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薄荷叶一样的女孩子。

    那个,偶然间出现在他漆黑梦境里的女孩子。

    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黑暗里,他追逐不休的一丝微亮。

    live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三点,狂欢过后的人们带着魇足的心情纷纷散去,只留下满地的宗教碎屑和信仰碎片在疲倦灯光下欢唱。

    独裁家所有成员依然聚集在后台。灯光暗下去,一切都暗了下去。

    xa太子穿着黑色丝袜和皮裙,与他完全成熟的男x外貌大相径庭。他涂着比杀杀唇上还要鲜艳千万倍的红唇彩,却有着干净利落的板寸发式。

    他仪态雍容的从两架琴后走向gin苏,伴着达芙妮软皮高跟鞋撞地的清脆声响。

    gin苏不带有一丝表情的看着他。回想起之前夜店包厢中xa太子一身素净的白裙,那是玛丽莲梦露风骚的传奇白裙。他倒在真皮沙发上向他大张开双腿,中间却挺立着男人才该有的部位轻轻摆动肢体的场景,会觉得比和林彤做都恶心。

    但是恶心又如何。极致恶心与极致欢愉,那才叫做挑战。

    xa太子比gin苏矮半个头,穿着高跟鞋才和他差不多高。xa太子青筋凸浮的手轻佻的附在gin苏的肘弯,粗犷浑厚的男x嗓音扭曲变形。他此刻的尖锐女声像刮在铁皮上的刺耳噪音。

    “    guy,有心情吗?”

    gin苏看着xa太子手背上细小的针眼,无声而不留回寰余地的转身离开。

    杀杀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眼看着xa太子的脸色难看下去:“我建议你还是去the    heaven    of    gay找熟识的daddy要比较合适,至少花了钱就不会被拒绝。”

    这时候流马已经组织人员整理好乐器打算离开白台体育馆,他白皙瘦弱到一丝多余的r都没有的脸颊上带着隐约的戾气。就像占领领地的小型犬类发现领域被侵犯一样的悲哀而愤怒。兰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行了,走吧。gin他早都走了。”

    在经过流马身边时,兰隆忽然的压低了声音,半是怜悯半是警告的说:“还有,gin他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就算你爱他爱得要死,也没有用。”

    流马的眼睛烧得发烫,拿着电吉他的右手不停的颤抖。他再抬起头,发现已经连gin苏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gin苏的确早就走了。因为他累了。

    这套金灵小区b座五十二层2号门是gin苏名下唯一一套住宅。他不常回来,也从未带人回来过夜。整套使用面积接近一百八十平米的居所却并没有j装,只是粗略粉刷了一下白墙。卧室中空荡荡的摆放着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连书架和桌子都没有。

    粉饰得再繁荣又能怎样。他想,再也回不到比墙还白的过去,黑色终究抹不成白色。

    房子里非常的冷,秋寒无孔不入。gin苏开着所有能开的灯,把整个屋子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中,他脱去束缚着他的紧身衣物,光裸着上半身,整个人沉进了床榻里。

    gin苏紧紧蜷着身体,像恢复成他在母亲子g中安全稳定的姿势。眉头蹙成一朵尚未开放的蔷薇,显出一种无助而孤寂的姿态。

    这是他这三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眠。

    半个月之后,乐队的第三张专辑《双生》发行。宣传做得极其尽心尽力,销售成绩同样令人震惊。

    cd音像店外贴着独裁家全体五位成员拍摄的宣传海报,连不认识他们的人都会慕名跑来问外面那个组合叫什幺。因为中间那个一身漆黑的男人,实在太过耀眼。

    岚砂和岚岐一起走进cd店。虽然岚砂对这个乐团并无好感,但是碍于处于叛逆期的哥哥对于独裁家反宗教和反社会的基调非常热衷。上一次他们在白台开live,因为自己参加考试回不来就让岚砂帮忙要签名。结果她像掉进了疯人院,看着身边的人又蹦又跳又尖叫哭泣,音响震的自己几乎肝胆俱裂。她忍了几个小时鼓起勇气到后台去要签名,才算做是第一次看清那位主唱兼吉他手gin苏的容貌。

    没有公众人物脸上故作虚伪的亲切笑容,也没有不耐烦的焦躁神色。他只是冷淡,太冷淡了。好像整个世界和他都没有关联。在他眼里,万物虚无。

    岚岐在新歌上架一栏找到了本月主打《双生》,封面上是挂着薄妆的gin苏。他依然穿着sexy到令人疯狂的黑色皮衣,些微上挑的眼妆衬得gin苏如鬼魅一般惊艳嚣张。无需ps,对他而言简直是侮辱。

    岚砂对她老哥的欢呼雀跃嗤之以鼻,转头看向映照繁华街道的落地窗。忽然,她看到人来人往中。有人身影伶仃,正向这家cd音像店缓缓走来。

    天啊。岚砂捂住了嘴:是他。原来他们一直在同一座城市,天啊。

    他戴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酒红色太阳镜,双手c进裤子口袋。身形高大瘦长。他仿佛有着感应,在她正震惊不已的时刻抬起头来,隔着一层稀薄空气和汹涌热闹的人潮,看向她。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

    十月的这个时间天已黑透,城市重新显出萎靡的昂扬姿态。

    gin苏坐在高脚椅上喝着一杯不加冰的gin琴酒,面对不断来搭讪的男人和女人熟视无睹。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整间夜店的高压中心。

    他在等人。等流马。

    不消多时,从未有过时间概念的酒吧就因为这场无言而清寂的等待而疲倦。可无论怎幺疲倦都不要紧,毕竟他有大把的青春和时光值得辜负。

    流光溢彩中,他忽然听到背后少年小声的呼喊。一双攀上他腰际的手,如同蛇类在他年轻的r体上游走。

    “……gin……”

    其实被摔在床上的时候,脊柱还是有一些疼的。流马非常清楚,这将是一场刑罚一样的夜晚。

    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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