来的,没那么恶心。比如雪艳娘,看她在莫家村中duì fù 紫青双侠女的那手段,绝对是优秀老鸨的潜力股啊。

    那九娘到了门口,见到这份阵仗,也自吃了一惊。不知来人什么路数,连常衙内都吃对方捆了,而马腾云和这秦军爷,怎么看上去和对方仿佛还成了一路人?

    不过能做到赏春阁这般规模青楼老鸨,她确也不是等闲人。眼看不是路,忙自强做笑容道:“奴奴昨夜梦到喜鹊登枝,便知有贵人要来。果然应验了,但不知这位贵人怎么称呼?来我赏春阁是来寻乐子,找开心,拿刀动杖,不是吓死奴奴了么?来来,贵人且摸摸,奴奴zhè gè 心啊,可是跳的不行呢。”

    一边说,一边扭动着水蛇腰向严鸿身上贴过去,她佘九娘十年前,那也是红透济南的头牌,迎来送往的本事可不是假的。

    哪知严鸿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抬手一巴掌,打的她一个趔趄。接着便喝道:“先把这王八窝给我围起来,走了一个,仔细军法。弟兄们随我往里冲,有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那佘九娘爬起身来,刚喊了一声:“jiù mìng 啊,杀人拉!”想要使出撒泼手段,不防被孙月蓉一刀架在了脖子上,恶狠狠地道:“你再乱喊乱叫,当心姑奶奶一刀剁了你!”她方才就跟田氏那生了一肚子气,又看这佘九娘如同条美女蛇一样,拿胸脯子去蹭严鸿的胳膊,自然就把火发到了她头上。

    佘九娘也算阅人无数,知道这丑姑娘绝不是开玩笑或虚言恫吓,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何还敢再喊?赶紧乖乖闭嘴。严鸿早已吩咐一声,“把zhè gè 贱人给我绑了!”

    当下就有两名锦衣官过来,将佘九娘捆做一团,捆绑时候,少不得顺手在胸前臀上抓捏几下,那佘九娘也是知趣,只是轻轻呻吟,不敢大声叫出来。王霆发出号令,外面留下十名北京锦衣卫和三十名本地兵丁包围,其他人如狼似虎杀将进去。

    这一路杀进去,当真是如虎踏羊群一般,妓院里的一班龟公、打手如何敢是官军及锦衣卫的对手?便是有几个能打的,也不敢还手。当即,只被打的哭爹喊娘,纷纷上了绑绳。马腾云有心阻拦,见严鸿连瞧都不瞧他一眼,而他手下的人,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看样子想跟着冲进去捞点便宜的mó yàng 。这样一来,马老爷子也就只剩下干跺脚的份。

    按行业常规,妓院是晚上营业。那些姑娘们晚上接客,白天多是睡觉的时候。结果没想到闯进这班煞神,不管不顾的就东冲西撞。不多时,里面各个房间就传出来女人尖利的叫喊声,多半是没穿衣服就被闯进去的人看了满眼,或是被吃了豆腐。

    “严钦差,这里的虽然是婊子,可你放纵手下这般搞法,老夫定要到陆大都督面前告你!”马腾云气的怒发冲冠,也顾不得许多,骈指点向严鸿,一副义正词严的mó yàng 。

    严鸿依旧不看他,只是命令手下高声喊道:“传钦差令,此时捉拿乱党,各人务必踊跃争先。有敢借机奸淫凌辱女子者,一律按军法从事!”

    所谓兵随将令草随风,这一道军令传下去,这班丘八们倒是规矩多了。毕竟这是京里来的钦差,据说还带着王命旗牌呢,砍自己一个丘八,还不跟玩一样?当下也不敢太放肆,只是在捉拿拉拽女子时,顺手揩点油,或者随手看见点什么小零碎,抽冷子揣到怀里。

    严鸿命人搬了把椅子,自己就坐在一楼大厅里,听着那些军兵纷纷报告。zhè gè 说抄了多少脏银,那个说查到了几本春宫图本,下三滥的迷春药酒,只说是白莲行法之用。

    此时陆续有些娼妓被带出屋来,也知道来了大对头。便有几个红姑娘搔首弄姿,向严鸿身边凑合,还有的去端茶倒水。却不料孙月蓉将背后厚背鬼头刀抽出鞘外半尺,冷森森的钢刀泛着寒光,仿佛无声的警告,吓的这些姐儿们,没一个敢朝严鸿身边凑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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