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锦衣抽出枪来,将嵩山派一行人全都罩在射击范围内。衡山派那位鲁连荣,心中悔的肠子发青,心道:早知道,就不来趟这混水了。

    他本来是在山西教大同姑娘弹琴的,结果乐厚来寻他,说是有一件大生意要做。乐厚来恒山调拨一笔款子,手中拿的信物jiù shì 五岳令旗。与他同行的,则是泰山天林道长,再加上三位华山剑宗海外归来的海龟高第,去华山派要回祖产应该没什么问题。

    尤其听说华山派运道发旺,找了个发大财的门子,若是此时夺了派产,换了东家。这财就能五岳齐发,鲁连荣到时候jiù shì 衡山驻华山财政监督,经手分肥,比起教姑娘们弹琴可要丰厚的多。鲁连荣贪图财产前来助阵,哪知道先是华山派的徒弟吃错药,居然靠扫帚对宝剑,接着又来六个怪人,把海龟成不优撕成了海龟拼图。现在乐厚居然也吃错药,敢跟国舅爷放对,你没看人家拿着枪了么?

    这帮人待会要是一声吆喝,乱枪齐发,自己也要步成不优后尘,这算怎么回事?早知道zhè gè ,在大同教姑娘多好,还有谢师炮可打,还有钱赚,怎么也比来华山挨枪弹强啊。

    他急忙辩解道:“误会,误会。这事里没我,我是路过而已,真是路过。我跟这事没guān xì 啊。”

    宁中则道:“在我华山上,想对我华山的客人无理,慢说一面令旗,便是左盟主亲至,也休想办到。”说话之间她抬手抽出自己新换的那口流光剑,也护在郑国宝身旁。岳灵珊截虹在手,与母亲成犄角之势。

    鲁连荣看二人的兵器,心里又是一惊。虽然武林中对于截虹、流光二剑的差评就没停过,但是谁不知道,要是有机会得到一口流光或是截虹,哪个孙子才不要呢。怎么小小的华山派,就都拿上了?看这意思,国舅和岳不群好大交情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拿下了这华山明珠,还是来个大小通吃,老少联窗?

    乐hòu dào :“你们也不要仗着人多,就来抖威风。姓郑的,早晚就有国法等着办你,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今天这事里,有人命。你看,成大侠无缘无故,被华山派安排的强人,撕成四块,这事又怎么说?要知道华山如今不是没有讲理的地方,剑圣既在,便容不得尔辈肆意胡为!”

    封、从、成三人当初跟船到了泰西,只是可惜流年不利,所信非人。非但没赚到钱,反倒是洗了无数的盘子,后来才抓到机会侥幸逃回大明。固然是受了无数的折磨,好歹对泰西有点了解,这泰西快枪的威力,他们比一般人还要熟悉。一见锦衣卫拿枪,就又想起了那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盘子,两腿先软了。

    听乐厚一说,他们这才想起来,对啊,现在是苦主啊,怕他个鬼!再说,剑圣可是我们剑宗的人,我们上头有人,还怕个毛?剑圣他老人家,神功盖世,剑法通玄,区区洋枪,绝对伤不了他老人家分毫。一挺胸膛“不错,这事里一条人命,你们zhǔn bèi 怎么算?我成师弟难道就白死么?这事必须有个jiāo dài ,否则我们就让讼师来找你们说话。讼师你们知道吧?很厉害的。我们在泰西时,就听洋人说过,讼师是可以与魔鬼打交道的……”

    乐厚咳嗽一声,止住二人的信口开河。盯着岳不群“岳兄,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事上,我要你一个态度。你对左盟主,到底是不是足够忠诚,你对五岳令旗,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岳不群见乐厚逼的紧,也只得轻叹一声,“乐师兄。xiōng dì 我对于左盟主,向来是十分尊敬。但是今天这事,guān xì 到我华山的基业,guān xì 到我华山的前途,左盟主提的条件又太过苛刻,恕在下万难从命。我不能把我华山的祖宗基业,门下子弟,就这么交到封、从二位师兄手里。”

