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在申家,还是让申阁自己处理比较好。反正不管他怎么处理,自己都有bàn fǎ 喷他,然后jì xù 在仕林捞取声望,这可比动手打人,以命换命的笨bàn fǎ 强多了。自己是读书人,是国朝良心,是bǎi xìng 的代言人,家里还有条蓝色的大v绶带呢,怎么能去和个纨绔换命?

    申时行本来是一张笑脸,见郑国宝跪在面前请罪,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面沉似水。袍袖一拂“我家门不幸,遇到你这恶人。我女儿嫁你这事不假,可是老夫的门庭,你还是少来为妙,给我滚了出去。”

    申时行一贯给人以老好人的yìn xiàng ,轻易看不到他发怒。今日见他居然破口大骂,足见是动了真气。不少人暗自称赞:都说申时行,骨头软,没节操,今天一见,不是如此啊。当面斥责权宦外戚,这也是高风亮节,铮铮铁骨的主啊。

    顾宪成见了这情形,也觉得申时行今天的biǎo xiàn ,确实不大好黑。又一想,你既是如此的有骨气,有节操,就该让你闺女自尽啊。这样不就不用嫁给郑国宝了么?你不能令女自尽,反倒与权贵违心结亲,一样是小人,一样是个媚上的老贼。

    郑国宝也自乖觉,老首辅一骂,也不敢还言,lì kè 乖乖的滚出大厅。不过却没滚到门外,打马回家,而是一路滚到内宅方向去了。本来申家门禁森严,内宅自有看守。可是他既是姑爷,又是皇亲国戚。京师里一家有名难缠的狠角色,谁敢拦他?

    绣楼之中,申婉盈正恨恨的绣着荷包,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听说白天就进京了,这时候怎么也不见来看我?听说这回,他还带着不少妖精,看我将来怎么收拾她们,好叫她们知道,在zhè gè 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玉竹在旁劝解道:“小姐。也许是姑爷有什么事缠住了也说不定啊。再说了。也许姑爷这时候就在前院陪老爷吃酒呢。”

    “我爹?我爹那老狐狸,才不会留他喝酒呢。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国舅那头的?他可没那么笨,现在他要的是居中而坐。待价而沽。那没良心的。准是被家里几个小妖精缠住。胡天胡地,全忘了有我这么个大妇了。”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有人道:“小娘子。遮莫是想相公了?”

    听这声音是个男子之声,玉竹大惊,申婉盈伸手抄了一旁的剪子,利声断喝道:“何人大胆,敢来相府撒野?”

    “小姐莫要高声,我乃是大兴一生员,从河南回来,就想着小姐容颜,特来相见。若是叫喊起来,被申阁抓到,到时候怕是双腿难保。”

    见郑国宝笑兮兮的从外面进来,申婉盈这才放下剪刀,把脸一板“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闯到我的闺房之中。玉竹,去叫咱的护院来,把这贼人捆了,打上五十背花,明天再押到五城兵马司,问个盗罪。”

    两人久别重逢,又已有了夫妻之实,此时哪还把持的住?不过调笑几句,郑国宝就一把将申婉盈扑倒,笑道:“申小姐,如今你已落入我手,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申婉盈面红耳赤,只是吩咐玉竹“别傻站着,快去关门。”

    等到二人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郑国宝初试那秘籍上的神功,果然大有奇效。这边申婉盈已是倒在他怀中,瘫软如泥。

    “你这恶人,多日不见,就多了这么多花样,跟在兰封渡那次,可不一样。说,是哪个狐狸精教你的。”

    申大小姐这手拧耳朵的功夫无师自通,郑国宝当即不住讨饶。申婉盈这才松了手。“哼,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我是知道的。也没想做个妒妇,不许你娶小。其实我都想好了,等我过门之后,就把恒山念佛的刘家妹子接回来,不过就冲你这不老实的态度,这事,暂停!除非你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

    郑国宝先是与她说了阵情话,哄的申婉盈怒气消了。才把几个女人一一说了,宁中则那事,自然是不能提。申婉盈气的在他身上连拧几把,掩面抽泣道:“你……你欺负人。先是用强坏了人家身子,又在外面拈花惹草,招惹了这么多的妖精,我不要活了。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等到郑国宝又哀告了半天,申婉盈才板着脸道:“要我饶你也行,今后你给我记住。不许再随便招惹女妖精,你自己养在外面玩,或是偷吃,我全当没看见,也不理你。要想纳回来的,必须先问过我, 我不点头就不行。还有,咱们郑家的第一个儿子,必须是我生,免得将来嫡子长子,折腾个没完,知道么?那些女人,也得听我管教。不管是什么圣姑,还是什么副总镇的千金,都得听我的,知道了么?最后,这公粮,你必须交足。我得先吃够了,才轮的到她们,不许只在她们身上出力,到我这就胡乱应付。”

    郑国宝一概点头道:“全听夫人的jiù shì 。说来咱们分别这许多时日,夏粮秋税,积欠无数。我还是再补缴一些税款为好。”

    他正待再续前缘,把欠税补上,最好连玉竹一起拉下水来。哪知玉竹匆忙跑进来道:“你们赶快穿衣服,老爷奔这边过来了。”

    申时行确实是个聪明人,比如从前厅到女儿绣楼前这几步路,算的时间就十分精确,足够国舅穿戴整齐,正襟危坐。若是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方才他是在申小姐窗上完税,只当是跟申小姐在谈论道德文章呢。

    申时行此时脸上倒没了那副愠怒mó yàng ,看着自己女儿眉眼含春,羞答答过来见礼,哼了一声“不知羞耻的丫头。还不上楼去,我和郑公子,有几句话说。郑公子,请随我来。”

    等来到书房,申时行面带笑容“贤婿不愧是国朝少年英雄,河南平叛,摧阵破敌,弹笑用兵,文武双全……”

    郑国宝连忙陪笑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当老泰山之赞?我这点微末功劳,怎比得老人家,执掌朝纲,为天家分忧解难。既要保持天下太平,还要与那些清流文官斗智斗勇,不容易,不容易啊。”

    两人又是yī zhèn 大笑,申时行捻髯道:“我那丫头脾气不好,都是被老夫给宠坏了。将来还要贤婿看在老朽面上照顾一二,对她多多包容才是。”

    “老泰山不必过谦。令爱花容月貌,天仙般的人物,能娶她为妻,也是小子前世的造化。捧在手里都怕化了,哪里还敢,有什么薄待?您老人家只管放心,过门之后,决不敢让小姐受委屈。”

    二人东拉西扯,谈风土人情,谈河南风貌,好似信马游缰,jiù shì 不入正题。申时行暗道一声小狐狸,居然敢和老夫绕圈子。你来找我的目的,当我不知道么?可是你不开口,我不好zhǔ dòng 提啊,否则zhè gè 事,未免也太被动了。

    但是郑国宝年轻力壮,精神十足,加上那秘籍属于入门容易见效快容易掌握的上好神功。方才与申小姐完税之后,精神反倒更涨几分,耍花枪,逛花园得心应手,申阁年事已高,终究是绕不起。只好切入主题“贤婿今日来我府上,怕不是专门为了向老朽请罪那么简单吧?”

    “老泰山多虑了,小子在兰封那确实冒犯了小姐,如今虽然坏事变好事,但是向您登门致歉,也是我应做之事。自然该来,自然该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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