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效,所以你适才才会睡着,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青汐运了运气,发现体内的余毒似乎都清干净了,周身骤然舒爽了许多。

    她高兴地道:“嗯,好多了,我想以我现在的体力,可以带你回到崖上了,我们走吧。”

    青汐刚站起身,便被华遥叫住。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华遥:“什么事?”

    华遥轻柔低磁的嗓音响起在她的耳际:“你过来。”

    青汐刚移步到他身旁,便被华遥拉到他身旁坐下,只见他抬起她的左手臂,然后缓缓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柔和道:“贤弟都没发现自己受伤了么?”

    青汐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鲜血透过一截包扎好的白布渗出来,显出一大团刺目的暗红。

    她顿时意会过来,原来他在暗示适才已经帮她包扎过伤口了啊。

    青汐抬眸看向华遥,觉得他此刻的神情应该……在等她道谢吧?“你帮我包扎过了?嗯,包扎得相当不错,感谢啊。”

    “你从哪里看出包扎得不错呢?”华遥从衣袍上又撕下一截衣袂,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说这个,是在向你邀功么?”

    青汐怔了怔,那不然……

    华遥将原本包扎在她手臂上的白布有条不紊地解开,“适才看你睡得正熟,怕把你惊醒了,所以只粗略地帮你包扎了一下。现在还在继续渗血,可见伤口很深,最好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不然……”

    华遥刚要将她的袖口挽起,青汐倏地一下缩回手,讪笑地道:“那适才劳烦你了,这个其实不要紧的,不如我们先上去吧,回去再好好上药也不迟。”

    青汐当然不能在他面前上药,倒不是觉得矜持什么的,而是只要她手臂一露,就什么都露馅了。

    华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那就先包扎一下吧,把手伸过来。”

    他的语气虽轻,但携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青汐觉得若是自己执意不肯反而惹人怀疑,于是缓缓伸出手,说:“你就这样稍微包扎一下就好,回去我会让茯苓帮我仔细处理下伤口。”顿了顿又道,“其实这点小伤完全不打紧,想当年我……”

    “不疼么?”华遥忽然道。

    “啊?”青汐被他打断了思路,脑子倏地有些懵,眼神茫然地望着他。

    华遥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微微抬起狭长的双眸,继续道:“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叫疼,就连刚才毒发之时,你也没叫出过一个字,你不觉得疼么?”

    华遥的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就像一块细屑的碎石投到一片静谧平静的湖水中,在上面荡漾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青汐抬起双眸,在他深湖一般的双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倏地微微一笑:“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我记得上次你断骨时不是也一声都没吭,现在为什么会好奇我呢?”

    “这不一样。”华遥深深瞥了她一眼,然后垂下头继续帮她包扎。

    青汐原本很想问他哪里不一样,但想了想,又觉得实在多此一问。有些人看待自己和看待别人的标准本就是不一样的,正如华遥和她自己,只是她并不是自小就这样认为。对她而言,从觉得“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到觉得“自己本就和他人不同”,其实是经历了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记得小时候,她的上古之术修得并不好,有一次在以碧灵吹奏上古之术时,本应该奏出降水令以解山林干旱之急,但因降水令的调子与三味真火调极其相似,她一个不留神就吹错了,自九重天上立即降下无数道三味真火,以铺天盖地之势袭来,瞬间将整片树林烧了个精光。大长老知道此事后雷霆大怒,把她带到那片烧焦的树林后,便罚她跪在那里念经超度树林中的生灵。整整三日三夜,她就跪在那里,没有东西可吃,没有水可喝。

    三日后,大长老来到她的面前,问:“你在这里跪了三日三夜,可想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她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青汐明白了。”

    “说说看。”

    “错在没有好好修炼碧灵,错在不该因为自己的失误,毁了树林中的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

    大长老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道:“起来吧。”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抬眸看向大长老,认真道:“大长老,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修上古之术,而云袖就不用?”

    云袖是她幼时的陪读,她每日只需陪她念念书,就可以和其他人去玩了。她那时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云袖可以去玩,而她就只能没日没夜地修上古之术,修治国之道。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脸色慈爱地看向她:“青汐,大长老告诉过你,你以后会是姜氏一族的族长。既然天意选择了你,那么你的宿命就是守护姜氏一族,你与她们任何人都是不同的,你可明白?”

    她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道:“大长老,我明白了。”

    虽然她口头上说明白,但其实她还是不明白。直到后来慢慢长大,她才真正明白了大长老的话中之意。也许一般的姑娘可以绣绣花,扑扑蝶,如果肯上进点,再习点琴棋书画就已经很好了。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姜氏一族族长,她的身上肩负的是姜氏一族的未来,所以她必须学会如何治国用人、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修炼上古之术。渐渐的,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别的姑娘本应该那样活着,而她本应该这样活着,也只能这样活着。

    青汐抬眸,看到一群乌雀从微暗的幕色中飞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的目色渐渐融入深沉的目色中,不由自主地说出心中真实所想:“你刚才问我不觉得疼么?其实怎么会不疼呢?不过忍忍就过去了,时日一久,总会忘记。但是一旦叫出来声来,那种钻心之痛就会被牢牢记住,再也忘不掉了。”顿了顿,又道,“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叫疼的因由,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叫疼的权利。”起码她就没有这样的权利吧,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

    青汐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浓密的阴影,她缓缓转过双眸,正好看到华遥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她刚才是不是有点……

    青汐倏地不自在地收回目光,“符苓和你的护卫们定在四处找我们,我们赶紧上去吧。”

    华遥没有动作,好半晌才笑了笑,“贤弟和我说刚才那番话,是终于相信我了么?”

    青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眸看向他:“你呢?你相信我么?”

    华遥看向她,一向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浮出一丝难得的认真和不可言说的落寞:“我从来都相信贤弟,只是你一直不相信我罢了。”

    青汐心中掠过一丝愧疚,“其实我……也是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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