    封不平道:“岳师兄,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可不是来夺你基业的,是收购,是重组,懂么?是我们接手你们华山派的不良资产,进行重新组合,将这些坏帐、烂帐盘活,让华山派重新焕发活力。这是件利派利民,一等一的大好事。你看看你们华山,这些年背了多少沉重的包袱啊。华阴县那帮孤儿,每年吸走多少血,又为华山带来什么利润了?咱们办的是门派,不是善堂,你的管理方式太陈旧,太讲人情味。已经注定被时代所抛弃,现在zhè gè 时代,是属于我们海龟的。我们先进的泰西管理模式,才能让华山发扬光大。你门下的弟子,我们会给出安置方案,能留下的留下。不能适应我们要求的,我们也会给遣散费。像华山六灵,我们还会帮着解决终身大事问题呢。这有什么不好?”

    宁中则道:“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几时剑宗之人,能对我气宗子弟指手画脚,规划前途?当年玉女峰大比剑,你们剑宗输个干净,要脸的全都服剑自尽。你们这些流亡在外,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有脸来提什么重组?我华山唯一的不良资产,jiù shì 你们剑宗门人子弟,其他的都是无价之宝,你们便是想买,也买不起。”

    郑国宝拍手道:“嫂子说的好!以为在泰西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能来我大明冒充能人?当真可笑,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把华山派变到自己名下。”

    乐厚见郑国宝一来,岳不群胆气渐渐壮了起来。尤其是华山派最强的一支武力,目前还是锦衣卫。那些人在郑国宝来之前还是严守中立,等到郑国宝到来后,已经纷纷来到正气堂前,刀剑出鞘,火枪在手。

    看这情况,硬做怕是不成了。原本以为华山只有岳家夫妻,那么以自己带来的阵容,即使硬干也未必不成。如今先有那六个怪人,再加上这许多锦衣,动硬的只会死的很难看。因此乐厚一转念道:“郑国舅,这是我们江湖的事,与锦衣卫,没什么guān xì 吧?”

    郑国宝道:“这话就不对了。乐老师,在大明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事是与我们锦衣卫没guān xì 的。比如这两位,从泰西回来的对吧,他们检疫了么?”

    “检疫?”zhè gè 词连封不平、从不弃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乐厚了。等郑国宝一解释,他们才知道意思。封不平在码头上干过,对这事也知道一些,急忙道:“那是买的牲口、食物才要检疫,我们是活人,检的什么疫?”

    郑国宝一摇头“你看,这话就错了吧。你们那个伙伴成不忧,原本也是活人,如今不也死的不能再死?我怎么知道他得的是不是碎裂瘟?这瘟病会不会传染?为了保证我大明安全,你们两xiōng dì ,最好还是先隔离检疫,等我què dìng 你们人畜无害后,再放出来打官司也不迟。再说,你们到了泰西多年,谁知道你们入没入泰西各国的国籍?外国人想来夺大明的土地,那可万万不成,我大明寸土不给洋夷,二鬼子也是一样。再说你们说你们是华山门人,我嫂子说,你们已经被革除门墙,这华山的事,与你们还有什么guān xì ?你们还有什么权力来要东要西?”

    乐厚被郑国宝一通连环炮打的头晕眼花,才知这家伙确实难duì fù 。不怪陆摆等三人折在他手上,尤其他还掌握着释法权,与他斗争起来,极为不利。如果真把封、从二人拉走检疫,就别指望再看到他们了。当下索性撇开郑国宝,对岳不群道:“岳师兄。你既是不肯服五岳令旗安排,这事将来左盟主定要问你。眼下这事,不如咱们请剑圣他老人家仲裁,不知岳兄你敢还是不敢?若是君子剑一味攀附权贵,硬要把外人拉入江湖争端,乐某任你处置也jiù shì 了。”

    岳不群也知乐厚这是在逼宫,自己若是真要翻脸开杀,他们几人拼了性命突围,未必不能逃走一个。只要有人漏网,这事就成了自己勾结权贵,迫害五岳同门。多年来辛苦挣下的君子剑名声,也就算彻底全毁。因此他点头道:“乐兄所言,甚合我心,此事是非曲直,由风师叔评断,岳某也无话说。”

    封不平这才暗出一口长气,道:“那好,咱们就去找风师叔那,辩个是非曲直。剑圣他老人家出面,我倒要看看,谁还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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